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方才被點頭的何大人,麵紅耳赤的走了出來,微微前傾,雙手微拱,“殿下,臣等是為您著想。”


  “日前,臣聽說,那位紅妝姑娘早日昏迷,不知何時能夠醒來……倒不是老臣不相信紅妝姑娘不會醒來,隻是選舉一國之母,必定得慎重!”


  “殿下,老臣是看著你長大的,也是看著紅妝姑娘長大的。平心而論,不論是相貌還是才情,紅妝姑娘足以堪當一國之母。隻是,老臣更加聽說了,姑娘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難道我孟國之後是一位長眠不醒的國後嗎?這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別國笑話?”


  “這些姑且不論。自古以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您是我孟國未來的儲君,能力也是顯而易見的,是臣等都信服的太子殿下。不管是魄力還是能力,您都當之無愧。可若是沒了子嗣,那麽您的功績再卓越,這江山不也是後繼無人了嗎?”


  “老臣也不是一定讓您看中臣的侄女,隻要此女子品德俱佳,才情出眾,堪為一國之母,微臣都是讚同的。獨獨這紅妝姑娘,怕是難堪重任,還請殿下三思!”


  夢連溪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這話說的如此好聽,哪一句不是為了他著想?可仔細辯論起來,又有幾句不是為了他們的權益著想?


  自夢琉年登基以來,後宮隻有一位沒有家世的皇後娘娘。若不是母後的魄力能夠壓得住她們,如今,父皇的後宮怕是也是妃嬪成群了吧?


  他們知道勸說父皇已是無望,如今居然將目標移到他的身上來了。


  哼,他們以為他比父皇好說話嗎?

  夢連溪的心中閃過一絲冷笑,如果這是他們的如意算盤,那麽他們可就打錯了!


  “何大人,本宮知道你這話是為本宮好,本宮心領了。隻是,本宮有一事想要請教大人,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那位何大人聽著夢連溪如此謙恭的話,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以為自己的建議為其采納,頓時有些飄飄然,那眼中不可掩藏的得意,臉上卻是一副不敢的模樣。


  “殿下哪裏的話,但問無妨!”


  “本宮聽說,何大人年前又納了一房妾室,年方十六,還為您誕下了一麟兒。何大人老來得子,本宮這聲恭喜倒是來的晚了!”


  “殿下哪裏的話,下官誠惶誠恐!不過是她的肚子略微爭氣罷了!”


  夢連溪倒也不說什麽,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一絲淺笑,“本宮若是沒有記錯,何大人這應該是第七子了吧?”


  “據本宮所知,何大人的長子生來癡傻,整日裏除了傻笑,別的什麽都不會,日常生活都是靠著下人料理;次子倒是一表人才,隻是喜歡流連煙花地,聽說近來正與齊淑雲爭那鳳儀姑娘;三子嗜賭如命,想來,何大人那點微薄的家底兒都快被他白光了吧?說起這四子,還真是可惜。他本是聰明之極,隻是命不好,到十五歲之時,不幸夭折了;五子六子雖然還小,卻仗勢欺人,居然當街調戲民女;這七子尚小,目前尚且看不出品性,不過看何大人您的品性,以及前麵六個哥哥的榜樣,想來也不會是利國利民的好人吧?”


  這位何大人早在夢連溪一個個如數家珍的時候,臉色煞白,額上有冷汗不停的滑落。他的一雙腿也在不停的打顫。


  這些事情,他一直讓人隱藏的很好。外界傳聞,他的孩子們哪個不是乖巧聰明,才華橫溢?怎麽會被太子殿下知道?


  夢連溪的眼神不著痕跡的落在他身上,薄唇親啟,嘲諷之話不斷從唇畔中吐出,“何大人現在才想起來冒冷汗,是否晚了點?”


  “本來,這些本是你的私事,本宮不該過問。隻是,你這身為下臣的都管起本宮的私事來了,本宮若是不效仿,豈不是辜負了何大人的雅意?”


  在站的人終於知道自己擼了老虎的胡須了!


  這世上就有這麽一種人,不發威則已,一發威必定驚人!


  何大人此刻就好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知道,從今以後,自己的官場生涯也算是走到頭了!

  夢連溪冷眸掃過其他人,冷冷道,“各位大人,可還有異議?”


  “本宮冊立紅妝為太子妃,眾位大人如果還有異議的話,最好現在就指出來。現在如果沒有,以後也不許再議!”


  “令,本宮今日宣布,紅妝現在是本宮唯一的太子妃,日後便是本宮唯一皇後。他日,若是讓我看到立妃選美這樣的字眼,可別怪本宮手下不留情,不顧情麵了!”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真是極冷極冷的。


  各位大臣們一個個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他們隻知道這位太子殿下辦起事來使用的雷霆手段,殊不知,在其他方麵,他的手段也是相當驚人的!

  “是!”


  各位大人皆俯首稱是,誰也不敢在吱一聲。


  笑話,他們敢說再說嗎?


  他們哪一個人身上是幹淨的?家裏是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如果在朝堂之上被當眾點出來,這官位怕是也走到盡頭了!


  罷了罷了,能夠保住這頂烏紗帽,他們就很知足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也是因為這件事,夢連溪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查辦官員,朝中的注入了一批新鮮的血液,年輕有幹勁的官員,真正的為百姓謀福祉——他們多是平民布衣,家境貧苦,卻很有理想與報複!

  這件事,發生在三年後,當時,百姓無不稱快!


  於是,太子大婚一事,既成定局。


  “溪兒,母後聽說你今天打了一場漂亮的仗?”


  禦書房內,唐沫柒正在給兩個奶娃娃喂奶粉,夢連溪小心翼翼的抱著她們柔軟的小身子,一手一個,看著她們砸吧著小嘴,吃的可是香甜了。


  “母後,你笑話我!”


  他不滿的抱怨。


  唐沫柒沒心沒肺的笑了,“母後不是笑話你,隻是覺得我的溪兒轉眼間都長這麽大了,是個大人了,終於能夠獨當一麵了!”


  “還是你們兩個好,生了病,我們累死累活的看著,現在病好了,生龍活虎了,又可以調皮了是吧?”


  看著兩個邊吃邊吐的小丫頭,她簡直沒有辦法。


  夢連溪聽了她的話,皺眉,“母後,您別這麽說她們。她們雖然小,可精著呢,說什麽都聽得懂!”


  “瞧,您當初嫌棄她們,一個月都不曾搭理您呢!”


  所以說,小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繈褓裏的小人兒!

  唐沫柒讚同的點點頭。


  猛的,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看著夢連溪吩咐道,“衣兒早前離開了宮中,說是出去散散心。我看她當時不太好,沒有阻攔,也就同意了。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哪兒去了,你派人暗中跟著吧。才十一歲的小丫頭片子,別的給人家拐賣了!”


  這話,其實是玩笑話。


  夢家的閨女,隻有她拐賣別人的份,絕沒有被拐賣的份兒!

  “嗯,我知道。我定然會暗中派人保護她的!”


  “隻是,母後,衣兒似乎還因為那件事情耿耿於懷,連性情都變了不少呢……”


  唐沫柒倒是不擔心,一邊喂她們一邊說,“衣兒那丫頭雖然長得最像我,可性子呢,卻是遺傳了你父皇。她不過是為了要引起我們的注意,不喜被人冷落滋味。她若安安靜靜的,性子可沉著呢!”


  “隻是那孩子有些死心眼,認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母後隻是希望她凡事能夠看開點。這樣不會虧待了自己!”


  說起來,這群熊孩子就沒有一個能夠讓她省心的。


  “還有你,趕緊的把婚事辦了,帶著她出去走走轉轉。有些事情,一旦答應了,就要做到,不管她是不是醒著的!”


  “溪兒,對妝兒要有耐心。相信母後,終有一日,她會醒的!”


  夢連溪的眼中忍不住浮起一層霧花,“兒臣知道!”


  “小時候,兒臣不斷的從趙叔叔他們口中談及您與父皇的過往,那時候還傻乎乎想自己這輩子都不要愛人。現在才知道,這種想法有多醜!”


  “現在,我隻想抓緊自己手中的幸福。對我而言,隻要妝兒在我身邊,每天能夠看到她,哪怕她是睡著的,不說話的,在我看來,都是心滿意足的!”


  “母後,您放心,妝兒就好像我的肋骨,從她出事以來,我從未想過放棄她的。有的時候,我甚至想過,她生我生,她死我也死……縱然不孝由如何,隻要能夠伴在她身側,就算是黃泉路,我也不會懼怕!”


  ……


  唐沫柒竟是無言以對。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深情之人,卻未曾想過,他會如此絕決!


  如果,紅妝這輩子都不會醒來,或者她某一日突然就此離去……


  這一刻,她不敢去想那樣的如果,因為她知道,夢連溪的話絕非玩笑,而是他真的會這樣去做!


  外麵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可她卻覺得周身寒冷!


  有句話叫做,知子莫若母!

  唐沫柒卻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夢連溪。


  她居然從不知道,自家兒子心中藏了這樣的念頭。


  可見,她這個母親當的有多失敗!

  夢連溪呢,說了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之後,將兩個奶娃娃交給身邊的奶娘,徑自離開。


  他離開的時間長了,會擔心紅妝是不是醒了?會不會找不到他?

  這樣的想法,他的腦中轉動了無數次,隻是每一次都是失望罷了。


  不過,那又如何,至少她在!


  妝兒,一個月之後,你便是真的屬於我的了!

  彈指一揮,一個月匆匆而過!


  一個月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呢,也著實不短,可做的事情也很多!

  譬如說,咱們的齊大公子終於追回了美人心。


  是的,鳳儀,不,是喀絲麗,終於點頭答應他的追求了。


  不過,也僅僅是追求而已。因為她還沒有做好再次嫁給他的準備。


  對此,齊淑雲很無奈。


  曾經,他不止一次的問過喀絲麗,“為什麽不答應再一次與我成親?”


  是噠,他是堂堂齊府公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為毛不答應他?


  可佳人不點頭,他也不能強逼不是?

  於是,他隻好使出渾身解數,打滾賣萌,求包養。終於,喀絲麗被他纏的煩了,涼颼颼的丟給他一句,“紅妝什麽時候醒,她便什麽時候嫁!”


  齊淑雲頓時風中淩亂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撒腿往喬書劍家跑。氣喘籲籲的衝到他們家,抬腳踹開喬書劍的門,不想卻看到被一個女子壓在身上強吻……


  他立馬撤了回來,還不忘給他們帶上門,“抱歉啊,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齊淑雲心中那個吃驚啊,這小子口味不小嘛,居然喜歡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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