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話裏有話

  身體突然撞在江柏舟溫暖而寬闊的懷抱裏,那些從他身上帶來的傷痛更加放大,以前,這個懷抱,是她可以盡情釋放負麵情緒的地方。


  可如今……


  一秒。


  她收住了自己的眼淚。


  看她在自己麵前突然就這般的倔,江柏舟心裏翻滾的失落成了滔滔巨浪。


  可淚珠還掛在下巴上,她的手臂被他圈住沒辦法伸出來,隻能任由眼淚停綴。


  “汐汐……”他終究是動容,“對不起。”


  不管她因為什麽哭,他總覺得都會是因為他。


  “江柏舟,我問你一個問題。”忍著哭腔,她終於在這個月,想認真和他再談談。


  “你問。”


  “你有沒有想過,你讓我和蘇晚都給你生下孩子,你傷害的不止是我,蘇晚之前那麽對我,那不就是因為在你身上受到了傷害,可她肯定不能報複你,隻能把各種氣和委屈撒在我頭上……”


  “而除了我的蘇晚兩個大人,還有我的糖寶,蘇晚的孩子,如果我這次又懷孕了,那就是三個孩子,你考慮過嗎?”


  江柏舟,你不是很聰明嗎,這些問題你考慮過嗎?


  “汐汐我知道,我知道的。”他能不知道嗎?

  他現在當然也知道唐雨汐在糾結什麽。


  甚至他也快撐不住了,他都想把柏川已經死的事情告訴她了,可是不敢啊!


  唐雨汐肯定會問:柏川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為誰死的?


  然後他答:為了救你死的,在六年前死的,為你死的?這樣的答案,會讓唐雨汐怎麽看待自己,去看待那個多次找她麻煩的蘇晚?


  哪有什麽對錯,到頭來全都是感情折磨。


  可唐雨汐現在聽了江柏舟的回答,卻發瘋的推開了他。


  她現在的傷口已經長的差不多了,該有的力氣也回來了,江柏舟一下就脫了手,還差點坐在地上。


  “你既然知道,你為什麽還這麽做,為了我的糖寶,我想……我就算現在對你感情複雜,深覺我們不可能回到從前,可為了孩子,我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


  “你……”江柏舟接著話。


  “我想和你有個家,不,我想和你,給我最親的人,我的女兒,一個家。”她的眼淚還是沒控製住,“你必須答應我,我和糖寶,蘇晚和她的孩子,你去給我辜負她!”


  唐雨汐覺得,自己在說出這話的時候,表情一定扭曲的不遜色蘇晚曾經的醜惡麵孔。


  “我不是嫉妒,是蘇晚她對不起我!即便六年前你選擇和她結婚,那你和我的恩怨,那是我們倆的恩怨,和她蘇晚沒關係,她憑什麽那麽欺負我,老子沒忘,一直記得!”


  “我告訴江柏舟,你要是不答應我,我會做出什麽讓你後悔的事……”


  “我也不知道!”後半句,她基本是用吼的!


  她還是不安,人本來就患得患失,再加之根本就沒得到,就如她之前所言,已經完全不信任他了,她不會信他所說的愛她。


  愛情是狗屁,加了血淚叫荒唐真愛,加了利益,叫門當戶對。


  所以她隻能這樣,用一種威脅的態度來對江柏舟說這些。


  她覺得,逼男人做一個選擇,男人怎麽也會生氣,尤其是江柏舟這種脾氣本來就很大的男人。


  但她想錯了。


  江柏舟又一次把她抱在了懷裏:“好!都聽你的,辜負她!”


  語氣急切,滿是動容和寵溺。


  唐雨汐懵了,江柏舟這樣,多像依舊深愛著她啊。


  她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想了想,她還是用那種語氣道:“我不要口頭,我要擬一份協議,文靜比我懂法律,我要讓你幫我聯係她,讓她擬定,具有法律效應!”


  “好好好!”他應的那麽痛快,可隨後他卻又說:“我一定會和蘇晚離婚,汐汐,你信我,你給我一些時間……”


  他覺得自己也快哭了……


  “你都等了我十年了,你在等我一年,就一年……到時候蘇晚肯定離我們很遠,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江柏舟突然顫抖的語氣,她不是聽不出來,那樣的聲線,下意識就讓人覺得很無奈。


  “你要說什麽?”


  “到時候我們一家,不止是你和糖寶,還有未來你和我的孩子,你……還是蘇晚孩子的親生母親。”


  唐雨汐抬起頭,有些駭然。


  可江柏舟卻又立馬把她摟在了懷裏:“我真傻……我為什麽要問,我信我的女人一定會對那個孩子也很好的。”


  話裏有話!


  這絕對的話裏有話!


  江柏舟到底在做什麽?

  他讓蘇晚懷孕,現在卻說要她做蘇晚孩子的親生母親,難道他是想讓蘇晚把孩子生下來就給她?可江柏舟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個很自戀的想法突然冒出……


  難道江柏舟雖然和蘇晚睡過,但其實還是愛她,但又受他的親爺爺威脅,必須生夠多少孩子才能得到什麽東西?

  所以本來是讓她生孩子,結果蘇晚突然有了孩子,他也要?


  再想想,當初蘇晚給她送來的照片上,江柏舟在睡著,可能他都不知道蘇晚拍了那些照片。


  這個男人,到底在密謀著什麽啊?


  因為突然又想到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的心平靜了,甚至……還沒那麽傷心了。


  抬眸看去,他該是在想什麽事情,就閉起了眼睛,可看他緊蹙的眉頭,看起來很疲累。


  她還是會心疼。


  江柏舟從小就是個什麽事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放的男人。


  小時候他們的母親沫兒生病了,就是簡單的發燒,輸液就會好的小病,柏川就很淡定,給沫兒倒杯水後就會去做自己的事。


  可柏舟不一樣。


  他會揪起眉頭一直看著沫兒,沫兒想做什麽,他都一聲不吭的察言觀色幫她做,比如開電視機,拿吃的,給父親打電話,提醒柏川吃藥吃飯。


  她曾經發現了,就問他:“哥哥,明明有阿姨的,你不用自己來的。”


  柏舟輕撫她的腦袋:“沫兒給了我生命,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人,我舍不得她有一點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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