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隻是一個女人
或許是因為之前宇文澤將十座城池全部都還給了陳國，所以歐陽哲就派人過來查探了一下，因為知道了她已經離開的消息，所以，正在準備過來看看。
無論如何，一個國家的皇帝這樣出來還是不安全的，所以華瑤就準備她過去探望一下，順便去看一下方如煙和他之間怎麽樣了，而且，這三家店原本就是為了給他補損失所以才開的，現在即使十座城池已經還回去了，還是要帶過去的。
念芹自然心中是歡喜的，她笑著說道：“是呀，小姐，你早就應該看清楚了。”
華瑤淡淡的一笑，然後將頭上的發釵拿了下來，說道：“你今天出去有沒有留意過接上的情況？”
雖然華瑤沒有明說，但是念芹也明白她是什麽意思，當即就說道：“小姐，我已經看過了，雖然水煎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街上的侍衛是越來越多了，隻怕明天不容易出城門啊。”
“沒事，我既然已經決定了就能走的，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不用陪我了。”
念芹想了想，然後點頭說道：“是，小姐。”
念芹離開不久，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華瑤也沒有多想，就說道：“進來吧。”
原先她還以為進來的是念芹，但是轉頭一看，卻是聽雪。
華瑤微微一笑，然後站了起來，說道：“聽雪，你來了啊。”
聽雪點點頭，說道：“恩，之前聽你說要離開了，我就在想著等有空了一定來找你喝一杯。”
說著，向華瑤眨眨眼睛，從身後拿出了一壇子的酒。
華瑤也站了起來，說道：“好啊，說起來，我們也沒有好好喝過一杯。”
聽雪柔柔一笑，然後走了進來，說道：“喝酒哪能沒有下酒菜呢，你等著，我知道你愛吃迎客閣的菜，你一走恐怕也不會機會回來了，我已經讓人去帶了你愛吃的菜，我現在就去拿。”
華瑤還沒有說話，聽雪就已經一個閃身走出了房間，等到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端著幾盤菜走進來了。
華瑤笑著說道：“你還真把我當客人了啊？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聽雪微微一歎氣，然後向華瑤的酒杯上斟上了酒，說道：“我哪裏會不明白，你早就已經不準備回來了。”
華瑤微微一愣，然後說道：“沒準我以後也會回來呢？”
聽雪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華瑤，然後輕笑一聲，說道：“你就不要再逞強了，我們都是女人，我自然理解你的痛苦，你不知道，我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很崇拜你，一個女人，竟然願意開青樓，而且，那麽快就能將百花樓拿下，隨後品花樓的生意越來越好，這樣的模式簡直是我以前從未想過的，而且，你的身份竟然是當朝的太子妃。”
說著，聽雪微微低下目光，語氣也逐漸的低了下去：“但是就算是再聰慧的女人也始終不過是女人而已，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離開，但是大致我也猜得出，原先我不同你將，是不想讓你更加傷心，但是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如果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
華瑤心中也是一歎，她雖然和聽雪沒有多麽的交情深厚，但是最亦是佩服她的，而且，她雖然是青樓女子，但是行為舉止完全沒有一點風塵味，在華瑤的心中，倒更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傷心女人罷了。
“聽雪，也許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我以後大抵是不會回來了，這平品花樓交給你打理我很放心，今天，我們就不醉不歸，有什麽話都說出來吧。”
說著，華瑤將桌子上的酒杯舉了起來，聽雪見狀，亦是舉起了酒杯，說道：“你可不要想把包袱都丟給我，才說你是個女人，我也是個女人，沒準什麽時候就嫁了也不一定的。”
雖然話是這樣說著，但是說完就將酒全部喝了下去。
華瑤笑了笑，也將酒一飲而盡，說道：“好，等你嫁的時候，我一定剛給你置辦一份大嫁妝。”
聽雪一開始是笑，但是笑道後來，聲音就漸漸的輕了下去，語氣也有點哽咽，說道：“我倒是想嫁也沒有人願意娶我啊，我現在早就已經看透了，還不如一個人活著就好了，隻是這樣一來，倒是替你省下了嫁妝錢。”
華瑤也勉強笑笑，然後又在酒杯上斟滿了酒，仰頭就是一杯，說道：“是啊，這個世界上變得最快的就是人心，男人可以上一秒還和你恩恩愛愛，說這一輩子就隻愛你一個人，但是下一秒他就會告訴你，他已經和別的女人有孩子，還和你會說，他們沒有感情，都是空話，沒有感情能上床生孩子嗎？”
或許是有些醉了，華瑤的臉頰也有些淡淡的紅潤，眼眸更是仿佛有一團霧氣一般。
聽雪輕歎一聲，說道：“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女人呢？以前，我那麽信任他，我總以為他會來帶我走的，即便是做小妾我也無妨，但是他卻突然就消失了，就仿佛是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後來，我因為不放心他，害怕他是出了意外，所以輾轉托人去打聽，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早就已經成婚了。”
說著，聽雪也悲傷的仰頭喝了一杯酒，說道：“我還去看過一次，他們的孩子很可愛，他笑得也很開心，我就像是突然間就不認識他了一樣。”
華瑤看到聽雪這樣子，心裏也不好受，當即就站了起來，說道:“不要想太多，我們雖然是女人，但是並不比男人差，你現在也已經能夠左右你自己的命運了，我雖然準備離開這裏，但是未必會比之前過得糟糕，所以不要傷心了，如果找不到和我們一起走到老的人，那麽就自己一個人開心的生活吧，什麽宇文澤，華青雪，那些都是空氣，我根本連看都不屑看他們。”
聽雪點點頭，然後也站了起來，說道：“恩，你說得對，我們就應該這樣過。”
說著，兩個人又將酒杯都斟滿了，說了一堆的胡話，而華瑤原本就不太會喝酒，在過了沒多久之後，就趴在桌子上不動彈了。
而原本也和華瑤差不多情況的聽雪，在叫了華瑤好幾次之後，原本已經看上去迷迷糊糊的臉色瞬間的清醒了，她看著已經喝醉的華瑤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沉默的走了出去。
而門外，正站著一個人，身上穿著大紅色的錦袍，看上去就如同是一隻涅槃的鳳凰，又仿佛是一朵熱烈盛開的牡丹花，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憂鬱擔心的。
一看到聽雪走了出來，花錦繡就立即走了上去，擔憂的問道：“怎麽樣了？她還好嗎？”
聽雪點點頭，說道：“看來你的擔心是對的，她之前表現的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心裏很苦。”
花錦繡苦澀一笑，然後說道：“這次就謝謝你了，我隻是擔心她將不開心的事情全部都藏在心裏，等她一離開就真的會成為心中的一根刺。”
聽雪看著花錦繡，然後微微一笑，說道：“花公子，她和你一起離開我很放心，我原先以為你不過是一個浪蕩公子罷了，但是卻對她如此的上心，隻是希望你以後也能向今天一般對待老板。”
其實她的心裏雖然擔心，但是每天看到華瑤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心裏也沒有過多的想，而且，每天品花樓的事情就已經很忙了，她也有點顧不上，但是今天花錦繡的卻突然來找她，說是希望她能夠找華瑤好好的聊聊，否則的話，長此以往，恐怕會鬱結難舒。
當時一看到花錦繡擔心的樣子，她就明白這個人是真心的對華瑤的，而且，如果不是華瑤的話，自己現在還在百花樓，做一個所謂的頭牌，但是根本不會有現在的自由和權力，這一切都是華瑤給她的。
而且，她剛才對華瑤說的話並不假，她很感激華瑤，也在心裏把她當做朋友，所以她自然是很樂意來的。
花錦繡一聽到她的話，當即就玩世不恭的笑笑，然後如同一隻狡黠的狐狸一般，輕聲說道：“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可是有目的的，否則的話，我才不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情呢。”
聽雪見他雖然這樣說，但是眼眸裏卻是隱藏不住的著急，當下便說道：“她已經喝醉了，你現在就過去看看吧，我就先走了。”
花錦繡看著聽雪轉身就離開了，當下眼眸便是一暗，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華瑤果真已經睡著了，趴在桌子上，臉頰兩邊已經是通紅一片了，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個小小的嬰兒，剛剛來到世界上，還不懂得這個世界的殘忍，但是她畢竟已經不是嬰兒了，她已經長大了，而且，被這個世界一再的傷害。
花錦繡輕歎一聲，然後將華瑤抱到了床上。
小心翼翼的將被子蓋在華瑤的身上，然後花錦繡便在床邊坐了下來，目光就這樣靜靜的望著華瑤。
就這樣過了一會，花錦繡輕歎一聲，便離開了。
但是他同時也沒有發現，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員額不能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華瑤突然間就睜開了眼睛，原本眼眸中仿佛有一團霧氣的一般的雙眸也立即變得清亮起來。
她緩緩從床上走了下來，看著桌子上支離破碎一般的酒菜微微發愣，她一開始就很奇怪，為什麽聽雪要這樣對自己，不過，她也並沒有懷疑聽雪，畢竟她沒有任何的理由對自己這樣做。
真正讓她心中戒備的卻是聽雪看著酒杯的一個眼神，就像是在提醒華瑤不要喝多一般，所以華瑤心念一動，就有了後來的一切。
隻是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花錦繡讓聽雪做的，而聽雪雖然聽從了，但是到底是不相信花錦繡的片麵之詞，所以才會暗中提醒華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