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 感動
翌日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時，床上熟睡中的人兒漸漸有了反應，徐徐地睜開雙眼，想坐起身子卻發現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想叫人喉嚨卻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使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昨晚的一幕幕，心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不行，她必須要起來，歐陽哲肯定還在等她，她必須起來，可是身體卻始終提不起勁，一個翻身直直的摔了下去。
“嘭……”重重的一聲驚擾了站在門口等候的丫鬟，她急忙打開門走了進去，當看見華瑤摔倒在冰冷的地上時神色有些慌張，連忙跑過去扶起她，擔心的問道，“姑娘，可有摔到哪裏？”
華瑤搖搖頭，指著桌上的茶水，張開嘴想說話，可是喉嚨幹啞得疼痛讓她說不出話，隻能用手指了指。
丫鬟似乎是看出了華瑤的意圖，開口詢問道：“姑娘你是要水嗎？”
華瑤點了點頭，丫鬟把她扶到椅子上，為她倒了一杯茶，華瑤一飲而盡，頓時一股暖流流入喉嚨，直到心扉，她才稍稍鬆了口氣，又連續喝了幾杯，直到茶壺裏的茶水再也倒不出來，她才把茶杯放了下來。
咽了咽唾沫，試著發音，隻是聲音細小如絲，而且非常的沙啞，“歐陽哲……”
她連說了好幾遍，丫鬟才聽清楚她說什麽，“你是說公子的吧？公子到現在還沒有醒，不過不用擔心李大夫和蘇蕭一直在旁伺候著。”
“他……怎麽了？”華瑤艱難的問出口，喉嚨依舊像火燒一樣疼痛。
“公子他太累了，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又因為去了冰山受了風寒，所以才暈倒了。”丫鬟耐心的為華瑤解釋道，眼裏帶著濃濃的羨慕，姑娘真的好福氣，雖然她才來這個府邸沒有多久，可是看得出公子對她一往情深，而且為了姑娘十天十夜不眠不休的趕路去了傳說中的冰山，並且拿到了冰蓮子，這讓府裏的丫鬟們都深深羨慕公子對華姑娘的深情，幻想著自己也能遇到為了她不惜一切代價的好男子。
華瑤疑惑的凝視著她，不知道她的意思，還有她是誰，以前似乎沒有見過她。
“姑娘你一直在昏迷中可能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當時你因為病重而奄奄一息，李大夫說隻能靠冰蓮子才能為你續命，而冰蓮子在洛唐最北邊的冰山上，那裏至陰至寒的，常年冰雪不斷，冰寒至極，但是裏麵卻生長著一顆冰蓮子，又稱續命花，此花生長在最陰冷潮濕的地方，公子為了取得冰蓮子不惜十天十夜不睡覺的趕路，終於找到了冰蓮子讓你服下，之後你才醒了。”丫鬟樂此不疲的把一切事情告訴了華瑤。
華瑤聽後非常的震驚，沒有想到歐陽哲為了她居然受了這麽多苦，可是她的毒為什麽會突然發作，一點征兆都沒有，她一直以為黑蠍子的毒抑製住了體內的毒素，看來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而歐陽哲為什麽每次都要讓她這麽感動，她根本不值得他為她如此犧牲，她不配……
華瑤的眼圈微微泛紅，眼裏的霧氣越來越濃，她努力壓製住不讓眼淚滴下來，她似乎來到了這裏後經常哭泣，眼淚簡直比她吃的飯都還多，讓她不經懷疑自己是為什麽會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難道是老天爺為了考驗她的耐心嗎？還是故意折磨她……
“姑娘，不要擔心，李大夫說公子沒什麽大礙，隻要好好休息幾日就好了。”看到華瑤眼裏隱忍著霧氣，丫鬟於心不忍的安慰起來，這對主子的命可真苦，不過好事多磨印證的就是這句話吧！
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華瑤才問道，“你是誰？”
“奴婢小悅，是前段時間雇來的丫鬟，因為一直在後院做事，姑娘生病後被調到了這裏伺候姑娘。”小悅回答道，姑娘真的好美呀，雖然現在臉色依舊蒼白，可是也抵擋不住她的美麗。
巴掌大的嬌小無暇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精致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眸子，雖然隻著一襲簡單的褻衣但是卻仍然無法擋住她異於常人的絕美臉龐，美得不像真人，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容顏指得就是姑娘吧！
難怪公子會為她不惜一切，這樣的容顏太過於引人注目，隻要是男子都會莫名的被她吸引，連她這個女子都會被吸引，她是她見過最美的女子，在整個洛唐再也找不出比她還美的女子。
“我想去見見他……”她忽然想去看看他，隻要親眼看到他沒事她才會安心，不然她的心裏一刻也放心不下，想他居然為她不惜千裏迢迢來到洛唐，而又為了他不惜一切去冰山隻會采摘一顆為她續命的冰蓮子，這樣的情意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怎麽樣來回報他。
她知道他不希望得到她的回報，隻要她平安無事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回報，可是她不想虧欠他太多，他為她做的事已經太多太多了，她也希望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麽。
“可是你的身子現在不宜走動。”小悅擔憂的勸解道，姑娘昏睡了十日才剛剛蘇醒，身體非常的虛弱要是再受點風寒的話，恐怖她的身子會吃不消，要是姑娘有什麽事的話公子肯定會怪罪下來的，她可承受不起。
“我要去見他……”華瑤的聲音帶著堅持，她一定要去見他，不然她不會心安的。
執拗不過華瑤，小悅無奈的扶起她虛弱的身子朝門口走去，本來隻有幾分鍾的路程卻愣是走了近半個時辰，當華瑤到達歐陽哲的房門口時早已氣喘籲籲，汗漬淋漓。
吳蕭率先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華瑤，連忙走過去扶住她虛弱的身子，眼神略帶責備的看了一眼小悅，小悅一副做錯事的垂下了頭。
“不怪她，是我執意要來的。”華瑤解釋道。
當她走進去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歐陽哲時，淚流滿麵，為什麽你要這麽傻，為了她值得嗎？明明知道她的心裏隻有宇文澤，為什麽還要義無反顧的救她，如果她就此死去不是更好嗎？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姑娘，不用擔心，公子隻是太累睡著了。”看見華瑤如此傷心欲絕，吳蕭於心不忍，細心的為她解釋道，生怕她多想了。
華瑤沒有說話，隻是艱難的移動著步子朝歐陽哲的床邊走去，坐到床頭，凝視著歐陽哲蒼白得接近透明的臉龐，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緊皺的眉心，聲音沙啞而顫抖，“對不起，對不起……”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的話他也不會這麽辛苦，十天十夜不眠不休，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而且還要在寒冷至極的冰山尋找那一株小小的冰蓮花，光是想想都讓人無法承受得住冰冷，歐陽哲你的恩情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來回報，隻能說對不起。
“瑤兒，瑤兒……”低沉的聲音讓華瑤愣了一下，她馬上反應過來，對著床上之人喊道，“歐陽哲，你醒了？”
“瑤兒，瑤兒……”歐陽哲的眼睛始終緊閉著，嘴裏一直喃喃道。
華瑤俯下身子，把耳朵湊到他的嘴巴才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瑤兒，瑤兒……”
原來他在睡夢中還一直牽掛著他，這讓她的眼眶有些濕潤，歐陽哲，你是這麽好的一個男人，為什麽要把情用在她的身上，你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值得你為她這麽做。
睡夢中的歐陽哲的眉頭緊皺，睫毛不停的顫抖著，仿佛是陷入噩夢不能自拔，華瑤略有些冰涼的手指輕輕的觸摸上他的眉心想幫他撫平，她的指尖很溫柔，一下兩下來回的撫摸著，而歐陽哲似乎也得到了舒緩，眉心也舒展開來。
華瑤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靜靜的在歐陽哲的耳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因為怕打擾他，她的聲音很輕很輕，“歐陽哲，謝謝你，我知道你不喜歡聽到我說謝謝，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說，每次當我遇到什麽危險時第一個保護我的人總是你，在我受傷時也總是你陪伴在我的身邊，而現在為了我也不顧危險，你真的很讓我感動，感動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華瑤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一直都知道在我的心中一直把你當做最親的人，可是你卻一直無回報的陪在我的身邊，支持著我，注視著我，可是我卻無法回應你想要的感情，我也想讓自己不去想宇文澤，想跟你走，陪你度過每個春夏秋冬，可是每次見到他時，我的心就會變得莫名其妙，無法控製。現在我該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
華瑤的聲音變得梗塞起來，無法再繼續說下去，眼角的淚花像雨水般滴落下來，侵濕了她的衣襟，侵濕了她的心。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不願意傷害歐陽哲，也不願意棄宇文澤不顧，麵對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該如何抉擇。
老天爺，她究竟該怎麽辦？如果選擇一方必然會讓另一方傷心欲絕。
宇文澤因為來找她而遇刺受傷，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也不再記得她，可是如果這時候離他而去的話，她實在是做不到，他作為秦國的太子，將來必定會繼承皇位成為秦國的國君，他應該回到屬於他的位置上去，那她隻能幫助他恢複記憶，可是一旦當他想起一切後還會放任她離開嗎？
即便她離開了，他或許還是會追隨吧！
而歐陽哲是她這一生中最不願意失去的朋友，他就像大哥哥一樣照顧她，為了她不惜做一切事情，即便是犧牲性命他也不會眨眼，對於這樣的他，她實在是無法狠下心拒絕。
華瑤陷入兩難的局麵，疲憊開始侵襲著她，身子骨才稍微好一些但是還是很虛弱，需要休息，她才坐了一個時辰左右眼皮就開始打架，雖然她極力想讓自己堅持下去，可是最終抵不過身體的疲累，爬在床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