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別跑

  “隻是這薄涼的性子,將來娶妻怎生是好?”太妃風采依舊的麵容上掛著濃濃的擔憂。


  孟禦墨安撫他道:“有朕在,容不得他如此肆意妄為。”


  “任何事,朕都會睜隻眼閉隻眼,唯獨這件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孟禦墨不容置喙的聲音在禦書房響起。


  “隨緣吧!有些事逼不得,他那樣的性子,還是別逼得太緊的好!”


  “放心,朕心裏有數的!”


  孟禦墨此刻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相府。


  唐沫柒有氣無力的擦著書房,嘴裏嘀咕道:“死男人,臭男人,不就是沒給你更衣麽?居然要本姑娘給你打掃書房!夢琉年是王八蛋,王八蛋是夢琉年!”


  “這位姑娘,你不知道背後說人壞話是不道德的嗎?”


  唐沫柒的身後想起了一個戲謔的聲音。


  她直覺回道:“背後聽人說別人壞話的就道德?”


  唐沫柒轉身看向來人,在看清來人的相貌之前,她不自覺的吐了兩個字:“妖孽!”


  不是唐沫柒無禮,而是任何一個見了他的人都會自動蹦出這兩字!

  尼瑪,這貨根本整一個妖孽,一個美到不像人的妖孽,她有一瞬間甚至懷疑,他是狐妖呢,還是貓妖,總之不管是啥妖,就是別是人。


  人能長得這麽極端、這麽人神共憤嗎?

  一頭及腰的銀發,不是那種蒼白的,而是閃閃發光的銀色,帶著耀眼的光芒,眉絲如柳,眼波如一汪碧波,居然還泛著淡淡的藍色,清澈明淨,薄唇而完美,肌膚晶瑩似雪,身上的紅衣輝映著這絕美的五官。


  她覺得驚奇,居然有人能把這麽多顏色融合在身上,還能美的這麽吸引人,且無比的自然!


  喬子騫聽到這兩字,麵色一黑,“若不是看在你是府裏的小丫頭,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身首異處!”


  尼瑪,老娘看上去像這裏的丫鬟嗎?


  還有,你以為本姑娘是嚇大的?

  唐沫柒在心裏腹誹。


  “怎麽不說話了?”一身紅衣的喬子騫大喇喇的坐在夢琉年辦公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流裏流氣的問。


  唐沫柒低著頭,不住的翻著白眼:這貨不僅沒長眼睛,而且腦筋還不好使!


  喬子騫越想越奇怪,“你是哪裏蹦出來的?怎麽瞧著這麽眼生?”


  “不對呀,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新來的吧?”


  他搖搖頭,可惜道:“又是一隻進了狼窩的小羊羔!”


  喬子騫瞧著桌上的茶水,剛端起來喝了一口,還沒下咽,就聽得唐沫柒涼涼的聲音響起:“稟這位公子,奴家是大人剛買回來的通房丫鬟!”


  “噗!”


  喬子騫將沒有來得及咽下去的茶一口噴了出來。


  什麽?

  通房丫頭?


  他沒聽錯吧?

  還是那小子終於轉性了?


  唐沫柒嘴角滑過一抹得逞的壞笑:妖孽,不信你不噴!

  看到他吃驚地那副啥樣,唐沫柒實在是忍不住了,蹲在地上笑個不停。


  夢琉年站在門口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正埋頭傻笑,小肩膀抖的一縮一縮的,模樣煞是可愛;喬子騫呢,正忙著順氣,滿桌子被噴的一片狼藉。


  他皺眉看著那些被噴濕的文件,臉上的不悅可見一斑。


  喬子騫抬起頭,看到麵色不善的夢琉年,再瞧瞧他的“傑作”,連忙賠笑:“蠡之,我可以解釋的……真的,不全是我的錯……”


  他瞪了一旁笑不可支的唐沫柒,都是這丫頭口出驚人惹的禍!


  夢琉年拂開他放在他身上的手,看了眼唐沫柒,“還不快來收拾!”


  “憑什麽?”唐沫柒不服,關她毛事,又不是她噴的。


  夢琉年也不多話,拿出一張紙,上麵分明寫著“唐沫柒”三個大字,在她麵前晃了晃,唐沫柒立馬蔫兒了,乖乖的上前來收拾……


  夢琉年看著自己雪白的衣裳上潑滿的茶漬,揉揉了額角,她是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唐沫柒忍著笑,將已然空了的杯子端出去,行至門口外,便毫不留情的大笑起來。


  終於出了憋了一上午的悶氣了!


  房內,喬子騫邪魅的打了個口哨,“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聽她說是你的通房丫頭,怎麽著,你小子終於知道轉性了?”


  夢琉年額上突了以下,通房丫頭……


  她還真敢說!

  隨即,瞥了喬子騫一眼,“別去招惹她,否則你會被整的很慘!”他淡淡的忠告了一句,那丫頭睚眥必報,惹了她的人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喲,看來有情況哦!”


  夢琉年無視他的壞笑,打斷他的八卦,“今天來,有什麽事?”


  “喂喂喂,別這麽不近……人……情……嘛!”


  看著夢琉年那堪比瑞士小軍刀的眼神,喬子騫說著說著就不敢說了。


  他咳了一聲,“你什麽時候把公主送回宮去?”


  是,離宮出走的孟璃悅被喬子騫撿回家了。


  那日,她離宮出走,走到城門外,因體力不支而昏倒,剛好出門置辦藥材的喬子騫路過,將她救回。


  事後,他才從夢琉年那裏知道,原來他所救之人竟然是當今皇上作為寵愛的璃悅公主。


  隻是,她不說,他便也沒點破。一直讓她住在府裏,命人調理她的身子。


  “我以為她在你那裏很好!”


  “對啊,她是很好……”


  “可是我很不好!”


  夢琉年故作訝異,說出口的話令他幾乎內傷。


  “哦?”


  “你怎會不好?”


  “難道你堂堂天盛藥鋪的少東家還養不起一個弱女子?”


  喬子騫扒了扒那一頭美麗的銀發,煩躁的說:“我自由自在慣了,不習慣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不管怎樣,你給我把她送回去!”


  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小女子,一雙明淨清澈的眼,小巧的瑤鼻,生機勃勃的小臉分外誘人,嫣紅的小嘴更是讓人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


  不行,不能再想了,不能再讓她亂了他的心緒。


  夢琉年分明覺察到他的氣息有一瞬的紊亂……


  不驚將疑惑的眼神轉向他,這小子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子騫,你心亂了!”


  他淡淡的出聲提醒。


  “亂毛,勞資這是煩躁!煩躁,懂不懂?”


  不會的,他不會答應過謠兒,此生不會再為任何一個女子動心了……


  不會的……


  他不會的……


  他以粗口來掩飾內心的慌亂,殊不知越掩飾越明顯!


  “子騫,穆姑娘已逝去多年,有些人,有些事,是時候該放下了!”


  “難道,你真想守著對她的那份誓言過一輩子嗎?就算你想,伯父也不會同意的……”


  “何況,公主一向是個敏感的姑娘,就算你放下了,她自己那關,你也定必不好過!”


  “我隻有一句話: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在可以把握的時候好好去把握,千萬不要等失去了之後再後悔莫及!”


  “不要讓公主步上穆姑娘的後塵!否則,到時候我都保不了你。”


  夢琉年本就是聰明之人,何況他今日舉止如此的反常,再笨的人也猜到了。


  喬子騫臉色乍然慘白。


  明明,她與他不過相識數日,他怎會如此輕易動心?


  明明,她與他不過萍水相逢,他怎會將她置於心間?


  明明,她與他不過是陌生人,他怎會這樣放不下她?


  “子騫,時至今日,我也不曾想過你會對公主動心,但若是你心裏還裝著別人,不能夠一心一意的待她,那就不要去招惹她!”


  “你自己想想清楚,這段時間我會將她接進丞相府,決定好了再告訴我!”


  半晌,喬子騫緊緊地盯著他,然後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子騫,我希望,你想清楚!”


  他身子一僵,點了點頭,拖著略顯僵硬的身子往外走。


  唐沫柒躲在門外看著好像蔫兒了的喬子騫,剛剛來的時候還像打了雞血的呢,這會兒怎麽這樣無精打采的?

  難道……


  她壞笑的瞧著裏麵的夢琉年,腦子裏不斷地YY各種限製級的畫麵……


  “笑的那樣瘮人,在想什麽呢?”


  夢琉年突然出現在她身旁,嚇得她一蹦三尺高。


  唐沫柒不住的拍著小心肝:“夢琉年,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


  “你若心裏沒有鬼,怎會被我嚇著!”


  “堂堂玉麵羅刹被人嚇死了,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唐沫柒在心裏哀嚎,她怎麽落到今日者給人為奴為婢的地步了,日後傳出江湖,她還如何立足?

  “對了,近日府裏會來一位貴客,我要你形影不離的跟著她,保護她!”


  “我憑……”


  看著攤在她麵前的那張“賣身契”,唐沫柒立馬氣勢降了下去。


  “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嗎?”看著她吃癟的模樣,夢琉年不覺心情大好,剛剛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哼,別給我偷到它,否則本姑娘一定撕得粉碎,連渣都不留著。


  “別想著打它的主意!”


  “我知道你的功夫不差,可你也該知道,若是想避過我的視線,也著實不易!”


  “唐姑娘,我若是你,必定擇機待伏,而不是這般心浮氣躁!”


  唐沫柒一愣,這段時間她總是心煩意燥,與他作對,處處處於下風,若是以往,她會是如今這個境地嗎?


  難道,他已經可以影響她的心緒了嗎?


  她不敢繼續深想,那代表了什麽。


  “好了好了,我會形影不離的跟著她,連吃飯如廁都不會落下的!滿意了吧,大丞相?”


  “對了,他是男的還是女的?亦或是不男不女?”


  夢琉年看著她不懷好意的模樣,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決定做錯了,她不會把公主帶壞了吧?

  “她是當朝公主!”


  “姑娘覺得是男還是女呢?”


  唐沫柒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麽。


  公主麽?

  嘿嘿,她不著痕跡的扯開了一抹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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