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我
而夢連溪呢,則眉開眼笑,紅妝和詩詩一樣聽話呢。
那時候,他也喜歡這麽逗詩詩,可詩詩和他一般大,不可以這樣抱在懷裏。為此,他還扼腕了好久呢!
現在,他可以得償所願了!
“紅妝,先陪溪哥哥去內室換衣裳,換了之後再給你吃好的。嗯,就當你給你獎勵了!”
“既然紅妝可以說話了,那可以就陪著溪哥哥一起念書。溪哥哥會帶著你慢慢走路,然後學練劍,好不好?”
小人兒似乎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小身子在他懷裏不安分的動著。
夢連溪歡快的抱著她,一邊走一邊教育,“紅妝,這做人呢,最忌諱被人察覺出心中所想。所以,我們要學會帶著麵具過日子!”
“這麵具嘛,分兩種。一種是冷麵具,另一種是熱麵具。這冷麵具便是冷著臉,待人接物都如此,不過這樣未免不禮貌。那我們紅妝就學第二種吧,來,給溪哥哥笑一個!”
怎奈,紅妝卻是怎麽都不笑,小小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而且不管他怎麽逗,紅妝都不再露出任何笑臉。
夢連溪對此非常挫敗。
原本,他是想讓她不管遇到什麽事,都用笑容當麵具的,誰知道這小妮子聽了上句沒聽下句,現在不論如何吧,都不肯再笑了!
嗚嗚嗚,他好想哭!
爆竹響,新年至!
這一年的過節,他,或者她,皆含笑而過,隻因,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心中的悲喜可想而知。
這一年,是他們一家真正意味上的團聚,若是詩詩也在,那便是真正的圓滿!
這一天,團圓夜,溪兒抱著紅妝笑眯眯的祝賀:溪兒祝願父皇母後無病無憂,健健康康,幸福到老!
元清一身冷清,淡淡的送上祝詞,“義父義母,若是沒有你們,便沒有如今的清兒,清兒祝願你們鶼鰈情深,合合滿滿,一世無憂!”
唐沫柒笑枕在夢琉年的肩上,而他亦是噙笑睨她,“沫兒,今年的過節,我才不是一個人!”
“往年,不管外麵多麽熱鬧,回來總是一室清冷,似乎外界的喧囂與我夢琉年毫無關係。塵世中,隻有我一個人在沉浮,悲喜與人無尤!”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相牽,“從今以後,你有我了,再不會一個人。你的悲喜與我戚戚相關!”
低頭,看著交握的雙手,她輕問,“還記得這種牽手叫做什麽嗎?”
“當然記得!”
“你說過,這叫做同心扣。這樣牽手的男女會一輩子相愛,永不分離!”
一輩子!
其實是很美的一個詞,在那三年的絕望中,他甚至不敢去想,以後漫漫長夜,沒有她,他該怎麽過?
沒有認識她之前,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哪怕再寂寞,他也不會覺得心痛!
那種痛徹心扉,此生此世,他都不想在嚐試!
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冷情之人,卻原來,他做不到真正的心冷。至少對她,他做不到!
沫兒,以後有你常伴,我心滿意足!
唐沫柒安靜的靠著他,隻是隱約感覺到他周遭突現蒼涼之感,轉瞬而逝。卻不知,她身邊的男人心思早已千回百轉!
“今天,我很高興,卻也有遺憾!”
“嗯,以後定要讓子騫好好研究醫術,早日治好詩詩!”
他是她的夫,自是知曉她心中所想。
“蠡之,我害怕,我害怕到頭來,我們還是留不住詩詩!”
“當初,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將毒素過渡到她的身上,傷及心脈,才導致詩詩如今病體纏身!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遍尋名醫,隻為救她!”
今日本該是合家團圓之際,可她的女兒卻因為身有疾病,不能一家團聚。
他知道她的自責,可若是當時他在的話,他也會如此做。他寧可一世為詩詩尋訪名醫,也不會讓她離開……
“沒事的!詩詩會沒事的!”
“別忘了,她是我們的女兒,是孟國公主,身份尊貴,定能長壽的!”
想到夢連詩的病情,她的心就慌得很。
這種病,就算是在醫術發達的二十一世紀,恐怕也是疑難雜症,想要治愈,並非一朝一夕就能一蹴而就的!
隻是,苦了詩詩,小小年紀,就要與藥為伍!
“過了元宵節,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好不好?”
夢琉年淡笑,“元宵之前,你會看到詩詩的!她這幾日就在趕回來了!”
“呃,讓她這樣來回奔波,會不會對身體不好?”她的口氣是擔憂的。
他摟緊她,“放心!我會讓清兒親自去接她!”
清兒?
她又想歎息了。
不曾忘記,小妮子對他的喜歡,那樣的喜歡早已超過對大哥哥的喜歡。猶記得,詩詩跑到她房中,神神秘秘的告訴她,將來長大了,她要嫁給清哥哥為妻。
才短短幾個月,她便將他忘得一幹二淨,甚至連他們,詩詩都是無比的陌生。她的女兒,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聲音甜膩,嬌柔可愛的女兒了!
才三歲的她,眼神無波無瀾,寂靜的可怕,像老僧入定,又似看破塵世……
清兒還在為她苦研醫術,若是記不起他,清兒這一世又該如何?
“要不,換個人去吧?”
“這是清兒自己要求的!”
唐沫柒愕然。
“不要這麽吃驚,清兒跟著我多年,他的性格我多少了解一些。他一旦認定了,便是一世。你我,誰也組攔不了!”
她有些頭疼了,“當初,詩詩要去治病時,我也曾告訴她,治病可能會帶來的後果。可她執意要去。她說,若是她當真忘了他,總有一天,會記起他來的!”
“當時她說的信誓旦旦,還真不像是個三歲的娃!”
“唉,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生的那兩娃的靈魂都是和我來自一處,還是我從小給他們灌輸的思想太多了!”
夢琉年也搖頭,“你呀,一貫古靈精怪,孩子們自是隨了你的性子!”
她不服氣,抗議,“我哪有?”
“好了,你沒有!”他輕拍她的背,柔聲哄著。
他覺得自己對著她,越發的溫和,都快沒脾氣了!
想著那些宮人們的來報,似乎已經準備的差不多。
看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沫兒,元宵佳節日,你我大婚時!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難以忘懷的大婚之禮!
正值開年佳節,夢琉年宣布,文武百官罷朝三日。
這三日,夢琉年樂的清閑,日日陪著她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這一天,正午時分,她還賴在他的身邊,看著身旁熟睡的他,伸手頑劣的捏捏他的鼻子,或者按著她的意願,將他的臉揉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沫兒,玩的開心嗎?”
唐沫柒正玩的不亦樂乎,隨口答道,“開心!”
隨即反應過來,她朝他灰灰小爪子,“嗨,你醒了啊?”
“嗯!”他的反應淡淡,她瞧不出個所以然,不知道他這樣到底想不想報複回來。
不過,此刻的她,忘記了一句至理名言:暴風雨的前夕總是寧靜的……
下一刻,她覺得天旋地轉,已經被某人壓於身下,為所欲為。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他的聲音,“都這麽久了,怎麽還不傳出喜訊?”
之後,她在欲海沉沉浮浮,再未聽見他說話。
再醒來,他早已起身,身旁他躺過之處,早已沒了餘溫。
她撐著腦袋,苦苦冥思,總覺得最近宮裏的氛圍怪怪的,似乎有什麽事情瞞著她,可她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不用大腦想都知道,那個男人不值得又想瞞著她做什麽了!
隻是,動用這麽大的人力物力,他,究竟想做什麽!
元月十日,孟國來了貴賓。
“皇後娘娘,你讓桃紅趕緊給您穿戴整齊。今日,軒轅皇上攜同皇後,親臨孟國,皇上讓桃紅伺候您出去迎接貴賓!”
一大早,睡的迷迷糊糊的唐沫柒就被桃紅挖了出來,洗漱完畢,將她按坐在梳妝台前,有人專門撫著她的頭,替她梳妝。
唐沫柒一直眯著眼,心裏卻清明,他,終於來了嗎?
三年未見,他,可好?
一件件繁重的頭飾給她戴上,一件件厚重的鳳袍給她穿上,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寸步難行,基本上,她沒有動用這一套行頭,除非必要。
“小桃子,能不能將那個鳳冠拿走,好重!”
桃紅堅定的拒絕,“皇上提前交代過,所有頭飾衣飾皆不可免!”
“小桃子,嗚嗚,你被那個壞蛋收買了!”
小桃紅撇了撇嘴,她家娘娘太會撒嬌了,不能被她騙了。
硬起心腸,將所有的行頭都給她穿戴好,然後扶起她,慢慢的走了出去。
宮殿門外,是他在等他!
見她走路搖搖晃晃的,夢琉年無奈的搖頭,上前扶著她,“怎麽,還沒睡醒?”
“還不是怪你!”她瞪了一眼。
這一夜,她睡了不到兩個時辰,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一隻衣冠禽獸。
“不要你扶,假好心!”
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逗她,“貴客將至,你我若還不到城頭迎接,要被別人認為不尊重了!”
幽幽一歎,她整了整身上華貴的鳳袍,與他相視一笑,“走吧!”
既然要見他,那她要用最最精神的麵貌見他,告訴他,她很幸福。所以,他也要幸福!
隻是,她從未想過,這一麵,竟是永訣!
“軒轅皇上,能夠親臨敝國,還真是榮幸之至!”
這是屬於夢琉年客套之話。
站於旁邊的她,已經產生免疫力了,勉強忍住沒有翻白眼。
“哪裏哪裏,能與孟帝相會,是我軒轅之福!”
嘖嘖,兩個家夥的官腔都打得不錯。
唐沫柒的眸光落在站在他旁邊的女子身上,她的眉眼之處,還真有幾分似她呢!
她的眼神收縮了一下,露出得體的笑,看向趙盈兮,“多年未見,可還安好?”
趙盈兮淺笑,舉止大氣,“一切安好,有勞掛懷!”
其實,她每日都會在禦書房內看到她的畫像,又何來多年未見之說呢?
“皇上,您招待皇上,我陪著娘娘四處走走!”
夢琉年含笑點頭。
禦花園。
兩國皇後會晤,隻是慢慢的走著,話,卻是一句都沒。
此刻,花園裏滿是盛開的蝴蝶蘭,一陣陣馨香入鼻,幽香陣陣。
趙盈兮失神的瞧著這些盛開的花,卻是擠不出一絲笑容,“這花……”
這花,竟與軒轅國的花園裏種的花,那麽的相似。就連這香味,也那麽熟悉!
唐沫柒走上前,笑笑,“花園裏隻有這一種花,是不是略顯單調了些?”
“這倒不是!”
“其實,是我喜歡這花,他遍尋全國,給我找來的種子,精心培育,才有了如今的滿園春色!”
“皇上對您倒是有心!”
趙盈兮的聲音中,有著一絲羨慕。
“他,對你不好嗎?”唐沫柒不是聽不出來,小心翼翼的問。
“他對我很好!”
發乎情,止乎禮。人前,他們是皇帝皇後,相敬如賓,“恩愛有加”;人後,他們是夫妻,貌離神合的夫妻,依舊相敬如冰!
“盈兮,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趙盈兮看了她一會兒,點頭。
“盈兮,你可以叫我柒柒。你是興燁的妹妹,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情誼非比一般,自然,我也當做我的妹妹!”
“我相信,我與他的事情,你一定聽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