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被拆穿的戲
總之,我睡著了,眼見的淚痕弄得臉上濕乎乎的,很是難受。
我是被李大江叫起來的。
“小夥子,上岸了。”
“嗯??哦。”從睡夢中醒來,渾渾噩噩的,大腦昏昏沉沉,眼皮也如墜了鉛球一樣,含糊的答應了下。
待我稍微清醒過後,我問道:“話說,你那暗號有個屁用啊?”
李大江尷尬一笑,說道:“仔細想想,我出去之後才發現,暗號卻是沒什麽用。當時我還害怕你會被騙出去呢,嗬嗬嗬嗬。”
“哎,還好我反應過來了,不然我還真就出去了,話說,你乘船的時候咋的就那麽安全呢?我不比你差多少滴吧?”
“黑呀,你就別寒摻我了,我就是一個棋子罷了。”李大江眯了眯眼睛,低頭說到。
“怎麽說?”
“待會你進村子,就知道了,記住別亂說話。”
“你不跟著我麽?”
“村子對我來說,容不下我的。況且我還沒完事呢。”李大江不耐煩的說道:“快去吧,快去吧,別耽誤我幹活!”
“那行吧”言罷,我就起身打算離去。
聽了李大江的故事,我愈發覺得這個是一個很大的局,如今村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李大江的兒子和妻子究竟是怎麽消失的?
外麵那個修者究竟是什麽人物。
“老人家,我若是能拯救你們村子,必當盡力而為,以報救命之恩。”
我拉開船艙的門,一腳踏出,後邊傳來李大江沉重淒涼的聲音:“有些人不需要拯救,一切他們都心知肚明,不是被迫仇恨,而是選擇仇恨,這樣才能得到虛偽的良心,虛偽的安心。”
我頭也不會的出去,有些迫不及待的看一看,一個被虛偽和欺騙所籠罩的村子是什麽模樣。
王村長,和那個血紅唐裝中年男在江邊望著這邊。
我下了船,哆哆嗦嗦的,咬了咬嘴唇讓它變得白一點,壓住陽氣,讓臉色蒼白。
眼前這個穿著紅色唐裝的中年人,不知道修為有多高,眼珠深邃的見不到底,臉上始終一幅看破紅塵的樣子,略帶一絲狂傲,狂傲的度始終不變。
已經達到了所謂控製自如的層次了。
我盡力的偽裝成被嚇的魂不守舍的樣子。
其實,正常情況下,我是不可能隱藏的住的,我天生的命格,就注定了我陽氣極旺,靈魂也是極強大的,幾乎是不可能百分百的隱藏的。
好在,之前和徐鵬一戰之後,魂魄殘缺,補魂之後還有一場大戰,靈魂顯現的狀態就是一個字“虛”
歪打正著。
那男人臉上沒什麽懷疑的神色,我雙腿打顫的走上前去。
有一點我其實不太好意思說,為了裝的更像一點,我把我的褲子尿濕了。
我岔開膝蓋,一步一步低著頭的走向唐裝男,時不時拿手拽拽屁股上的褲子。
趁低頭時,他看不見我的臉,我用早沾滿泥沙的雙手,裝作已經被嚇哭的樣子,揉了揉眼睛,讓手上的沙子真的進到眼睛裏。
“爺,大爺,剛才都是啥玩意兒啊?嚇死了個娘了喲。”我哭喪這個臉,然後把眼淚盡數流出,然後跪在地上,抱住這男人的腿,說道:“大爺,我求你了,送我回家行不行?求求你了。”
這中年人臉上掛上一模嘲弄的笑容,說道:“年輕人呐,別說傻話了,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我才不要在這個鬼地方呆著?江裏麵有鬼!!!!你別不信!!剛才差點沒嚇死我!”
“年輕人呢,就別想這麽多了,到村子裏去吧,好吃好喝的,習慣就好,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習慣的。”唐裝男招呼王村長說道:“給他帶進村子,找人弄幾套衣裳,給他換上,然後把人給我帶過來。”
說罷,王村長就過來拉我的胳膊,我為了演的更像一點,奮力反抗,不住的求饒。
可是,我越演,我的壓力就越大,感覺演不下去,強撐著演完最後一出。
因為,無論我怎麽演,這個男人如同貓戲鼠一樣的表情一直未變。
我越來越慌了。
在和王村長走向村子的路上,一直都是靜悄悄的。
路上的景色,有些單調,死氣沉沉的,似乎沒有什麽活物,偶爾飛過幾隻麻雀是唯一的活物。
我先打破了寧靜,說道:“這鬼地方,怎麽這麽安靜?”
王村長一臉絡腮胡,很久都沒有打理過,頭發也髒兮兮的,亂蓬蓬的,能看出來簡單的剪短,從未刻意打理。
相比之下,之前的那個唐裝男人就幹淨的過分了。
王村長皺了皺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道:“這村子,發生過一些變革,自變革起,這村子就隻準進不準出了。”
“為什麽?”
“為了,可能是為了報恩吧。”
“報誰的恩?”
“把刀插進我們腹中,又拔出來的那個人。”
“這個人對你們為什麽有恩?”
“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把刀插入自己腹中的,是李大江啊。”
王村長,在李大江的故事中,一直都是和李大江站在一起的,之前在唐裝男麵前,表現得對李大江很有敵意,如今在我麵前,則是一個如釋重負的老年男人。
“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我問道。
“我和李大江上一次好好說話,已經是很久以前了,我上一次和他好好說話,我的胡子還是看不見的額。”
“為什麽,究竟發生什麽了?你究竟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我連續不斷地問著:“還有,你如此信任我,和我說這些,為什麽!”
按常理說,如果他真的相信我是一個落難到這裏的年輕人,那麽他不可能會和我說這些沒有用的話,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我的表演,連王村長都沒有騙過去。
“我沒相信過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而是看見老李用眼神告訴我,你和他們不一樣。”王村長說著看向我,眼珠從深邃的眼眶中放射出時光般的光芒。
這是歲月的沉澱物,久經世事的眼睛,卻想一個嬰兒一般的清澈。
“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沒有欺騙到任何人,你甚至沒有騙過我,更不用說那唐啟乏了!”
“唐啟乏?就是那個穿著唐裝的男人。”
“嗯,他甚至已經用表情告訴你,他看破了。”王村長鄭重的說道。
我覺得大事不妙,王村長的一番話中,他似乎知道我不是普通人,越是這樣我越是恐慌,就連王村長都能看出來我的“身份”,那唐啟乏怎會看不出來?
我確認的問道:“王大爺,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人?”
王村長篾笑一聲:“我覺得你和唐啟乏是一種人吧。”
“那唐啟乏是什麽人?”
“他說他是一個道士”
正如我想象的那樣,最壞的情況,我的隱藏沒有一絲作用。
唐啟乏,我覺得不是一個好人,哪有好人會把一個村子圈起來的?
最後一絲底線,希望這唐啟乏和我沒有仇。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臉上沒有擦淨的沙子,現場尿的尿,生硬的下跪,不肯彎下的脊梁。”
“他為什麽不拆穿我?”
王村長停住腳步,把我拉住,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一個不被拆穿的謊言,會塑造曾另一個無法被拆穿的謊言,一個無法被拆穿的謊言,那就是事實,他想把你變成,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