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文敏皇後
冥冥之中似有姻緣,他恨不能相認,亦無法表達太多。
臨行之時,他將隨身佩戴了施救載的信物交於她:““姑娘救命之恩麟羽無以為報,他日,若麟羽再踏入宮門,定娶你為妻!”
他本以為登基為帝,這天下都是他的了,她自然也是他的。
本以為尋覓之人已凍死在浣衣池中,又怎知,被他折磨了數月,最終還是免不了陰陽兩隔。
雲夢清……
從頭到尾,他甚至沒好好與她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來得及將這些年的傾慕之意表達。
雲夢清……
如若那時你敢吐露身份,如若那時,你願直麵於我,結果會是怎樣?
可惜,一切塵埃落定,他再也見不到佳人芳容!
酒壺空了,他狠狠砸碎在腳邊,碎開的玉石四濺,李福喜慌亂避開,“陛下,龍體為重,當下太和殿外百官請命,望陛下主持政務!”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鳳眼裏深情如水,“傳朕旨意,追封雲夢清為文敏皇後,墓入皇陵。”
她是死了,然而他雲夢清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李福喜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消化,遲疑問道:“陛下,雲姑娘屍骨無存,如何斂葬?”
話音方落,隻見他手中拋出一枚光華溫潤的玉佩,“它便是夢清,朕的皇後!”
李福喜接著麒麟鳳羽的玉佩,這才明白,對尤言闕而言,雲夢清對他是有多重要……
以玉代人入葬皇陵,這時聽起來猶如天方夜譚,偏生尤言闕真就這麽做了,且還是舉國大葬,上至朝臣下至黎民,守孝七日!
朝堂之中不乏微詞,其中便有麗妃兄長,他在太和殿中字字珠璣數落前朝之人如何如何,尤言闕抬了抬手,當即拖去午門砍了腦袋。而打入冷宮的麗妃也未能幸免,步了兄長後塵,聽聞是淩遲致死。
街頭巷尾自是不知宮牆之內愛恨情仇,倒是衍生了許多故事,茶館評書先生將其編纂成書,將景容帝與文敏皇後的故事演繹得曲折離奇。
這故事口口相傳,不日,東南鄰國月神之境也是耳熟能詳了。
***
月神國,四季如春的國度。
冷逸之收到飛鴿傳書,笑容展露在一張小麥膚色的臉上,“爹,孩兒方得到消息,夢清已入月神國,不出兩日就能抵達越城。”
身側是懶洋洋臥坐的冷洪卓,他懶懶的吸了口煙,“我倒是聽說,那丫頭身懷尤言闕的胎兒,追封諡號文敏。如若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兒,必定是熾羽國的長皇子。皇後太子皆在我們手中,還怕尤家那孽障?”
他陰冷一笑,桌角敲了敲煙杆,“逸兒,好好把握契機,皇上器重你,正是一飛衝天的良機!”
“爹指點的是,逸兒不會讓您失望!”冷逸之眉梢爬上得逞之色,他舉家離開孟國時,留有宮娥喬念在宮中,事情才會如此順利。
翌日。
冷逸之帶人去了越城城外員外府,雲夢清就入住在此,此時郎中已醫好她,能說能言。
相見雙雙落淚,冷逸之杵在門口,看了眼她的肚子,算起來大概快要臨盆。
“冷逸之無用,讓公主殿下受難多時,請公主殿下謫罪!”他紅著眼單膝跪地,滿是悲憤與歉疚。
“逸之哥哥,你我何必如此見外?”雲夢清淚如斷線珠簾,兩步上前扶起他來,“逸之哥哥,是你救了夢清,夢清銘記在心!”
“哎!”冷逸之哀歎一聲,更是慚愧,“可惜我不中用!讓那暴君殘害了皇後娘娘!”
雲夢清念及母後,悲痛欲絕,撫摸著肚子,心一橫道:“逸之哥哥,夢清有個不情之請,這孩子是尤言闕的骨肉,請逸之哥哥抓上幾副滑胎藥來……他是尤言闕的孩子,不該留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