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信仰
我天!不是吧!他一個之前能一腳把景嶽踹的飛起來的老爺們兒在害怕打雷下雨?
他們可都是出生就在這個城市的啊,小時候不論是她,還是柏舟,以及這個江柏川,誰會害怕下雨啊!
江柏川以前還喜歡下雨呢,他可以借口雷聲影響心髒跳動,在家彈很久的鋼琴!
而江柏舟就更不會害怕下雨了,他還在下雨天帶著她去電影院包場看恐怖片呢!
想到這些,唐雨汐覺得江柏川越來越是個迷了,於是她問了出來:“你是在害怕嗎?你為什麽會害怕?”
但他肯定不會答,可這時,唐雨汐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另一件事!
“啊!我糖寶也害怕雷聲啊!”
真是奇了怪了,看來糖寶喜歡江柏川不是巧合,倆人某些地方,還真有點相似度呢!
外麵雨聲越來越大,唐雨汐看麵前突然就慫了的江柏川也沒要離開的意思,她大膽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就發現,他不僅閉著眼睛,甚至……眼角還有眼淚。
在指肚感覺到眼淚的那一刹那,唐雨汐突然有了很奇怪的感覺,心猛然的一疼。
他……
有躁鬱症了,是精神病的一種,還被她又發現害怕打雷,更甚至……似乎也怕黑,因為每次和他在一起的幾個晚上,醒過來房間都亮著一張很暗的燈,不會讓房間陷入在徹底的黑暗中。
他到底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眼睛慢慢適應了突然的黑暗,然後她吹著眼眸,也看清了他這時的表情。
再沒有之前那種冷酷和絕情,是很明顯的無助和脆弱,他看起來是那麽的依賴她。
打小,都是她依賴他們兄弟多一些的,這樣的場景並沒幾次,哪怕他們心髒病突發。
一時間她忘記了所有,隻剩下了心軟。
然後她又覺得無奈。
自己就是個待宰的羔羊,竟然還在心疼劊子手宰她的時候,會不會用刀誤傷了自己。
這樣很沒出息。
在她抱著他,猶豫著是否要安撫一下他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隔壁房間裏有了哭聲。
好像是在叫媽媽,可在唐雨汐屏息準備細細聽一下,看自己是否出現幻聽的時候,就聽見了很清晰的哭喊聲:“爸爸,媽媽不見了,爸爸……”
她心一頓,可她還沒做反應,本來抱著她的江柏川卻突然站起了身,不顧眼前一片漆黑,就往門外跑,他跑的很慌張,腿都磕在了床尾,聲音很大,甚至他出去後,還又聽到了“嗵”的一聲,疑是他又撞了什麽。
而他這個反應讓唐雨汐越來越覺得疑惑了……
難不成他讓糖寶叫他爸爸,自己完全的陷入角色了,他比她還著急的樣子,再回憶一下他之前對糖寶的態度,那多像一個爸爸啊。
等她趕過去後,便看見糖寶已經被江柏川抱在懷裏了,他的頭抵在了糖寶的小腦袋上,還在輕輕說話:“爸爸媽媽都在的,寶貝不怕。”
然後糖寶也不哭了,隻是聲音啜泣的在回答,“醒來,就看見你和媽媽都不見了……”
這一瞬間,她竟然不想去打擾他們,甚至她還想感激他,完成了自己女兒一直以來想見到爸爸和爸爸相處的夢。
她沒進門去安撫糖寶,而是拿來手機打開手電筒,通過門口的縫,輕輕把手機推了進去,給了那個房間光明。
然後她用毯子裹緊自己,去了客廳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電閃雷鳴。
她知道江柏川一定會給女兒找一個很好的,她為什麽現在不在房間的理由,那麽……她就多讓女兒體會一下有爸爸的感覺吧。
這一次又遇見江柏川,她知道自己給糖寶找親爸爸或者找個合適的繼父,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了,可能……等糖寶到了八-九歲,很懂事的時候,她都還是獨身一人……
而且她還可以厚臉皮的把這一切,都幻想成,是和柏舟結婚生女後的幸福。
她看著大雨站在陽台上偷偷抹著淚,而在放假內,父女倆看著門口那亮著燈的手機,都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那讓人溫暖的光亮。
而後江柏川又把糖寶抱緊了很多,開口說了句話:“其實爸爸……也很怕黑,也怕雷。”
“嗯?為什麽啊?”糖寶問。
“曾經爸爸經曆過一件很悲慘的事,在狂風大雨,電閃雷鳴的世界裏,差點失去生命……”
“真的嗎,聽起來好可怕呀,那爸爸是怎麽回來的呀?”
“因為爸爸心裏有一道信仰。”
“信仰?”糖寶閃著自己還藏著淚花的大眼,問的很好奇:“那是什麽啊?”
“信仰,是讓人想要活下去的東西,它可以是一個很美好的回憶,也可以是一件深刻的事,或者是一個人。”
“那爸爸的信仰是什麽呢?”
“一個人。”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江柏川猛然紅了眼眶,喉結用力的滾動了下。
糖寶隻覺得這就像大雨裏一個很美好的故事,她張開小手拍了拍,然後說:“爸爸,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糖寶也有信仰!”
“糖寶的信仰是什麽呢?”
突然,糖寶看著他捂著小嘴嘻嘻笑了起來,她轉著自己大大的眼睛,然後鬼靈精怪的說道:“是爸爸呦!”
霎那間,一道清淚從江柏川的眼角悄悄流下。
他沒說。
從六年前的某一天開始,他的信仰變了,由一個人,變成了兩個。
*
糖寶被江柏川哄的又睡著後唐雨汐才回了房間。
江柏川知道她之前那麽做是什麽意思,見她進來又有要走的意思,他叫住了她:“躺在另一邊吧。”
唐雨汐心裏是很複雜的,她別著頭,答道:“孩子的感情總是來的很快,也容易相信別人,我能看出來,她現在很喜歡你……”
她頓了頓又說:“可是我不願意孩子活在謊言裏,有這個時間,不如你告訴我,糖寶的親爸爸,究竟是誰。”
說罷,她回過頭來,眼淚婆娑:“江柏川,如果我哪裏得罪了你,我給你跪下道歉行不行,我真的再也不會奢望和你江家有一點點的聯係,我不會要你任何東西的,我現在唯一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