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就是你
幸好,喬書劍一直守在她身邊,看著他為她紮針的模樣,他心疼不已。站在一旁的他,幫不上任何忙,隻能用呼喚聲試圖將她喚醒……不想,她居然真的醒了。
而喬書劍早在她快要醒來之時,離去。
就在剛剛,他前所未有的後悔,為何當初他沒有與元清一同學醫呢?想想當初,他還嘲笑元清來著,事到如今,他倒是羨慕起他來了。至少,詩詩哪裏不舒服,他能夠就近幫她診治。哪像他,隻能坐在一邊幹著急。
“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麽額頭上全是汗?”
紅妝愣住,停下了喝水,反應過來時,搖搖頭。
她怎會告訴他,那樣一個不堪的夢境。想來,她若是說出來,他怕是會抓狂。
明明知道他是不在意的,可她想著如今的臉,怎能讓她不自卑呢?
曾經,因著身份的懸殊,她自卑過;因著學習進度的速度,她自卑過;如今,她毀成這副模樣,該如何麵對這樣的自己呢?
如此想著,竟是連水都覺得無法下咽了。
“怎麽,不喝了?”
她點頭。喝過水之後,嗓子舒服了許多,卻還是沒有說話的欲望。
確定她不再喝水,便將她手中的杯子拿走,放在一邊。
隨即脫了鞋子,靠坐在她旁邊,伸過手,將她攬在懷中,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絲,“幸好,幸好,你醒過來了!”
下巴靠在她頭頂,馨香的發絲沁入鼻息,芳香醉人。
“我,睡了多久?”
她瞧著他憔悴的模樣,心想,自己一定睡了很久。
“五天五夜!”
“知道嗎?我很擔心,你會醒不來!”
“我守著你,就這麽看著你,我想你總會醒的。可是卻始終看不到你睜開眼。於是,我想到了母後講的故事,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的!”
“我吻了那麽多次,你卻始終閉著眼。於是我知道,母後的故事都是騙小孩子的……可笑的是,我居然當真了!知道嗎?我是多麽希望看到你睜開眼!”
紅妝呆住,五天五夜?
她居然睡了這麽久?
難怪她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乏力,好像一點力氣也沒有,甚至連抬起手臂都覺得費力。
她想,這五天他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難過看起來這般的虛弱?
眼底的淤青那麽的重,想來是未曾睡覺吧?
“瞧瞧你眼底的淤青,都快趕上大熊貓了。快躺下,睡一會兒,否則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這話,聽著舒坦,夢連溪笑著躺下,將她抱在懷中,沒一會兒便沉入了夢鄉。
她小心翼翼的從他的懷中抬起頭,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臉,想到他睡眠淺,如今好不容易睡著了,萬一驚醒了他就不好了。
手,慢慢垂下,她就那麽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皮漸漸重了,在懷中找了個安穩的睡姿,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管是夢連溪還是紅妝,都睡的很舒暢,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紅妝覺得臉上癢癢的,不依不饒的舔著她的臉。她瞌睡著呢,伸手想要拍飛他,卻被製住,皺眉醒來,她看到他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而她的手正被他牢牢抓著。
“大清早的不睡覺,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麽?”
沒有睡醒,難免有些床氣。對此,夢連溪很是理解,沒有與她一般見識。
至於手,他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否則那一巴掌下巴,指定五條印子,他還如何見人?不被人笑死才怪?
“首先,不是我想要抓著,是你的手險些打在我臉上,我這是正當防衛!其次,現在已經是日上三竿,早已不是大清早了。姑娘,你睡了那麽久,居然還這麽能睡?”
紅妝瞪眼,他這是暗喻她是豬嗎?
不過,都日上三竿了?
她想要起身看看外麵,卻被某人緊緊的抱著,動憚不得。
“你不是說日上三竿了嗎,還抱著我做什麽?”
某人一副無賴的口吻說著,“既然都已經日上三竿,那麽再晚一些又何妨?”
她該說什麽?對於這樣的無恥徒,緘口不言才是上策。
有句話是怎麽說的?禍從口出!
對她來說,的確是!
“你這麽晚還躺在床上,那些政事不需要你處理嗎?”
“父皇都回來了,那些事情當然該他自己親力親為了啊!何況,我都給他當牛做馬這麽久了,也該放我一段時間的假期,讓我陪陪老婆了吧?”
“老婆?”
她眨眨眼,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妝兒,你這小腦袋是不是被撞壞了?這都不知道嗎?”
“老婆就是娘子,而我的娘子除了還有別人嗎?所以,老婆就是你,懂了嗎?”
他像說繞口令似的,說的她頭暈。
當然,他的意思她是明白了——拐著彎的說她笨,還占她便宜!
“對了,你那天沒有責怪衣兒吧?”
忽然想起那天的情況,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口氣極其危險。
“當然沒有!”
他哪敢啊,萬一她醒來之後找他算賬,他躲哪兒去?
何況,那是他的妹妹,縱然怪,又怎麽忍心真的責罵於她呢?
不過,這幾日來,似乎是安分了不少,至少看不到她往外跑了……
他哪裏知道,那天回去,夢連衣突然高燒不退,隱瞞了所有的人,一個人咬著牙撐過去了。病好之後的她,安安分分的在自己的宮殿裏待著,一時之間判若兩人!
“真的沒有?”
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話,而是她太過了解他的為人。不管是誰傷了她,下場都不會太好!
“當然!”
“她是妹妹,你那麽疼她,我怎麽會不知道?”
“隻是,妝兒,下一次你要做什麽之前,想一想可好?我幾個心髒能夠經得住你這一連串的驚嚇?”
“我以為,你很堅強!”
她抿著嘴,眼底有一絲笑意滑過。
這句話,分明取笑意味很重。
“有你在,不管任何困難都難不倒我;沒有你,我形如廢人!”
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有些話,無需言明,隻因那一切她懂,真的懂!
“我,不會再離開你!”
上一次想要離開他,讓兩個人備受煎熬了那麽久,這一次,她也要學會堅強,學會麵對未來所有的未知!
回應她的,是他有力的懷抱,以及落在眉心的輕吻!
觀花樓。
“公子,您今日怎麽舍得來這裏了?”
“是啊,公子,您若是再不來,怕是都不記得這裏的路該怎麽走了吧?”
“就是,您還真是狠心,居然這麽久都不來看我們?”
難得有空,喬書劍來到了觀花樓。
這裏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紅火,人來人往,大把大把的銀子入賬。他點點頭,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時日裏,她們打理的很好!
“這話怎麽說的?我這不是來看你們了嗎?”
然後,他轉頭看向彩蝶,“怎麽沒有看到子萱?”
彩蝶的眼睛瞟了瞟樓上,“子萱姐姐,她……”
她心中清楚,公子最不喜歡沉湎於過往而無法自拔的人。如果告訴她,子萱姐姐的事,怕是下場不會太好!
公子看起來親和易近,隻有她們幾個知道,他其實一直帶著淡淡的疏離待她們。對她們好,隻是對她們的憐惜!
“怎麽了?可是生病了?”
喬書劍皺眉,快步上樓,想要去看看子萱。
彩蝶見狀不好,若是此刻讓公子知道子萱早在半年前便離開了觀花樓,不知去向,怕是要大發雷霆。
隻是,這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一天,她們遲早要麵對的。
“啟稟公子,子萱姐姐離開了,在半年前……”
喬書劍蹙眉,“離開?”
“她去了哪裏?”
“難道你不知道如今她已經無家可歸了嗎?她這樣一個人出去,三腳貓的功夫,萬一遇上歹人怎麽辦?”
不得不說,喬書劍是真心對這裏的每一個女子好的。他為她們謀了出路,安排了未來,當真是仁至義盡。
彩蝶臉色一白,搖頭,子萱姐姐離開前並未告訴她,是以她也不知道。
“胡鬧。這麽大的事情,居然無人告知於我?”
“彩蝶,通知下去,即刻尋找子萱的下落。本公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彩蝶領命下去。
喬書劍沒有想到,短短半年未曾踏足這裏,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子萱到底是為何離開?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此刻,腦子裏快速的閃過一絲想法,想要抓住時,已經晚了。
為何他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呢?
心裏隱隱不安,似乎是有事情要發生!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正是曬太陽的好時候。紅妝看著外麵日頭正盛,對著旁邊的牢頭哀求道,“我已經在床上躺了那麽久了,讓我出去曬曬太陽可好?”
“一個時辰!”
夢連溪覺得,是該讓她出去走動走動了,不然這臉上總是一種異樣的病態。
“暴君!”
她小聲嘟囔,居然還限製時間?
“你說什麽?”某人的耳朵好使得很,對於她的碎碎念,聽得那是一清二楚!
她連連擺手,“沒什麽,我是說,很好!”
笑話,別的連這一個時辰的時間都被剝奪了。
夢連溪嘴角噙著笑,看她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笑了——每天就算隻是看著她,都覺得心情是那麽愉悅。
“早些回來,我們還要出宮一趟!”
“出宮?”
“做什麽去?”
她怎麽不知道他今日還有出宮的計劃?
好吧,近來,某人閑的無聊,事事向她報備。是以,對於他的行程,她是相當的清楚。
“淑雲回來了,想要聚一聚。本想著進宮來的,誰知道他妹妹一定要在齊府裏,隻好由得她去了!”
齊淑雲?
這人她知道的。不過,還是小時候見過。
不知道為何,他一直未曾在京城,而是四處漂遊,如今終於舍得回來了?
“我,可不可以不去?”
人前蒙著麵紗,怕是不太禮貌吧?
“怎麽了?可是不舒服?”
她的拒絕,讓他第一反應是她身子不舒服。急忙跑過來,蹲在她腿邊,神情有些焦急。
“沒有,你別總是這麽大驚小怪的。我好著呢!”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去?”
“這麽多年不見,難道忘了當年的情份了?”
她抓著他的手,兩隻手放在一處把玩著,慢條斯理的回著,“才不是!我隻是不想嚇著他而已!”
“與你說了多少次,不許這麽說!”
“何況,你的臉,是可以治好的,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做什麽整日掛在嘴邊說?”
他翻手抓著她的,力道有些大,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生氣了。
紅妝歎息,她不是這個意思。
這麽多年不見,當年的清新小佳人如今變得麵目全非,是誰都會受驚嚇的好不好?
“溪哥哥,你別這麽緊張嘛,現在到底是誰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