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思念如馬

  解文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生硬的直線,笑的不大自然,也不會去說實話:“總之,你不要太過期待,但是如果能見到,那也是好事不是。”


  唐雨汐想了想,沉沉的笑出了聲,“哥,能給江柏舟打個電話嗎,我想給他說些話。”


  “啊,這個可以。”解文答完就很痛快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江柏舟的號碼。


  解文把手機遞給唐雨汐的功夫,那頭已經接了起來:“什麽事?”


  “是我。”她的聲音蔑然帶著一點小高傲。


  她雖然才有孕,但還未任何妊娠反應,那張臉即便不施粉黛卻依舊好看,那樣子有點像白天鵝。


  “怎麽了。”


  “作為醫生,我提醒你一句哦,雖然蘇晚那三個月胎算穩定了,但依舊不能進行某種劇烈活動,江總還是要忍著點。”


  在她幽幽說出這話後,解文眼睛瞪的老大,實在是愕然,在他心裏,不論唐雨汐經曆了什麽,到底她曾經那可愛溫柔的小模樣已經刻在了記憶裏,難以改變,現在這話,顛覆以往形象。


  “放心。”淡淡二字,說的有些謹慎,唐雨汐能聽出他身邊有人,提了這個醒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把手機遞給解文後,她莫名的心情大好,還大喊著:“翠嬸嬸,有蛋糕嗎,我想吃!我還想喝果汁!”


  在檀北苑,江柏舟正在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招待蘇晚娘家的親戚們,他坐在主位,一開始隻是麵帶微笑,平平靜靜和每個人說著話,再為蘇晚加加菜,關心關心她,並沒什麽太大情緒。


  但卻在他接了一通電話後,喝著粥的時候,竟然一個人笑了笑。


  餐桌的人齊齊一愣,坐在他旁邊的蘇晚,好奇的問:“笑什麽?”


  他依舊在笑著,但說謊都不大草稿的說道:“在想孩子起什麽名字,之前有位王總,他家的孩子四個字,別人調侃他王者榮耀,我想咱們的孩子,難道叫江河湖泊?”


  明明是因為唐雨汐竟然吃醋,還打電話提醒他,覺得這丫頭又像從前一樣在乎他,還有鬧小脾氣的樣子,覺得很開心,可真的把這話說出去後,他更想笑了。


  笑也止不住,他就看著蘇晚笑。


  可是他卻沒想到,他就是這麽一笑,卻笑的蘇晚差點哭了。


  不止是人,世界上的任何動物,露出歡喜的表情都極容易拉近距離,蘇晚記得,就算和他確定關係到訂婚結婚,他都沒這麽效果,六年前她覺得他不笑,是因為公公江季成突然得了病,他年紀不算大就繼任了公司,所以很累,那哪能笑的出來。


  後來公司越來越好,公公身體穩定,但他還是沒效果,今天……他笑了,是因為想孩子的名字。


  她的手悄悄放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接著話:“名字上的趣事兒真的挺多呢,有個人姓蔡,結果取名,叫泰賢,合起來就是菜太鹹!”


  江柏舟點著頭,在他止住笑後,“不過老婆,我真的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嗯?”不止蘇晚詫異,其他人也都詫異。


  好歹是蘇晚的親戚,也都或多或少了解這幾年來他們夫妻二人冷冷淡淡的關係,不然這孩子真的早該有了。


  “我打算要三個孩子。”先說了這句後,他臉上的笑容溫柔的不像話,簡直都要蘇晚的心給蘇化了。


  “如果是女兒的話,叫江予恩,如果你肚子的孩子,是男孩兒的話,就叫江予思,而最後第三個孩子,不論男女,都叫江予念。”


  “這,都是什麽意思啊?”


  “予恩,是一種仁慈,女兒都是媽媽的小棉襖,是爸爸的小天使,而男孩的話,一定調皮,要讓他每日多思考多想,安安靜靜,好好長大。”


  “予念,是最後一個孩子,它的名字是要提醒我們大人,對每個孩子都付出平等的愛,念著生活裏的每一份幸福。”


  他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三個孩子的名字,聽的蘇晚臉上漾起濃濃的幸福,她垂下頭,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予思,爸爸給你取名字了哦,要快快長大,早點和爸爸媽媽見麵喔。”


  他也是難得見蘇晚如此,一臉恬然幸福,沒有算計的模樣,的確是有些好看的,也是能理解,柏川當初喜歡她。


  想想少女時的蘇晚,她的確是有些美好的。


  而這三個名字,除了糖寶的名字他解釋的算真,而其他兩個不是那個意思。


  予思——


  思念如馬,自別離,未停蹄。


  你的媽媽在思念你的爸爸,你來到你媽媽的腹中,是不是在天堂見過爸爸了?


  予念——


  是提醒他自己,不要忘記這個孩子,是為了什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它本是為了救糖寶,不論他能不能出一份力,這也是自己的孩子,請一定要用疼愛糖寶的心,去愛它。


  兩個孩子,是在他深覺艱難的時候有的,名字合為思念,有些人,他永遠不會忘。


  吃過飯,洗過澡換了秋冬睡衣,他和蘇晚一起去了他根本沒睡過的主臥房。


  蘇晚護理完皮膚後,就開始急切的給才三個月的孩子做胎教,甚至還講故事,那張臉表情變化的很快,看起來還蠻可愛。


  他坐在床上看著她,假想著,如果柏川還活著,蘇晚和他好好在一起,成為一個更好的女人,再懷了他江家的孩子,柏川的性子會怎麽對待自己的女人呢?


  他忽而想起,有一日大雪,他和柏川還有唐雨汐三人在家。


  他和唐雨汐在臥室的地上玩拚圖,因為一張拚圖具體該往哪裏放爭執不下,而柏川就趴在他的床上,雙手撐著腮,看著他們笑著。


  他看到柏川的表情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目光太寵溺了。


  “柏川,你那麽看我們做什麽?”


  柏川依舊笑著:“因為我覺得,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在乎的人,就覺得幸福。”


  柏川那位藝術家,不知道害羞是什麽話,他能寫出莎士比亞那般華麗而熱情的辭藻,口頭上也說的出,和他差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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