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教皇回身坐到了大椅上:“難道你們血族竟然不知道獸人族裏的預言嗎?”
“傳承之子伴著聖物出現,獸人一族將重掌黑暗。這隻是獸人族聊以自慰的編造罷了,這句話已經流傳了幾千年了,可從來都沒有一絲應驗的征兆。我皇對這個並不關心。”既然你不肯攤牌,我就一直陪著你拖,勒森拔大公爵很有自信地回答著。
也是,作為一個活了近千年的老“貴族”來說,論起虛偽和狡詐,他完全可以在任何人麵前自豪。
哪怕是像眼前這位無比尊貴的教皇陛下也是一樣。
有些讚許又有些厭惡的抬頭看了一眼勒森拔大公爵,教皇低下頭仿佛是沉思了一會:“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要的隻是傳承之子死,其他的我都不會去管。血皇他還想再要什麽?”
感覺到了教皇語氣裏的些許惱怒,勒森拔大公爵知道不能推辭的太過離譜,畢竟這次合作是一定要實現的,他血族隻是想通過這次合作多得到一些利益罷了。
聲音愈加恭敬幾分,勒森拔大公爵低眉垂手肅然道:“我們不要什麽,獸人族的一切現在都是屬於我們的,陛下如果給他們造成損失的,其實就是對我血族的傷害。我皇隻是想從陛下這裏得到一些補償而已。”
補償?很好的理由。教皇聽到眼前這個血族如此冠冕堂皇的說法不禁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黑暗議會中血族雖然一直處於絕對優勢地位,獸人族也一直被他們壓迫著,但血族卻從沒有真正的讓獸人族屈服過,更遑論“獸人族的一切都屬於血族”!
雖然明白這一點,但教皇卻並沒有點破,隻是對於老對頭的想法有些好奇了:“那你說說莫裏斯他想要什麽?”
“陛下與教廷對我族十年的友誼!”第二次抬起頭來望著教皇那蒼老卻深邃的眼睛,勒森拔大公爵不卑不亢地答道。
“哈哈,”聞言教皇再也掩飾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我們難道不是一直都是‘親密’的朋友嗎?隻是偶爾會有些小摩擦罷了。”
說罷,教皇不再理會欲言又止的勒森拔大公爵,抬聲叫來坎特伯雷大主教:“公爵閣下遠來是客,你為他好好安排一下,下去吧。”
仿佛是早就料到了教皇的反應,勒森拔大公爵聞言沒有絲毫的意外,恭敬地彎腰行禮,然後跟著坎特伯雷大主教向殿外走去。
看著兩人走出大殿之後,教皇原本和善的神情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惱怒、煩躁等等複雜的情緒。抬起手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額頭,自語道:“嘿嘿,十年的友誼,莫裏斯你還真是好大的胃口啊。若是無節製地任你發展十年,或許這宇宙真的進入極夜也說不定啊。”
黑暗的未來,傳承之子,心中想著這些,教皇的眼神瞬間淩厲起來,聲音抬高幾分,威嚴道:“獸人族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大殿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存在,教皇的話說完後,卻有一個聲音從他所坐的大椅後麵傳來:“偷盜聖權法杖的那個狼人回到獸人族了,隻不過他沒有將法杖帶回去,而是將它扔掉了。”
“扔掉了?”沉思一會,教皇命令道:“派‘搜尋者’去找。”
“是!”
“四大家族那邊呢?”半晌,教皇複又問。
“不知道,修真界太過神秘,我一直無法得到他們的半點消息。不過最近四大家族停留在外麵尋找那幾個人的勢力好像縮減了不少,如今甚至都已經沒有動作了。”
“卑鄙的修真者!”聞言教皇口中罵道,可是臉上卻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樣子:“想來他們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了,自然不用在跟我們交易。罷了,不用再管他,全力去追查那個幫助獸人的人類少年。”
“是!”
大殿內又陷入了平靜,良久,教皇仿佛是從夢中覺醒,沉沉地歎了口氣。
“唉……”
慢慢地從大椅上站起來,教皇此時失去了平日的威嚴,就像一個垂暮的老人一樣向側門踱去。待走到門口處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頓在那裏,仿佛是思考了一會兒,轉過身來問道:“那個來偷聖權法杖的狼人是叫喬治對吧?”
得到肯定回答後,教皇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教廷與血族的談判持續了三天,除了第一天是教皇親自接見的勒森拔大公爵,後麵幾天都是坎特伯雷大主教處理的雙方一應事宜。
教皇當然不會同意放任血族發展十年不管,勒森拔大公爵也不會傻得以為他會把自己提出的要求認真考慮。雙方都知道這其實隻是一種試探而已,試探對方的底線在哪裏。
其實誰都知道血皇不敢任由獸人族真的繼續發展,如果預言實現的話,那麽損失最大的就是血族和黑暗議會中其他幾個跟血族關係密切,一直打壓獸人族的盟友。而教廷……天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橫插一杠子非要致那位傳說中傳承了獸神神力的傳承之子於死地。
可是血皇卻知道自己不能親自動手。一直以來雖然壓迫著獸人族,但是血皇卻給予了他們足夠的生存空間,如果血皇因為害怕傳承之子的出現親自動用血族的力量來解決這件事情的話,那麽獸人族的叛亂是絕對而且必然會出現的。
這個後果可不是血皇想要的。
教廷的出現可以說是正好解決了血皇的一個難題,本來教廷幫血族出手應該得到好處才對,可是因為聖權法杖一事將教廷的行動徹底地擺到了眾人麵前。血皇很輕易地就得到了關於“神罰”這支神秘部隊的一些蛛絲馬跡。從而他斷定,教皇在除掉傳承之子這件事上,比自己要堅決、急迫的多。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敢在雙方合作的時候明目張膽地索要利益。
教皇心裏也清楚得很,血皇這個老家夥是萬萬不敢真的就撒手不管,任由獸人族傳承之子出現的。他知道就算自己不給他一點兒利益,血皇也還是要跟自己合作。可是為了讓事情盡快解決,為了能讓血族在跟自己合作的時候不掣肘自己,給他一些好處也沒有什麽關係。
可是,自己的底線就是給血族的好處隻能是隨附的贈品,而贈品的價值,是絕對不可能太大的。
索性血皇很識趣,給勒森拔大公爵定下的目標想來也不會太大。所以雙方在這三天的談判裏倒是相當愉快,各取所需之後又詳細地商談了一下如何處理獸人族的事情,勒森拔大公爵便帶著滿足的笑容打道回府了。
看著承載著勒森拔大公爵的私人航空飛船緩緩升空,最後離開了教皇星的大氣層,為他送行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冷笑一聲,低聲自語道:“還真是隻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真難纏。”
說罷,帶著手下,上了教廷專屬的翔車,浩浩蕩蕩地向神殿飛去。
一場極大的陰謀從教皇星逐漸擴散開來,有人開始在暗中準備著,有人卻依舊置身事外,不知其事。
經曆了數天的旅程,狼人喬治和晏冰清二“人”終於來到了羅薩國的首都星。或許是因為同屬異類的緣故,晏冰清對喬治雖然也是冷冰冰的,倒也不像旁人那樣老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臉色了。
一路上有驚無險,脫離了上官家的勢力範圍之後,兩人雖然也曾遇到過教廷的執事,不過都被晏冰清一一給小心處理掉了。
不知道為什麽,得到葉逍的臨走囑托後,晏冰清對喬治不由得就上心了許多,甚至途中還偶爾指導過一次喬治修煉。
盡管獸人的修煉方式跟妖族明顯不一樣,可是以晏冰清五階的境界,想要教導一下隻有三階實力的喬治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當然,在她那顆冰冷的心中,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那個人類少年多了些認可的,她隻會認為這是為了還葉逍一次救命之恩。
隻是她好像忘記了,第一次出手救對方的,不是葉逍,而是她自己。
兩人走出首都星飛機場之後,看著首都星繁華壯麗的城市風貌,表情各不相同。
喬治扔下背包,使勁地舒展了一下他那健美的身體,映照在朝陽之下,長長的斜影有著一種野性的力量感:“丫丫個呸的,終於回家了!”
跟葉逍呆了一段時間,他卻是連葉逍的口頭禪都學上了。
晏冰清臉上冷冰冰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改變,可心中卻有些微微地震驚。
在地球上生活了百多年,見慣了高樹細草,流水青山,雖然出來這麽久了也逐漸習慣了人類社會的高樓大廈,可是她還是被首都星的環境給稍稍震驚了一下。
眼前的這一片環境給她的第一印象,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首先就是“繁華”。到處都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在眼前的這塊地方,晏冰清竟是找不到一幢低於一百層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