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唯一的溫柔
而且,唐雨汐坐牢的那三年,江柏舟偽裝成江柏川在做什麽?
那段時間盛世集團產業低迷,他和蘇晚聯姻,穩定了根基,和從政的人拉扯上了關係,他……他看起來是在壯大盛世集團,其實!
他隻是單純在把自己的一切關係網都變的牢固,為的是三年後唐雨汐出來,他能更好的保護她,然後再去對抗唐洪安一手建立起來的唐氏,為母報仇吧!
包括唐雨汐出獄的那一天,他還恰巧出國去打理分公司,這他媽的打理公司是假,真正的是他出國尋找唐雨汐了吧?
想到這一切,秦楓宇的心突然特別的喪……
江柏舟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他麽的還是一個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的,有大病的人!
媽的,就連他一個男人,都覺得江柏舟這一切做的真他媽的……
漂亮啊。
他得多愛唐雨汐!
那麽再想想,六年後唐雨汐回來,江湖上傳言的,她是摩爾的女人,包括明麵上,她一直被迫的被江柏舟拴在了身邊,其實……
這一切也是他知道暗處有唐洪安盯著,故意這麽做的?
也是啊。
六年後唐雨汐自由了,六年前兩人還鬧成那樣的地步,他後來對唐雨汐說點什麽,恐怕唐雨汐也不會相信,隻要唐雨汐不相信他,就會被很容易被別人傷害。
所以之前,她跟他走了,才剛到了V市,就被唐洪安這辣手無情的人直接想要命。
隻是有一件事他還是不懂。
“既然老爺您,六年前已經打算放過雨汐了,可為什麽今次還是要這樣?”
唐洪安瞅了他一眼,“你以為我讓你滅掉她的那個女兒,隻是給你提的一個建議?”
左叔馬上接話:“那孩子肯定是江柏舟的。”
晴天霹靂。
那孩子是江柏舟的?
左叔臉上的笑容也帶著一點點的嘲弄:“楓宇啊,你就想想嗎,哪個男人可能會把自己的女人那麽糟蹋呢,先不說人性,自尊允許麽,他自己想個辦法使點障眼法,那不是很簡單的事?”
“如果大小姐,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和江柏舟所生,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女人啊,為了孩子,會犧牲多少,男人不會理解的。”
秦楓宇發了一陣呆,最後輕輕笑了:“那老爺,您讓我去處理掉汐汐的孩子,倒是為我好了?”
“不然呢?”唐洪安睨著他:“好歹你也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人,父親也希望你能成為我真正的家人,既然你有心與老大在一起,豈有不成全的道理?”
他垂下了頭,還在細細思量這其中的事。
而唐洪安又繼續說道:“楓宇啊,事情也告訴你了,你的能力我也知道,孩子你要是舍不得動,那你就必須清楚,江柏舟留著,對你對老大,都不是什麽好事!”
“我懂父親的意思了。”
他今天沒整理發型,低著頭額前碎發剛好遮擋了他的視線,但聽他的語氣畢恭畢敬,唐洪安也就沒看他。
“父親,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就……”
他剛準備告辭,突然唐洪安的貼身保鏢,也就是之前想要弄死唐雨汐的那個人,從旁邊的樹後冒了出來。
那人叫唐明,是唐洪安的一個遠方侄子,家道中落後被唐洪安提點,所以對唐洪安也算忠心,畢竟從他手裏還得到了唐氏的股份,也算年輕人中的成功人士了。
唐明過來,手裏端著一杯果凍,直接遞到了秦楓宇麵前,那張還算清秀的臉嬉皮笑臉,即便在唐洪安麵前,也沒有一絲收斂。
秦楓宇看著遞過來的果凍,寒起了眸:“這是什麽意思?”
“秦公子,封口的。”唐明說的吊兒郎當。
“裏麵有什麽?”
旁人笑而不語,唐明把果凍放在鼻前輕輕聞了聞:“沒什麽啊,人嘛……誰不是越活越靠近死亡呢?”
此刻秦楓宇懂了。
這裏麵應該有可以致命,卻不會讓他馬上去死的東西。
果然之前的鬥雞,是暗喻!
他看著唐洪安,之前他偶爾流露出慈祥的臉現在看起來那麽的絕情,可是……
秦楓宇卻沒再問什麽,他斂起眸,看著唐明那和唐洪安越來越相似的眼睛,一把奪過。
果凍很滑,也沒有多大,一口就能咽掉。
他秦楓宇,自從變成孤兒的那一刻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溫柔,也就是那麽一天……
“吃了,那董事長,我可以走了吧。”
“走吧,好好幹,如果事情讓我滿意,未來唐氏都是你的。”這唐洪安才露出了笑意。
秦楓宇轉過頭,涼風吹過他身上高定的馬甲,似乎透進了心裏,讓他覺得難麽酸楚。
而唯一的溫柔,也就是那麽一天,在他十四歲的那一年,他忍餓挨凍,被人打的斷了手腳,希望全失,縮在大雪中的天橋下像個乞丐,不知該去死,還是忍痛活下去的時候……
有一輛豪車突然停在了他的麵前,然後從上麵走下來一個小女孩,還有一個與他看起來年紀相仿的男孩。
男孩穿著厚厚的棉衣,雪落在了他好看的臉上,而旁邊的小女孩嘴巴微張,氣息在冷空氣裏化成白霧,看起來那麽的可愛。
在這樣的人麵前,他突然不願意讓他們看到他那麽落魄的模樣,覺得被看見了自己的樣子後,他的自尊會瞬間低到地獄的深淵。
就在他別過那全是泥土的臉時,就聽見那個男孩用很溫柔的聲音對旁邊的小女孩說:“汐汐,去吧。”
然後小女孩就走向了他,說道:“你好可憐呀,你的胳膊都流血了,給你錢,你去醫院吧。”
聲音宛如迷失在了冬季的百靈鳥,那麽婉轉而美妙,一下子就讓他流出眼淚來,那被凍僵的手腳,突然覺得好疼,也又不疼,心裏是那樣的複雜。
女孩那時候怯怯的對他說了這樣的話後,就用她白嫩的小手把一疊錢放在了他麵前。
再然後,他就聽見男孩又開了口:“汐汐,走吧。”
後來他們又上了那輛豪車,絕塵而去。
那時候他就記住了她,還記住那個男孩給她的稱呼——汐汐。
後來,那在他希望全無時,他們給的那點溫暖,以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就成了他在生命的寒冬裏,突然生出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