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害怕失去
沈言歡別扭的心情一直揮之不去。
陸岩忙著開會，他不放心沈言歡便派了宋汀夜陪她去調查。
所有的線索都窩在陸岩的手裏，宋汀夜不過逢場作戲，帶著沈言歡四處搜尋。
青山醫院的廢墟，還沒有翻新過，宋汀夜帶她上樓，沈言歡的步子很慢，每走一步，她都能想起被傅景琛囚禁在這兒的畫麵。
她的心口疼得很。
宋汀夜走得很快：“青山醫院在國內也很有名，專治精神科疾病，以前陸岩還來這裏見過一個人呢。”
沈言歡心不在焉，她看著那片被烈火灼燒的廢墟。
是她主動要求宋汀夜帶她來的，那晚的夢魘，她差點就被傅景琛的人毀掉。
一如當初她目睹許清婉被人毀掉一樣。
女人的柔情總想留給自己最親愛的人，被玷汙之後又有多少人能走的出來。
“有個護士，幫傅景琛看守的，叫小英的。”沈言歡慢慢回應，盯著宋汀夜。
那是關鍵證人，如果小英可以出來指證傅景琛的話，那麽事半功倍。
可是連沈言歡都知道這件事情幾乎不可能。
小英之前對她都是那麽狠，怕是早就成為傅景琛的人，要麽就被滅口，宋汀夜低聲道。
“她失蹤了，青山醫院大火那夜搬出來三具屍體，都燒得麵目前方，從那夜之後她就失蹤了。”
宋汀夜不用說下去，沈言歡都很清楚。
找小英是不可能了，偌大的青山醫院，總不可能連個證人都找不到。
“這裏多數精神都有問題，就算目睹了，也很難做為證據。”宋汀夜提醒一句。
沈言歡僵在原地。
見女人那般失落的神色，宋汀夜安慰了幾句：“其實你不用擔心，陸岩會有辦法的。”
沈言歡依舊不言語，宋汀夜懨懨，柔聲道。
“陸岩其實挺孤僻的，你有空的話多陪陪他，這件案子缺少一個契機，能將傅景琛送入牢裏的契機。”宋汀夜低聲道。
大概覺得自己多話了，宋汀夜忙說了一句：“你別跟他說我說這些話。”
沈言歡皺眉，真是個奇怪別扭的人。
她盯著宋汀夜，邪笑著。
“你別那樣盯著我，怪滲人的，這兒這麽荒，咱們還是快走吧。”宋汀夜慎慎。
沈言歡忽而勾唇：“怕我吹枕邊風？那你告訴我，陸岩的目標到底是誰？”
沈言歡心底執著，想弄清楚陸岩純粹是幫她，還是為了對付傅景琛。
雖說殊途同歸，可對她而言是不一樣的。
起碼這會兒覺著是不一樣。
她很清醒，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會無條件去對一個陌生女人那麽好。
“就當我多話了。”宋汀夜低聲，“就算我跟你說清楚，也沒有意義，你隻需知道陸岩不會害你。”
就像是麵前有道深淵，隻要一抬腳，沈言歡變會掉進去，摔得稀巴碎。
宋汀夜說得沒錯，有些事情無需多言，隻要目的達到，從此便是陌路了。
回去的路上沈言歡一言未發，車子往陸氏疾馳，她忽然想起什麽。
“等等，我想起一個人，他肯定知道那晚是誰動的手。”沈言歡神色有些怪異，她看向宋汀夜。
“誰？”宋汀夜瞪著眸子，畢竟沈言歡是當事人，她肯定知道。
可下一秒，宋汀夜便搖頭。
沈言歡能想起的人隻有沈海生，那晚在沈家目睹那一切的，隻有他們三個人，還有死去的沈暮雪。
除非死人可以跳起來指認，那麽便隻有沈海生。
可一想到沈海生指著她的鼻子要她去死，沈言歡的心總不能平靜。
“你不能去找他。”宋汀夜道，他害怕女人會衝動，要是這樣就完了。
可此時的沈言歡，雙眸冰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放心這時候我不會去找沈海生的，陸岩說的沒錯，隻有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才會對我求饒。”
隻有沈氏不再是沈海生的，他才會給沈言歡低頭。
她就靜靜等著城西那塊地拍賣的時候，到時候架空沈海生，她就不信，她那利欲熏心的父親不會低頭。
宋汀夜一顆心稍稍寬了一些，這女人看著還不算太笨。
他以前隻覺得沈言歡是個胸大無腦，被寵壞了的女人，可現在看來，他的認知還有差。
宋汀夜將沈言歡丟在陸氏便離開了，他可不敢打攪老光棍的兩人世界。
陸岩實在太忙了，沈言歡不敢打攪他，就自個兒去會客廳那兒等著。
她百無聊賴，拿起微博開始刷，將以前關於沈家千金的微博一條條刷過去。
沈言歡才知道，曾經自己被斬斷的羽翼到底是什麽，在那些素未謀麵的人心裏，她沈言歡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看著評論區那些惡毒的留言，沈言歡竟然隻覺得好笑，連氣都不會生一下。
她刷著刷著，迷迷糊糊在會議室睡著了。
這幾天累得不行。
她睡得倒也安穩，等被手機鈴聲震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會議廳這一層早沒了人煙。
沈言歡拿出手機，短信上隻有幾個字，陸岩在地下車庫等她，沈言歡沒有多想，拿了小披肩往樓下去。
窗外亮起的各色霓虹，彰顯著這個城市的繁華，包裹人世間的萬象。
沈言歡忽而覺得唏噓，她轉身進了電梯。
地下車庫裏漆黑一片，她不知道陸岩的車停在那兒，沈言歡探出頭來，這會兒地下車庫人不多，瞧著有些怪異。
她剛走了幾步，忽而脖頸後麵重重地一擊。
沈言歡疼得很，眼前本就暈暈乎乎的，看到一抹人影閃過，她便重重倒了下去。
而此刻，二十八樓的燈依舊亮堂，陸岩的左眼一直跳，跳地他隱隱有些不安，他拿了手機，幾次想撥打那個電話，備注著“囡囡”的人。
可他還是控製住了，陸岩害怕太唐突了會嚇壞沈言歡，不敢過於直白。
他隻想小心翼翼，一點點接近她，一點點將她捧在手心裏。
他想要沈言歡第一個想到的是他，而不是傅景琛，陸岩瘋狂地嫉妒傅景琛，那樣的男人不值得擁有沈言歡。
然而世上的一切，關乎一個情字，誰又說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