皇上有什麽好
他有意放逐自己,整日醉生夢死,不知晨昏定省。他知道有人跟著他,可他懶得搭理,想著若是當真是刺客,那便一了百了……
他怎會想到,那個小小的女子,替他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她在臨終之前告訴他,要開心,不管日子好不好過,都要開開心心的。這世上沒人比自己重要,所以要好好愛自己,哪怕心裏再難受……如果你自己都不愛自己了,還指望誰來愛你?
她還說,她本想跟著他一生的,現在她做不到了。她要他答應她,以後會找一個心意相通的女子陪著他一生一世……
喬書劍雖不愛她,卻也感懷於她的深情!
有些人,無關愛情,無關風月,卻也足以令人記住一輩子。
回眸之處,屋內的男子依舊慢慢的對女子說著悄悄話,眉宇間柔和一片,他的心中頓時掀起一抹羨慕,“軒轅齊,你擁有我沒有的福氣,不論如何,堅持下去,總會有柳暗花明的那一日!”
軒轅齊似乎聽到有人對他說話,轉身看時,並無一人……他搖晃著腦袋,這裏的人個個功夫不容小覷,來無影去無蹤的,還真是令人難以捉摸。
……
靈異閣。
昏暗的燭光下,照映著一張妖豔的容貌,那咬牙切齒的模樣,隱隱有些扭曲,“軒轅齊,夢連溪,我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在回來的路上,為了防止有人跟蹤,她故意放緩了腳步,饒了許久,確定無人跟蹤,才敢回來的。
她沒有想到,自己此番居然失利了,不僅沒能將那個丫頭滅口,自己還受了這麽嚴重的內傷……
若不是害怕有人跟蹤,沒能好好調理傷勢,她又怎會落得如此狼狽的模樣?
這一切都是拜那兩個臭小子所賜!
門外,有人敲門,“誰?”
“是我,黑風!”
繆紅藥一把抓過一旁的麵具戴上,“進來吧!”
黑風推開門,看到坐在桌旁的繆紅藥,“閣主,屬下剛剛看到您步行匆匆,可是此行不順?”
這黑風算是她的得力幹將了,她的事情甚少瞞著他,這一次也不例外,“那裏的布局當真是巧奪天工,我險些得手,沒想到那裏居然那麽多高手,軒轅齊居然也在那裏!”
“軒轅齊?”黑風蹙眉,疑惑的看著繆紅藥,“閣主,他不是皇帝麽?”
繆紅藥看著自己塗滿豆蔻色的指甲,冷笑道,“皇帝?”
“你說他這段時間不在宮裏,那一切大小事宜是誰處理的?我們的探子似乎沒有回報他出宮的消息!”
“閣主的意思是?”
“既然他不在宮裏,那麽我便要讓他永遠回不去!黑風,準備一下,我要你不知不覺拿下皇都,將一切都掌控在我們的手裏!”
“這是軒轅國欠我的!”
“是!”
“我累了,你下去準備吧!”
黑風遲疑的看著繆紅藥,“閣主,既然你已經去過柒風寨,自然知道如何進去。這麽好的機會,難道我們不主動出擊嗎?”
繆紅藥眯了眯眸子,閃過一抹算計,“不必了,既然我能夠出來,他們定然改變了機關,到時候貿貿然的進去,吃虧被動的反而是我們!”
“何況,拿下了皇都,軒轅齊會不乖乖就範嗎?”
“閣主英明!”
繆紅藥內傷發作,不想被黑風發現,隨意的揮手,“你先下去吧!”
麵具下的眼神一閃,心下了然,沒有說什麽,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軒轅齊,我要你跪著來求我!”
繆紅藥慢慢起身,走到內室,轉動了一下床前的夜明珠,床邊開出一道暗門,繆紅藥走了進去,暗門緩緩關上……
隱在暗處的黑風走了出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將手中的老鷹放飛,輕輕地說了句,“去吧!”
老鷹展翅高飛,越飛越遠,越飛越高……
軒轅國。
“軒轅齊”正坐在禦案之前,幽怨的瞪著那一疊疊折子,心中怨氣橫生。
他他他,他怎麽就那麽放心將這一切都交給他的?難道他不擔心自己發動政變,奪了他的政權嗎?
沒錯,這人是邵天翔,被軒轅齊生拉硬扯拖來幫忙假扮他的……
此時,窗前停了一直老鷹,邵天翔了然的閃了閃眸子,摘下老鷹腳邊的竹筒,打開一看……
邵天翔勾起唇角,“軒轅齊啊軒轅齊,我真不知道你這位置有什麽好的,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將你趕下去呢?是你的人品太差勁,還是這位置真那麽吸引人?”
可惜啊,他當了這麽幾天的皇帝,愣是沒發覺哪點吸引人了。每天對著這麽多煩人的折子,還是一些無聊的屁事……
最重要的是,他的後宮連個女人都沒有!
邵天翔撇撇嘴,為了那個狡詐無比的小女人,他倒是守身如玉。他壞壞的想,這麽大年紀的人了,也不怕憋出病來……
想是這麽想的,卻也知道不能夠耽誤正事。
“許公公!”
許公公推開門,一瘸一拐的走進來,“皇上有什麽吩咐?”
邵天翔百無聊賴的擺擺手,“別整這些虛的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他。不過我相信他離宮之前定然讓你做好了萬全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他也不兜圈子,直白的對他說,“我剛剛得到消息,這幾天可能有人會來偷襲,意在不知不覺的奪了皇城,你讓那些人都注意著點,最好每個人都有特別的暗號,以免讓人趁虛而入!”
“公子放心,老奴今日早晨收到皇上的飛鴿傳書,一切早已布置妥當,就等著甕中捉鱉呢!”
此時的許公公哪裏還有平日的憨態,一雙眸子銳利著呢。
邵天翔翻翻白眼,好吧,他承認自己不是軒轅齊那小子的對手了,去了那麽遠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還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得不說,那小子簡直不是人,怪不得能當皇帝!
換言之,所有當皇帝之人,在他眼底,皆不是人了!
“你宮裏近來不太平,難道你不會去看看嗎?”
夢連溪雙手撐在窗框上,看著那個細心喂著夢連衣藥的男子,好奇的問著。
“這些小事,我對他們很有信心!”
軒轅齊連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自顧著手裏的動作。
“你這皇帝似乎當的很閑,出來幾個月了吧?也不怕宮裏亂了套?”
夢連溪搖搖手指,似乎很不讚同他的話,“此言差矣。我這皇帝可是難得休假,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誰能了解我的痛苦?好不容易逮著這麽好的機會,當然要玩個痛快了!”
“哎,這就是自由的氣息啊!不過,我打算過幾日離開了!”
“回去了?”
軒轅齊的唇邊勾起一個弧度,瞥了眼窗前得意忘形之人,淡淡的問。
“回去?當然不是,我出來一趟容易嗎?當然是去月國了,許久不曾見我的小侄兒小侄女了,該是時候去看看他們了。不然他們忘了我這個舅舅可怎麽好?”
“月國?你哪裏都不許去,出來幾個月,難不成還真樂不思蜀了?我告訴你,明日你便收拾收拾,滾回去。我會派人盯著你,如果你繞道去月國,後果你自己知道!”身後,是夢琉年嚴厲的聲音。
“媽呀,爹,您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嚇死我了!”
夢連溪一個勁兒的拍著自己受驚的小心肝,一邊埋怨。
軒轅齊衝著夢琉年微微點頭,“夢伯伯!”
他淡淡的頷首,“衣兒今日怎麽樣?”
“我想,她怕是有些知覺了,今日已經能夠自己將藥咽下去了,不過這妮子即便是昏迷著,也知道反感藥味,很不情願的喝呢!”
看著她日益消瘦的小臉,一向冷淡的俊臉頓時變得柔情萬丈。那目光,恨不得能溺死人。
“唉,女大不中留啊!”
夢琉年負著手離開,警告的瞪了夢連溪一眼,自顧走了。
夢連溪縮了縮脖子,“爹,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詩兒了,看看她還不行麽?”
“哼,夢連溪,你是我兒子,你肚子裏那些花花腸子,還能欺瞞了我不成?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明日乖乖的給我滾回去!”
每日看到這小子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心裏堵得慌!
“娘答應我能夠多待幾日的,爹,你總不能違背娘的話吧?”
聞言,夢琉年倒是停住了,轉身,“待幾日?夢連溪,你都待幾個月了!”
夢連溪摸摸鼻子,嘿嘿的傻笑,轉而瞪了軒轅齊一眼。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見不得自己比他悠閑……
誰讓你得瑟來著!
這叫做自作自受!
“還有你也是,該幹嘛幹嘛去,我這裏不養閑人!你們身為皇帝,整日留在我這裏算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昨晚幹了什麽好事,打了人也就罷了,還將人一通羞辱。怎麽著,覺得自己能耐了?”
夢琉年倒不是氣別的,他是心疼這滿地的花草啊,哪一株不是他親自挑選的?這兩敗家小子,打了一架給他弄死了不少名貴花草……
要知道,這些可是沫兒最喜歡的!
“爹,我是這麽想的,別人都欺負到門口了,我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哼,想要欺負我夢連溪的妹妹,自然是要打得他滿地找牙的。還不是爹你,自小教育我不得濫開殺戒,否則昨天早就將她大卸八塊丟去喂魚了!”
夢連溪的眼底劃過一絲殺意,想要在他眼皮底下殺他妹妹,當他死的麽?
“臭小子,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能信你了。我還是那句話,給我滾回去,別天天在我眼前添堵,我看著煩!”
“爹,我肯定是你在外麵撿回來的是不是?從小到大,你隻疼妹妹們,對我除了疾言厲色還是疾言厲色……我要告訴娘,你欺負我!”
軒轅齊嘴角抽搐的看著那個耍寶的男人,這人當真是他的大舅子嗎?
額,這也忒嚇人了點!
夢琉年嫌惡的看他,一腳踹過去,夢連溪眼明手快的跳過了,邊跳邊叫,“不帶使用家庭暴力的!”
軒轅齊放下藥碗,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唉,人生太無趣,還是得學會給自己找點樂子啊!
在他們都沒看到的時候,一直躺著的夢連衣手指動了一下……
……
“臭小子,我走了,日後若是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說一句,我一定幫忙!”
夢連溪拍了拍軒轅齊的肩,那口氣一個仗義啊!
隻有軒轅齊知道,這小子根本就是在報複他,他拍的那幾下子,是用了功夫的。
軒轅齊冷淡的點點頭,同樣拍拍他的後背,示意自己知道了。
紅妝站在夢連溪的身邊,無語的看著這兩個男人,用那麽大的力氣,難道不疼嗎?
好吧,或許這是男人之間表達情感的方式,她是不懂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