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夢
歎息,恐怕今晚他是甭想休息了!
“哇,這個溫泉是天然的?”
她驚奇的看著眼前的美景:落英繽紛,溫泉上彌漫著一層薄霧,朦朦朧朧,似是披上了一層輕紗,曼妙生姿,簡直堪比人間仙境。
她小心翼翼的玩著水,真的是溫的呢!
正想著脫衣裳,看著屹立不動的某人,她出聲提醒:“你,是不是該出去了?”
“不行!”
“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看著她瞪眼,他緊接著說道,“這樣吧,我用黑布將眼睛蒙起來,保證不偷看!”
她扭捏了一下,知道輕易說不動他,點頭同意了。
看著他乖乖的蒙上眼睛,沒有絲毫偷看的跡象。她走到溫泉邊,褪下衣衫,慢慢走入溫泉。
“想不到,這裏的溫泉泡著這麽舒服!”
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又玩的那麽瘋,現在泡在溫泉裏,有一絲懶洋洋想要睡覺的感覺。
“子安,你要不要也泡一下,真的很舒服哎!”
元清頓時無語,剛剛誰讓他將眼睛蒙著的?
這會兒倒是將男女有別拋之腦後了!
“等你泡完!”
“詩兒,溫泉其實不宜泡的過久,再過半個時辰,你該上來了!”
隱約間,他聽到了她的抗議聲。
他彎了彎唇角,聽著拍水聲,偶爾夾著她歡快的戲水笑聲,心中很是滿足。
若是這樣的日子能夠持續一輩子,那該多好!
“時間到了,你該上來了!”
許久之後,他聽不到她的聲音,忍不住提醒她。
“呃,我要睡覺啦,別打攪我!”
“聽話,否則我不介意親自下去逮你!”
他的話,瞬間就嚇退了所有的瞌睡蟲。
她走溫泉邊,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身上的水珠,口中不住的嘀咕:“暴君!”
“詩兒,你在說什麽?”
“嘿嘿,我說,我衣服快要穿好了,你可以下去泡了!”
不一會兒,元清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他有些不適的眨了眨眼,努力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詩兒,那裏有躺的地方,你去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帶你回客棧休息!”
她依靠著他,睡意朦朧,壓根聽不清他說的什麽,隻是不住的點頭。
元清將她打橫抱起,安置在躺椅上,俯身親她的額頭,細心的替她蓋好,免得著涼。
有些不放心的回頭,他輕笑,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婆媽了?
他並沒有泡多久,隻是簡單地沐浴了一下,然後將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抱了回去。
為了時刻看著她,他隻定了一間客房。
將她放在床上,他坐於床邊,細細看著她的睡顏,有些羨慕:“你倒是輕鬆,倒頭便睡,什麽也不管不顧!”
床上的人兒似乎是不滿他的話,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什麽。
“詩兒,好夢!”
躺在她的身旁,竟然沒有一絲睡意!
他想,恐怕注定又是一個無眠之夜了!
半夜,元清忽然驚醒,因為身邊的人兒傳來一陣呼痛聲。
他轉動夜明珠,發現身旁的人兒臉上異樣的潮紅,眉頭也因為難受而皺在了一處。
“詩兒,醒醒!”
他伸出手,輕輕搖動著他的身子。
她並沒有醒,隻是口中囈語,似乎是哪裏疼。
迅速的掃了她一眼,一抹刺眼的紅色出現在他視線裏……
那是……
元清的臉色頓時浮現一抹郝紅!
此時,她也悠悠轉醒,看了眼他,再摸摸自己的腹部,那種疼意,她恐怕很難忘記。
“呀!”猛的將他一推,沒注意他在床邊,元清便被他推到了床下。
頭著地,隻聽得一聲悶哼,夢連詩忍不住摸頭,她似乎是闖禍了!
呃,肚子更疼了!
“那個,子安,你沒事吧?”
“我,我這個是條件反射來著!”
她想起身扶他,無奈肚子疼的厲害,實在是無法動彈。
元清根本就沒想到,她醒來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一腳將他踢翻到了床下。
借著光亮,他看到了她臉上的尷尬之色,想起她疼的渾身皆是冷汗,忙從地上起來,焦急的問:“怎麽樣,還疼麽?”
她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尼瑪,氣質是疼,簡直就是要她命的疼啊!
“你去給我煮碗薑湯過來,好不好?”
元清一愣,據他了解,眼前這位大小姐,似乎是液體,都不太能喝的下去……
現在這是……轉性了嗎?
央不住她的撒嬌,何況她的臉色真的很差,不要說一碗薑湯,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此刻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摘下來送給她!
不過,看她的模樣,似乎是為了將他支開。
不去多想,這畢竟是女兒家羞人之事!
待元清出去後,她看了眼染紅的床單,呻吟一聲,今晚還怎麽睡?
還好,她記得這幾天月事要來,提前備好了需要的東西。
說來,這還是娘親教她的呢!
娘親說,做成這樣的不僅方便,對身體也沒有損傷。
匆忙之間,她換了一套裏衣,坐在床邊,盯著那一抹紅,真是……無語!
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看來,明日隻能在房中待著,哪兒都去不了了!
可是,他也在這裏,看她疼成那樣,不定怎麽心疼呢?
扶額,她不想了,覺得腹部一陣翻滾的絞痛,新換的裏衣沒一會兒也被冷汗打濕了。
約摸半個時辰後,元清推門而進,看到的是她坐在床角裏,一手抱著膝蓋,一手覆在肚子上,看起來還是很疼的模樣。
“還是很疼嗎?”
她連點頭的力氣都沒了。
“來,我給你看看!”
將碗放在桌子上,他探向她的脈搏,發現那股隱藏的毒,此刻躍躍欲試,似乎來勢洶湧。
他將她的依靠在他的身上,頭靠在他的肩上,伸手覆在她的腹部,緩緩輸送著內力……
夢連詩頓時覺得肚子一股暖意,似乎沒有那麽疼了!
元清看她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就那般源源不斷的用自己的內力替她取暖。
“怎麽樣,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等薑湯涼一些,就趁熱喝了!”
果然,她的秀眉瞬間皺著,恨不得能夾死蒼蠅。
“我不疼了,能不能不喝了?”還是那麽虛弱的她,小聲的與他打著商量。
元清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真的不疼了嗎?”
“額頭上冷汗直冒,還硬逞強!”
他根本不敢去想,若是每一次她都這麽疼的話,前幾次是怎麽撐過來的?
“詩兒,不要讓我擔心!”
淡淡的一句話,帶著央求,瞬間讓她丟盔棄甲。
“那好吧,我喝還不行麽?”
嗚嗚,他好過分,就知道欺負她心軟!
“嗯,喝完就舒服了!”
他將她扶正,起身端薑湯。
夢連詩看著那碗薑湯,忍住作嘔的感覺,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元清將碗擱在一邊,擦了擦她額上的汗,柔聲的詢問:“現在才半夜,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她無力的攤手:“恐怕,是難以入眠了!”
然後,她伸手指了指後麵,尷尬無比:“那個,該怎麽辦?”
“若是這樣的話,我恐怕躺不下來!”
他一言不發的將她抱起來,放在椅子上,然後走到床邊,將最上麵一層迅速的抽走,動作利落。
做完這一切,他打開門,走到樓下,夢連詩依稀聽到他與店小二的對話。
果然,片刻之後,看到他手中拿著一床被子與床單走了進來。
看著他麻利的動作,不禁好奇:“子安,你怎麽會做這些的?”
“我從小就會這些!”
“而且,我有些潔癖,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既然如此,這種事當然得會!”
她點頭,第一次覺得有潔癖也不是什麽壞事——不僅潔身自愛,還會幹活兒!
夢連詩真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肚子疼的想哭。為了顧及他的感受,她忍著不出聲。
一直摟著她的元清,從躺下來就發現她一直僵硬著身子,起初以為她是害羞兩人同床,後來發現她額頭上的冷汗,才驚覺她是腹痛難忍。
“既然這麽疼,為什麽忍著不說?”
她狀似無所謂的笑:“我都疼的習慣了,沒事兒的!”
“這是什麽話?哪有人能疼習慣的?”
“詩兒,你若是叫出來,我或許還會好受一點!知道嗎?看著你這樣隱忍,我是真的難受!”
又是一陣抽痛,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元清的手掀開她的衣衫,大手覆於其上,給她輸送內力,鎮住蠱蟲。
剛剛診脈之時,他發現這種蠱蟲相當怪異,隻有當她月事來時才會發作,而且來勢洶洶,讓人誤以為那是痛經。
一般的痛經,一碗薑湯下肚,雖不是立馬見效,卻也不會疼的如此長久,如此厲害。
是以,剛剛煮薑湯之時,他加入了自己的血。幾年前,他上山采藥,無意中吸食了幾百年的天山雪蓮。他想或許會有用處吧!
陸離還真是狠,居然下這樣的蠱毒!
看來,他對他還是太過客氣了!
幾日之後,遠在邊境的雪狼收到自家主子的飛鴿傳書:內容很少,斷其筋脈!
筋脈一斷,形如廢人!
驀地,她伸手製止他:“你這樣,需要浪費多少內力?”
“管不了那麽多,眼下總要緩解了你的疼痛才好!”
一滴淚自眼角滾落,她將臉埋進他的懷中:“子安,我何其有幸,得到你這樣的對待!”
“你知道嗎?以前每次疼的時候,我都想死來著,可是因為這個就自我了斷,是不是很沒出息?所以我忍了一次又一次,等到哪一天忍不下去了,我就徹底解脫了!”
“可是,現在有一個你,讓我那麽依賴,那麽舍不得,我好怕,我撐不住的時候,你怎麽辦?”
她清楚的知道,解脫的永遠是死人,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不會的!”
“詩兒,我不會讓你一直受這樣的苦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出方法治好你!”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現在的醫術可是與你師父齊名呢!”
是啊,他既然能下毒,那麽他就該有能力將毒解了。不然真是枉費他學醫多年了。
“你可真臭美!”
她哭著指控他。
“詩兒,不哭不哭,我保證,一定會盡快將它除了,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好不好?”
“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不管哪裏不舒服,都要告訴我,不許自己一個人撐著。別忘了,我可是一名大夫!”
可是,子安,大夫畢竟不是神,不能起死回生!
我的身體我再清楚不過,師父下的蠱毒,既然是為了複仇,就不會簡單。要想解毒,談何容易?
隻是,這話她沒有說與他聽!
無論如何,她答應他了,不管多難,她都會撐下去的!
以前從來沒有覺得活著是如此幸福的事,現在她發現了,但願不會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