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被丟出寢殿的軒轅齊,揉了揉耳朵,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守在一旁的王福將他的表情皆看在眼裏。


  “皇上,您確定是她了嗎?”


  “王叔,你看出來了?”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這一次,是藏不住了嗎?


  “老奴照顧了皇上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皇上為了一個女孩子這樣……起初老奴隻是覺得那位姑娘很是眼熟,後來在禦書房內看到了她的畫像。那張畫像是個小女孩,如今卻長大了。如今皇上心想事成,老奴很是高興!”


  他是看著皇上長大的,從未見過他為了什麽如此精心設計。


  瞧著那位姑娘,模樣自是不必說了,何況能得到皇上青睞的女子,又怎會是一般人呢?

  看來,皇宮裏就快要辦喜事了!

  “王叔,這事不急。如今她已經如願的留在我身邊了,我有的是時間贏得她的芳心。在此之前,還請您保密,用平常心待她,切不可讓她察覺出一絲異樣!”


  “老奴省得!”


  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一旦有了目標,便會不顧一切。


  等了她那麽多年,現在終於能實現心底的夢想了。


  ……


  伊人山莊。


  “來喜,我讓你拿的酒呢,怎麽還沒拿來?”


  溫馨的房內,夢連衣不耐煩的吼著。


  該死的,居然敢如此設計她?


  幾個時辰前,他趁著軒轅齊在書房議事的時候離開了皇宮。當然,在此之前,她也將他的寢殿砸的不成模樣了。


  哼,讓你得罪本姑娘。治不了你主人,隻要那你撒氣了!

  夢連衣承認自己被氣瘋了——這麽多年來,她一直無往不利,還是第一次吃了這麽大的虧,賠了夫人又折兵。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多管閑事的。在他闖進伊人山莊的時候就該將他丟出去的,不然也沒有後來的事情了。


  最可惡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居然還跑去給他擋了一劍?

  想想當時腦殘的舉動,她都想滅了自己了。


  還有小喜子,讓她搬個酒,居然去了就沒了蹤影?


  “公子,公子,我來了!”


  聽到門外的動靜,她起身出門,看著門口處一壇壇的酒,嗔目結舌,“小喜子,你這是想要喝死公子我嗎?”


  來喜一聽,可委屈了,“公子,奴婢哪有哪個膽子啊?”


  “這酒是皇上派人送來的,說是給公子您消火的!”


  “也對哦,公子回來的時候一臉的火氣,這麽多酒,應該夠了啊!”


  “可是,我怎麽聽說這酒能夠助燃呢?”


  小喜子盯著那麽多的壇子,心裏糾結了。


  ……


  又是軒轅齊!

  “不喝,你全都給我丟出去!”


  “公子,這可不行,你平常不是教導我們,浪費是可恥的嗎?這麽多陳年好酒,若是丟了,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難得,連她都會說暴殄天物了。


  夢連衣恨鐵不成鋼的點點來喜的額頭,“你這死妮子,我遲早有一天給你氣死!”


  “公子長得花容月貌如花似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小喜子怎麽舍得氣死您呢?皇上說了,這是給國師的賞賜,讓您不必謝恩了!”


  “可是公子,國師是個什麽東西啊?”


  小喜子不解的撓撓頭。


  聽了這話,夢連衣瞬間暴走了!

  一連三日,夢連衣將自己關在房內,誰也不見。


  這一日,一襲黑色勁衣的賈青有要事找夢連衣,卻看到來喜眼眶紅紅的守在門口。她連日來一直在外奔波,並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


  “來喜,你怎麽在這裏蹲著?眼睛還紅的跟兔子一般!”


  “青姐姐,嗚嗚嗚,公子都將自己關在房內三天了,不吃不喝的,她的傷還沒好,身體可怎麽受得了啊?”


  賈青一愣,“公子怎麽會受傷的?”


  來喜嗚咽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然後很擔心的問她,“公子她不會暈到在房裏了吧?”


  “可是我不敢進去,我怕她一怒之下,把我給丟出來……”


  賈青瞥了她一眼,這麽大的人了,也就這麽一點出息!

  何況,公子是什麽人?


  她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嗎?


  拍了拍來喜的小肩膀,“放心吧,公子定是遇到煩心的事情了,想要一個人靜靜地想清楚,過不了多久她會自己出來的!”


  “可是……”


  來喜還是很擔心哇!


  她身上那麽大的一條口子,這才養了幾天?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萬一老爺知道了……


  嘶——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估計她會死的很慘的!

  “可是什麽?”


  門突然被打開,夢連衣一身杏色衣袍,腰間佩著一塊暖玉。那玉一眼看去,便知道價格不菲。她將一頭烏黑的青絲高高束起,手中慢慢搖晃著一把折扇,儼然一派翩翩佳公子。


  來喜看到夢連衣出來了,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抱住她,“嗚嗚嗚,公子,你嚇死來喜了!”


  她敲開來喜的手,“別將我這一身衣服哭髒了!”


  “青兒,你隨我走一趟吧!”


  賈青眸色微深,“公子當真決定了?”


  “本公子向來言出必行,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何況,這軒轅國也該是時候重新洗牌了!”


  可不是嗎?


  連先帝身邊的侍衛都做起了那樣害人的勾當,這個朝堂豈不都烏煙瘴氣的嗎?


  不可否認的是,軒轅齊的確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隻是他親政時日尚短,想要將這些個老頑固一一拔除,的確是不可能的。


  賈青的臉色還是露著沉重之色,“公子,屬下知道,公子做事向來穩妥。可一入朝堂深似海,麵臨的困難豈是現在能夠想得到的?如果當真擔了這國師一職,日後這伊人山莊怕是沒有寧靜之日了!”


  “青兒這是怕了麽?”


  夢連衣淡淡的一言,將賈青所有的話都給堵住了。


  “屬下,隻是擔心公子的安危!”


  “無礙,就算是為了你們,我也該有所行動了!一直養尊處優,都快成為廢人了。也該是時候動動筋骨了!”


  瑰麗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有些人要倒黴了!

  金鑾殿上。


  軒轅齊坐在龍椅上,俯瞰著群臣——一個個食君之祿,卻不知擔君之憂。這些人,對於他的革新頗有微言,以至於他親政至今,還未有所行動。


  如今不同了,有她幫他,他相信,這朝堂之上很快就會有所改變了!

  “各位愛卿,今日早朝,朕沒別的事,隻有一事宣布。王公公,宣旨!”


  “宣伊人公子金殿!”


  聽聞伊人公子名諱,群臣皆驚。


  這伊人公子一夜之間,曉譽天下,這伊人山莊似乎也是一夜崛起,文武百官無一不想拉攏,隻是連伊人公子的麵都未曾見到,便被趕出了伊人山莊。


  如今,皇上堂而皇之的將其召入殿內,可是有什麽企圖?

  “草民夢伊人,拜見皇上!”


  雖說是拜謁,可她僅僅是微微屈身,並不曾下跪。


  軒轅齊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便笑了,“國師這稱呼錯了。你現在貴為我軒轅國的國師,豈能用草民自居?該改口稱臣了!”


  “國師?”


  “什麽國師?”


  “這伊人公子何時成為國師的?”


  ……


  聽了軒轅齊的話,文武百官皆竊竊私語,似乎這他的這一決定很是驚訝。


  也是,他們連麵都沒見著,如今告知他們,這伊人公子成了國師,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讓他們這些當臣子的如何能夠接受?


  夢連衣裝作聽不到他們的話,恭敬的回道,“是,微臣知錯了!”


  “敢問皇上,這伊人公子乃一介布衣,何德何能擔當國師之位?皇上這個決定未免太過草率了!”


  說話的是李文淵李太師夢連衣微微側首,瞥了一眼說話之人。隻一眼,她心下明白,這人她知道,乃是三朝元老,更是當今天子的啟蒙老師,也正是因此,目中無人,甚至是連軒轅齊都不放在心上。


  不過,她現在還不宜說話,這種問題當然是交給軒轅齊自己解決了。


  “伊人公子大名,響徹我軒轅。相信太師應該不是孤陋寡聞之人,像伊人公子這樣的奇才,正是我軒轅國需要的棟梁之才。太師認為他乃布衣,便不可重用了是嗎?”


  李文淵的老臉頓時漲紅了,“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太師是何意?”


  “還是太師覺得朕沒有破格提拔的資格?”


  “這……”


  李文淵無話可說。


  他是君,他為臣,身為臣子,再怎麽猖狂,又怎麽敢在朝堂之上說出狂言妄語來?

  “既然如此,想必太師應該是沒有意見了吧?”


  “今日你們不曾有意見,日後也不得多一句!如果我聽到一言半句是詆毀國師之言,到時候別怪朕翻臉無情!”


  軒轅齊滿意的看著他們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平日裏他甚少發怒,今天為了不讓她受委屈,不得不做了惡人。


  隻是,那小丫頭似乎並不領他的情呢!


  “對了,朕還忘了一句話,除非重大事情,國師平日可不上早朝!”


  “皇上,此例不可開啊!”


  “鍾大人倒是說說為何?”


  軒轅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淩厲,讓說話之人不由得收縮了一下。


  何時起,當初那個不堪一虞的小皇帝有了這樣霸氣的眼神了?


  鍾大人,鍾學莘,年少時倒也算得上是一個清官。隻是官場沉浮多年,早已失了當年的氣節。


  鍾學莘不由得看了一眼李文淵,抹了抹額頭冒出來的細汗,“皇上,您身為一國之主,皆日日早朝,國師不過是一介臣子,何以開啟這樣的先例?”


  “微臣等素來耳聞伊人公子的大名,知曉其上曉天文,下知地理,文韜武略,無一不精。這樣的人擔當國師,是我軒轅之幸,百姓之幸。隻是,古禮不可輕廢,恕微臣直言,皇上會養虎遺患的!”


  夢連衣垂下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


  有趣,真有趣!


  這才第一天,就給她扣了這麽一頂重大的帽子,日後怕是給她使絆子的人,不在少數吧?

  軒轅齊對於他的話,同樣是憤怒的。


  這些人,話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實則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

  如果他們知道她的身份,還會覺得區區一個國師之位是何等重要的官位嗎?隻要她願意,怕是這天下她都可以拿來坐坐吧!


  “鍾大人,你可知這話犯了汙蔑朝廷命官之罪?”


  鍾學莘惶恐,連忙跪下,口中不住的告饒,“皇上,微臣所說,並未衝撞國師之意。隻是,這實在是於法不合啊!”


  “於法不合?”


  “若什麽都依循古法,這國家還有什麽發展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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