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找到人了嗎
夜色拉開最後的帷幕,蟲鳴啼叫,夜風習習。那漆黑的繁星天空像一張巨大的網,編織著,讓人難以呼吸。
花錦繡坐在文案麵前,看著書,一目一行,明黃的燈光照應在他俊逸的臉上,投下一道陰影。
“主子。”黑暗裏響起一個黯啞的聲音,不是很大聲,正好讓花錦繡聽見。
花錦繡麵色一動,側目,眼角的餘光看向黑暗的一個地方,開口問:“回來啦?”
“是。”黑暗裏的影子回答。
“找到人了嗎?”花錦繡不緊不慢的問。那拿筆的手早已握緊,可以看出他有多緊張。
“是。”黑暗裏的影子回答。
“唆。”的一聲,花錦繡麵前的桌案上多了一封信。
花錦繡打開信件,粗略看了一下,庅眉間鬆了些許,繼續看下去,然後滿意的點點頭:“辦得不錯,現在你去叫人繼續跟蹤下去,務必仔細。”
“是。”黑暗裏的影子應道,然後消失在夜色裏。
花錦繡將信件燒毀,拿出書,繼續看下去。平靜得就像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那深邃的眼眸裏有種難以形容的冷漠。他就知道,知道華瑤不可能死,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剛才的信中說,他們隻看見華瑤等人掉入山崖,而且在山崖下也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他們還活著希望很大。
有他在,誰也別想傷害到她。
花錦繡用修長的手按著自己的額頭:華瑤,你在哪裏?你可知道,我很擔心你?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恭敬問:“主子,該用膳了。”
花錦繡抬起頭,將手裏的書籍擱置在一旁,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對外麵墨色長衫的清瘦男人說:“走吧。”他若說吃不下,他的耳朵就休想安寧。
他隻得和下人去用餐。就算為了華瑤,他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
“窸窸窣窣。”
夜裏到處都是蟲子的叫聲,這個和平安逸的村子也相當的安靜。
“咯咯咯咯。”是不是的還能聽見村子裏傳來夜間雞的鳴叫和狗的叫聲。
夜色裏透著迷茫的霧澤。
一個黑影竄進黑色裏,之後就聽見有什麽重物倒在地上發出悶響,然後恢複夜色的平靜。
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華美神秘。
大路上多了一個急急忙忙趕路的人。這人就是剛逃出來的宇文澤,他沒有想到自己從山上掉下來之後,遇到村子裏的人,說什麽把自己當祭品祭祀,簡直滑稽之談,還將他捆綁起來。若不是自己利用尖銳的石頭,乘著夜色,看守的人有所鬆懈,割開繩索,打暈看守的人,逃出來,現在還在那裏綁著。
一想到他們居然把自己五花大綁,他心裏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直接想將那些人碎屍萬段。
他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掉下來之後就和他們分散了,不知道華瑤和歐陽哲現在在哪裏。
他之前動了動自己的手臂,發現身上的傷勢嚴重,得找個地方療養。
借著夜色,宇文澤拖著受傷的身體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隱隱約約看見前麵有一所房子,他麵色一喜,加快了腳步。
來到那家人的門口,舉起手要敲門,突然想到自己的處境,他舉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不能明目張膽的借宿,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不是又要被抓起來。
於是他張望了一下這家人的圍牆,找了個合適的地方翻身進去,躡手躡腳的走在房舍裏。
憑著自己的直覺,他靠近簡陋的屋子,貼近牆壁,隱約聽見呼吸聲,這應該是睡覺的地方。他輕輕地離開,轉身朝別的房間勘察,找了好幾間屋子,才找到吃飯。
他糾結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借著月光找到灶頭,解開鍋蓋,裏麵有幾個發黃的饅頭,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才伸出手拿起裏麵的饅頭,咬了一口。粗糙的難以下咽。
“咳咳咳。”不適的咳嗽,緊張的閉上嘴。怕被人發現。他宇文澤什麽時候淪落到頭別人的東西吃的地步?什麽時候吃過怎麽難吃的東西。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還不得笑掉大牙。
他賭氣將咬了一口的饅頭放回去,將鍋蓋蓋上。走出了廚房。走到剛才路過的柴房,推門進去,找了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下,合上眼睛。
“這老鼠也太張狂了,我放在鍋裏的饅頭都不見了。”憤怒的女人大著嗓門喊道。
宇文澤不悅的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照進來,他用手遮著自己的眼睛,這才恍悟,天已將亮了。
“可能是你沒有把鍋蓋上吧。”男人在外麵回答女人。
“怎麽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一定蓋了的。”女人信心十足的說:“你看看,你看看,這鍋是蓋著的吧,我碗裏的饅頭怎麽就不見了。”
宇文澤皺著眉頭,眉心都快打結,臉上染上一層微不可見的蜜色。昨天晚上他合上眼後,肚子就叫個不停,差不多兩天沒有吃東西,他實在餓得不行,一狠心才走回廚房將那幾個饅頭吃了,現在聽見外麵的主人爭論,宇文澤在心裏不屑的想:本太子看得上才吃你們的,那是你們的福氣,不就幾個饅頭嗎?有什麽好稀奇的?
外麵的人不知說了什麽,吵鬧聲著見沒有了,宇文澤側身,打算再睡一覺。可是卻聽見腳步聲傳來。他機警的飛身上了房梁。
“吱呀”一聲,柴房的們被打開,隻見一個婦女撿來,抱著一捆柴火又出去了。
宇文澤這才送了口氣,剛要下去,那個女人又進來了。抱著一捆柴又出去。
宇文澤嘴角抽搐,看見旁邊的房梁上好像能躺下一個人。乘女人不注意的時候,飛身過去,輕巧躺下,舒適的將雙臂枕在腦袋下麵。
下麵的女人平白無故的感覺柴房裏有一陣風吹過,奇怪的停下手裏的動作,四處張望,沒有看見什麽可以的地方,才開始搬運柴火。
宇文澤在上麵睡飽了一覺,側頭看向外麵,心裏大驚:天怎麽黑了?
他輕飄飄的從房梁上下來,打開柴房的門,出去,看見大堂裏通亮,應該是主人家在吃飯。
“這祭祀過幾天就到了。”男人說。
宇文澤一愣:祭祀?
他好奇的靠近大堂的旁邊,走到窗戶旁半蹲在牆角,豎著耳朵聽。
“祭品都準備妥當了。”女人欣慰的說。
“有一個人跑了。”男人皺著眉說,情緒低沉黯啞。
“怎麽會?”女人情緒激動的問:“不是有人看著嗎?”
“聽說是弄斷繩索跑的,還把看守的人給打暈了呢。”男人說。
“不是還有兩個嗎?”女人安慰道:“聽說還有一個女人,徐長老說那個女人才是最重要的,得看嚴實了。”
“嗯。”男人應道:“這一年一度的祭祀可不能搞砸了,我們每年的莊稼還指望著風調雨順呢。”
“可不是。”女人又說:“聽說那幾個人是山上掉下來的?聽說那女的長得那叫一個水靈,隻是沒有見到過。”
“有事嗎好看的,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男人不以為意的說。瞪著自己拿口子:“每天想的是什麽?好好吃飯,我們過我們的日子,管別人幹什麽。”
“哼。”女人不甘心的冷哼。過來一會兒又說:“明天我給你烙餅子。”
“嗯。”男人說。
在外麵偷聽的宇文澤握緊了拳頭,他們口中的女人肯定就是說的華瑤,那麽另一個人應該就是歐陽哲沒錯了。
他得去找他們,剛抬起腳步,他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悶,傷勢沒有痊愈,就算現在找到華瑤也帶不走她。
為今之計隻能先養好傷再說。
花錦繡看完文案上的文件,疲憊的揉著自己的眉頭,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腦袋,這些文件都是五百裏加急送來的,自己批閱完了還要送回去。
“咚咚。”
“進來。”花錦繡道。
門被打開,進來一個人,規矩的給花錦繡跪下:“殿下。”
花錦繡點點頭:“起來吧。”
“是。”那人站起來。看著疲憊的花錦繡,這才說:“殿下,小姐有消息了。”
“什麽!”花錦繡一下就站了起來,激動的看著他,感覺自己失態,他又坐了回去,問:“什麽消息?”
“探子在山下發現了一個隱秘的村子,我們想華瑤小姐很有可能就在裏麵。”那人恭敬的說:“我們已經派人進入村子打探消息了。”
沒有死,這幾個字在花錦繡心裏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殿下。”那天見花錦繡心情很好,不由提醒道。
花錦繡看著男子,半響才說:“本宮要親自去找她。”
“殿下,萬萬不可啊。”男子道:“你的安危要緊。”
花錦繡橫了他一眼:“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啊?”
男子沉默不說話,倔強的看著花錦繡,木訥的說:“主上說。”
“閉嘴。”花錦繡吼道:“現在沒有主上,隻有你的主子,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好好的話聽不進去,還以為他好說話是不是?也不看看他花錦繡到底是誰。
“是。”見花錦繡生氣,他無奈的行禮。
“好了,你去準備吧,明天我們就出發。”花錦繡冷冷的說:“你下去吧,本宮要休息了。”
“是。”男子連忙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