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傾城詭妃(四)
蠻小這邊不再提,且說如幻入了京城,直接被送進了雍王府,雍王見如幻心花怒放,心道,這女子比那花妃可是美上太多,入宮那自然得寵,到時自己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果然,如幻入了宮真個是將皇上迷了個神魂顛倒。
隻見如幻換上宮裝,盛裝而立,莫說六宮粉黛,便是九天神女,也會羞赧垂頭。那雲鬢金釵掩映下的一張桃花麵,眉目流轉,櫻唇皓齒,淺笑呢噥,纖腰如絲,盈盈蓮足三寸不到,絕代尤 物莫過於此。
皇上龍顏大悅,立刻封了個貴妃給如幻,自此與其廝守後宮,朝政不理。雍王卻是由此得勢,成了攝政王,代天行令,威懾群臣,將花太師那一派的大臣,殺的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並巧立名目,增加賦稅,弄得民不聊生。最荒唐的是,那如幻貴妃聲稱喜歡那番邦境內冰魂山上的千年寒冰水沏的茶,但由於路途遙遠,運過來時冰已化了,那番邦國內種有七星凝霜草,將其放入盛冰木桶之內,冰可保不化。皇上為了與之交換那七星凝霜草的種子,竟拿大片國土相換,兵馬後撤數十裏,還以良馬甲胄相贈。
這荒唐昏庸的行徑,讓一個人難以接受,那便是樞密使歐陽琦。
歐陽琦因當初府內捉妖出了變故,受了雍王的挾持,成了傀儡,為他做了很多徇私舞弊之事,可如今見雍王仗著如幻貴妃在朝中不可一世,分明是禍國殃民!打定主意,歐陽琦橫下心決意闖宮,誓死麵君!
歐陽琦頭頂奏折,一路垂頭進宮求見,不顧衛士阻攔,可還未進內宮,便被擒拿,侍衛將他五花大綁,奏折自然也落到了雍王手裏,雍王看著那奏折,全是揭發自己的,不由暗自冷笑,因攝政王有先斬後奏的權力,本打算將他斬首示眾,以威懾那些不服的諫臣,卻被一人攔下,那人便是藍若風。此時他已為雍王立了不少功勞,還經常在宮裏表演自己的占星、請神之術,並揚言有長生不老之法,如幻貴妃也恨賞識他,皇上一高興,竟頭腦發昏地直接封了個國師給他。藍若風此時也是位高權重了,但他可不想然歐陽琦死,他給雍王出了一個更加惡毒的法子。
“王爺,要知道,他一死,那可是忠臣進諫,殺身成仁,死後天下稱頌,名垂青史。你豈不是成全了他?”
雍王問道,“你可是有好主意?”
藍若風道,“王爺,人死百痛全消,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
雍王思索片刻,哈哈大笑道,“好,我要殺一儆百,我要殺他全家、誅他九族,讓他刺麵斬指,終生乞討!”
雍王隨即以攝政王的名義下旨,歐陽府上下四十二口,外加九族親友,一共三百多人,全部被殺,真是慘不忍睹。歐陽琦也被斬去十指,麵上左刺“罪”,右刺“賊”,容顏盡毀,被逐出京城,並昭告天下,讓歐陽琦終生乞討。歐陽琦遭此大難,真個是痛不欲生,可他卻還是掙紮活下去,因他還有一個牽掛,那便是失蹤的女兒,歐陽娉婷。
隻是自歐陽琦之後,朝中百官禁言,無人敢再進諫,雍王一手遮天!
卻說後宮之內也不安生,如幻宮中得寵,雍王朝中當權,花太師如同熱鍋螞蟻,全部心思都寄托在怡太妃腹中胎兒上,那畢竟是先皇的龍子,生下便是王爺,父女倆實指望這孩子平安降生,萬般小心。
卻說這日,怡太妃在宮中休息,卻是一陣狂風卷過,將窗戶和門全部吹開,怡太妃吃了一嚇,動了胎氣,太皇太後和太後責成太醫診治,太醫下了安胎藥,安神湯,怡太妃本該沒事,可夜裏卻不停出虛汗,說夢話,臉色鐵青、汗如雨下,幾個太醫進進出出,太皇太後也是不停焚香禱告,宮中一片緊張。
直到三更天,怡太妃披頭散發猛從床上驚坐起,雙目圓睜,唇色發紫,大喊一聲:“有狼,打狼。快打狼哪!”大家驚魂未定,怡太妃直挺挺躺下去,待到太醫手忙腳亂地診脈時,脈象全無,再探鼻息,全然沒了氣息,可憐那快要足月的胎兒,也隨著母親去了。
大家前去報告,太皇太後登時又急又驚,大呼一聲:“老天憐我,這是做的什麽孽呦?!”
一下昏厥在地,不到寅時,也歸天而去。
一夜之間,宮內出了三條人命,等到宮人去報皇上時,皇上還在如幻的溫柔鄉裏熟睡,全然不知如幻半夜曾經出去過,聽了稟報知道非同小可,隨即要下旨大喪,那床上的如幻卻道,“怎的這樣奇怪?怕是有人在作怪吧?我可聽說內宮蠱禍,哪朝哪代都有過,不如,請國師來看看吧。”
皇上聽了有理,將太皇太後和怡太妃停屍不顧,請來藍若風占卜一番,那藍若風搗鼓一陣,頓時指出了禍端的來源,他指的是皇後宮內。
皇上忙派人去皇後宮內搜查,竟然真的搜出了人偶,皇上馬上因此廢後,若不是大臣們苦苦相求,皇後便是身首異處的下場。如今,也是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其餘的兩個妃子,見皇後獲罪,知道遲早會輪到自己頭上,驚慌之下,一個在宮內懸梁自盡,一個得了失心瘋,整天癲狂不止。
一時之間,這六宮之內如幻唯我獨尊,真的是萬千寵愛於一身。
花太師知道大勢已去,為求自保,上疏告老還鄉,離開京城。
雍王得知此事,藍若風自然是報仇的好機會,向雍王獻計斬草除根,派了殺手半路截殺。也是花太師命不該絕,路上遇上了救星,正是循著鳴妖鈴警示一路尋來的道清。
這日,花太師先送走了家眷,自己隨後隻帶了幾個仆人,行裝簡單,駕著馬車行走在春色盎然的林蔭道。忽然前麵攔了幾個人,都手拿家夥。駕車的發現,慌忙稟告,花太師急忙探出頭來看,見來者不善,叫車夫調頭,卻見後麵路口,早已有人堵截了。花太師心叫不好,大聲喊道,“各位是哪條道上的好漢,老夫是告老還鄉的人,沒有多少錢財,請放我一馬,盤纏全數給你便是。”
兩邊的人都不回答,隻是各亮兵刃步步逼近,那幾個仆人早已腿軟,卻也是拔出刀劍抵擋,卻哪裏是對手?眨眼之間便死於非命,花太師嚇得抱頭跳下車去向路邊的林子竄過去,一路跑一路呼救。
可歎年邁之人怎能跑過武林高手?眼看要追上,忽然一道劍光,道清從天而降,攔住了追兵。道清武功自然了得,頃刻之間殺退了那些人,花太師認出了道清,不由問道,“你不是陳子謙陳大人的朋友麽?”
道清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是?”花太師拱手道,“老夫曾為當朝太師!”
道清一聽,不由冷笑,“太師?原來你是花太師,為何這般模樣?”
花太師這才將京城巨變之事說了,道清聽了,心知必是青狼妖所為,見個老人也萬分可憐,便打算護送他一程。花太師道,“老夫的家眷在離此不遠的驛站,你送我到那裏與他們會和便是,多謝,多謝!”
道清護送花太師到了驛站,卻見這裏一片狼藉,死屍遍地,血流滿地。花太師衝進去一看,自己的家眷二十多口,無一幸存。不由悲痛不已,抱著自己已死去的結發夫人放聲大哭。道清一看這情景,錢財沒有少,自然不是劫財,已經辭官之人,不會對人有利害,也必然不是滅口,那是尋仇無疑!他仔細聞去,這驛站裏有一股難聞味道,仔細分辨,是狐狸的臊臭氣,他頓時想起了青狼縣逃跑的狐妖.……
卻說玉郎和晴兒兩個。因為居住的是地仙府邸,風景與旁處有別,這邊桃花盛開,那邊卻已是荷花連連,一方池塘裏,美景不可勝收,晴兒似乎很喜歡那池中蓮花,想去采又夠不到。玉郎要去為她采,晴兒又不許,玉郎沒法子,隻能用法術幻化出一隻小舟,讓晴兒坐在裏麵,輕吹一口氣,小舟滑進水裏,看晴兒坐在小舟上開心的模樣,玉郎心裏也暗暗欣喜,雖然晴兒還是沒有玲瓏的記憶,卻不再懼怕自己了。
忽然,玉郎聽見一陣嗚咽之聲,那嗚咽之聲是從水中發出的,同時水隱隱變色。玉郎放眼看去,透過水麵,他看見幾隻巨大的蜈蚣正慢慢靠近晴兒的小舟。玉郎不由驚道,“這妖物從哪裏來的?!”
蜈蚣本是蛇的克星,玉郎知道這蜈蚣的道行不在自己之下,急忙大喊,“玲瓏,快回來!!”施法要收回小舟,但水裏漩渦四起,自己的法術已是失靈!
玉郎見晴兒還是興高采烈去夠那支蓮花,不由急了,不顧自身安危地竄進了水裏,化出真身衝向那隻小舟。眼看一隻蜈蚣的爪子已要攀附到小舟底下,玉郎急向前衝去,卻被一隻蜈蚣咬住,痛不可擋。渾身法力失了大半。眼見那蜈蚣要沿著水麵爬上小舟,這一下,晴兒必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