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瑾眼中劃過一絲了然,微微勾起嘴角,看來第一步成功了,那麽她便要繼續下去。
東方瑾裝作是一個天真好學的孩童一樣,端著手中的茶水就朝著那些訓練中的士兵走去,一臉笑容地立在他們麵前,說道:“小哥哥,累了就喝點水吧。”
那幾名剛剛射完箭的士兵,猛地抬頭一看這個來送水的人,還真是嚇了一跳,因為以往為他們送水的都是年紀比較大的老人,還從沒見過這麽小卻也這麽精致的小娃娃。
所以他們一看到東方瑾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和她親近,一窩蜂地就衝過來喝水,還不住地套近乎。
“哎,你這小娃娃,叫什麽名字?”
“咦?今天來送水的竟然是這樣養眼的小少年,真是有福了。”
“哎呀,看你這小身板,恐怕經不起一拍吧?”
眾人議論紛紛,聲音雀躍,麵帶笑容,在他們心中其實國家遠不如吃飽穿暖重要的,他們主要是為了生存為了養活家人才進入禁衛營中的。
夏侯玄看到一群士兵們那麽積極地跟東方瑾套近乎,不由地挑了挑眉,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道:“哎,沒想到,這個小少年還挺有人緣的,你不嫌棄她是個奴隸?”
夏侯湛同樣挑了挑眉,笑得一臉騷包的模樣,說道:“父親,我可是非常喜歡這個小家夥的,她若是女子,我定要娶回家不可,可惜啊……”話沒說完,卻一臉惋惜的表情。
“哎,小家夥,別光顧著給他倒水啊,你倒是也給我倒水啊。”
其中有不少士兵出聲埋怨東方瑾,東方瑾則是嗬嗬一笑,衝著他們說道:“以後方瑾也要跟著各位哥哥們訓練了,還希望各位哥哥們能夠多多指教。”
“這是自然,你這個小家夥,口齒伶俐,聰明靈秀,我若是教你射箭,你必定會青出於藍。”
“那當然了,放心吧,以後哥哥教你騎馬,也教你如何在馬上也能把箭射準,到時候可別給哥哥我丟臉啊。”
訓練場地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就在此時,外出的安陽王走了過來,此刻已經站在了夏侯湛和夏侯玄的身邊,看到東方瑾竟然出現在這裏,不由地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麵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問道:“他怎麽會在這裏?”
中護軍夏侯玄立即躬身回應道:“王爺,這個小少年想要來這裏訓練學武,說是為了報答王爺的大恩大德。”
“哦?這樣啊?”安陽王皇甫舜眼中似是劃過一道光芒,嘴角緩緩勾勒起滿意的微笑,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塵埃落定了一般,“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在這裏學武吧,看看她能被雕琢成什麽樣子。”
然而,就在此刻,另一處的太子殿下皇甫殤卻突然性情大變,原本是無能懦弱,現在卻變得紈絝愛玩,賭場妓院哪裏都有他的身影,這也讓安陽王放下了戒心,京城的權貴也對這個太子殿下更加不屑。
可是,隻有知道真相的人,才會覺得不安。
如東方瑾這般,為了複仇,可以隱忍,可以這般慢慢成長;皇甫殤也一樣,表麵上他紈絝愛玩,似乎破罐子破摔了,但是暗地裏他到底做了些什麽,又有什麽人知道呢?
時光緩緩而過,眨眼之間六年已過。
東方瑾如今已經長成一名精致的男子了,在這六年間她加強訓練自己的各方麵能力,騎馬射箭樣樣不落,尤其是射箭,如今的她早已經是名揚國內外的神射手了。
禁衛營的訓練場上,一名英姿颯爽,長相俊美的男子手持弓箭,帥氣地放手一射,隻聽啪的一聲箭便真真實實地打在了靶子上。
“嗬,真帥氣!”
迎麵走過來一個人,那人看上去眉眼精致,最重要的是他那時時刻刻掛在嘴角的銷魂的笑容,真是欠扁,此人便是如今已經長大的夏侯湛少爺,這六年來,不得不說,夏侯湛總是來煩惱東方瑾。
而剛剛那名射箭精準的男子,便是女扮男裝,一直都偽裝地很好的東方瑾,她眼神犀利,麵容冷豔,嘴角總是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淡淡地瞥了夏侯湛一樣,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模樣,冷聲道:“夏侯少爺似乎總是很無聊的樣子,怎麽不去妓院多陪陪那些紅顏知己?”
要說,夏侯湛為什麽看上去有一股女氣,而且總是妖嬈魅惑的樣子,估計就是在青樓待久了的原因。
東方瑾一向對喜歡喝花酒逛青樓的男子不喜,即便什麽也不做,隻是純粹的欣賞,她也不喜,所以對夏侯湛也隻是停留在喜歡的程度,而且這種喜歡緊緊是對他皮相的欣賞而已。
熱臉貼了冷屁股,夏侯湛也不泄氣,也許是被冷遇了太多次都麻木了,還是笑得很欠扁的模樣。
沐子都也在這裏看東方瑾射箭,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東方瑾的箭術精湛的令他們難以想象,不僅能夠一箭三雕還能夠五箭齊發,真真是令人佩服。而且騎馬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在每年的射箭騎馬比賽當中,東方瑾都是永遠的第一名。
“方瑾,你都已經這麽厲害了,不用這麽天天練習了吧?”
沐子都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含著那麽一點抱怨,因為東方瑾一直在訓練場訓練的原因,沐子都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和她相處,所以常常來這裏和她一起訓練,不過沒有她認真和持久罷了,所以無論是箭術還是騎術,他都比不上現在的東方瑾,當然他本性也貪玩,根本不在乎這個。
東方瑾淡淡地瞥了一樣沐子都一眼,卻沒有講話,她的身份畢竟和這些貴族公子哥不同,她不會輕易就和他們打成一片,況且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想要什麽,所以不會放任自己投入太多的感情。
就在此時,從遠處走過來一名少年,穿著整齊,臉上還帶著一抹稚氣,穿的並不是軍人的衣服,走到東方瑾的麵前,朝她恭敬地說道:“首領,王爺叫您過去一趟。”
東方瑾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簾,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冷豔了。
從她進入禁衛營之後,安陽王就把她當作心腹來培養了,還準許她建立自己勢力,當然主要是為了幫助安陽王作暗地裏的交易。
東方瑾也借此機會,為自己培養起了勢力,這些人隻是她東方瑾的手下,而不是安陽王的手下,而且為了表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東方瑾並不是低眉順眼地聽從安陽王的吩咐,而是有時候還會強硬地和安陽王談條件,所以在安陽王心中,東方瑾其實也算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而且是安陽王覺得不會背叛自己的一個存在,畢竟他覺得東方瑾是他從小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
東方瑾冷聲道:“知道了。”然後她朝自己的一個手下點了點頭,朝夏侯湛和沐子都微微行禮之後,便離開了修煉場。
夏侯湛和沐子都看著東方瑾的背影逐漸消失,兩人的表情都有些發呆,心中不知道是何種滋味,現在的東方瑾越來越冷豔了,也越來越強勢了,讓他們幾人都自愧不如,心中竟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特別。
可是他們也微微苦惱,為什麽他們會對男子東方瑾產生這樣一種感情呢?這明顯就是男女之情啊,可是東方瑾卻偏偏是個男人!
夏侯湛垂下眼簾,麵上一片沉思之色,說道:“方瑾心中似乎藏著什麽秘密,而且藏得很深。”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有這樣一種感覺,從他知道東方瑾設計巧妙地誣陷錦欣開始,他就知道東方瑾不簡單,可是當時她明明隻是一個十歲的少年而已。
即使是現在,夏侯湛也不相信,東方瑾緊緊是為了報答安陽王才這麽拚命努力的,可是她也的確在拚命地為安陽王做事。
沐子都少年時期的自戀已經去除,取而代之的是男子的成熟,不過他與生俱來的傲氣還在,挑著眉說道:“這家夥從小就很強勢冷豔,不過我倒是有些擔心,聽說安陽王派給她的任務都很危險,而且是保密的,就連世子皇甫騰也不知道方瑾在做些什麽。”
沐子都提到這些,夏侯湛這才回過神來,的確如此,安陽王到底在暗地裏做些什麽,他們也不知道,下意識裏就是覺得,那一定是十分危險的任務,可是東方瑾也願意去做,他們也管不了這個。
就在此時,從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影,高聲喊著:“喂,方瑾不在這裏?”
夏侯湛和沐子都定睛一看,原來是世子皇甫騰,說到這裏,皇甫騰知道東方瑾進入禁衛營訓練之後,覺得十分新奇,也常常跑過來看,不過卻很臭屁地指揮東方瑾服侍他,所以東方瑾對皇甫騰也沒什麽好臉色,但是鑒於人家畢竟是安陽王府的世子,她的主子,所以就任勞任怨。
而每一次到這個時候,皇甫騰都會向沐子都和夏侯湛兩人炫耀一番,看到他們不爽他就爽了。
皖京裏的權貴大部分都是世子黨,就連夏侯湛,沐子都等人也算是世子黨,由此可見,安陽王在京都的勢力該是有多大,相比之下,太子黨就少得可憐,所以很多人都以為太子皇甫殤就是扶不起的阿鬥,年輕一輩的人很少有人和太子皇甫殤來往。
而皇甫殤也沒有自找沒趣,也沒和他們來往。皇甫騰雖然盛氣淩人,高貴傲氣,但是並不會無故欺人,也沒有腦殘地跟太子皇甫殤起衝突,所以這六年來,大家都相安無事。
沐子都和夏侯湛兩人並沒有給世子皇甫騰好臉色看,直接避過他就要離開。
“喂,好歹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不用這麽不給我麵子吧。”皇甫騰在這兩人的麵前,並沒有擺出高傲的氣勢,見他們不回答反而要離開,頓時就有些著急。
這些天來,東方瑾常常被父親派出去做任務,所以見到的次數也很少,他去請示父親,要和東方瑾一起去做,卻被父親嗬斥不準,他心中也隱約猜測,估計那是比較難完成的危險任務,所以他心中忍不住有些擔心。
“她能去哪裏?還不是被王爺叫去了。”
沐子都和夏侯湛兩人丟下這麽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皇甫騰徒留在訓練場,麵上一片無奈之色,看著被弓箭射中的靶子發呆,然而心中卻是迷茫一片,他為什麽越來越在乎這個小奴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