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我要對得起
湛語薇發現蘇宜薇被安浩歌緊緊地鎖在胸前。
蘇宜薇一動也不能動。
湛語薇指著安浩歌吼道:“放下蘇宜薇。”
安浩歌寒寒地一笑,“我妹妹你也得放出來。”
湛語薇回頭,向後麵招了下手。
一個人押著安雅琴,過來了。
湛語薇的手按在安雅琴的頭上,“隻要你放了蘇宜薇,我就放了安雅琴。”
蘇宜薇感動地仰起頭來,衝著湛語薇拚命地點頭。
果然,這個老太太沒有那麽壞,爸爸當年愛上了一個可愛的老太太。
安浩歌卻四下裏張望了下。
如果放掉了蘇宜薇,那麽他帶著安雅琴逃走,就會被湛語薇死死地困在這裏。
根本跑不出去。
安雅琴拚命掙紮著:“哥,帶著蘇宜薇走。保住你自己就行了,別管我。”
安浩歌狠毒地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他拖著蘇宜薇向後轉了下,“湛語薇,你帶著安雅琴,跟我上我的車那頭去。”
什麽?江媽拉了下湛語薇。
湛語薇擺下手,“蘇宜薇重要,她是我的兒媳婦。”
她向安浩歌揮下手,“我們一起走。”
安浩歌在前麵,將蘇宜薇牢牢地鎖在懷裏,時不時回頭,瞟眼安雅琴。
安雅琴倔強地昂著頭,嘴裏高高地唱著歌劇,被湛語薇押在後麵。
她麵帶微笑,最後,安浩歌還是選擇了抓住蘇宜薇,來換她的性命。
她在安浩歌的心裏,還是比蘇宜薇重要。
她做那麽多,就是想知道安浩歌的心裏,誰才是第一位的。
現在她滿足了。
她的聲音高亢而遼遠,充滿著喜悅。
氣得安浩歌在前麵罵罵咧咧地,時不時用蘇宜薇捂下耳朵。
湛語薇哭笑不得。
安雅琴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向大人要寵一樣。
竟然不管個顧了。
現在這個時候還能高興地歌唱。
蘇宜薇不了解,安雅琴是個幹藝術的,什麽都以浪漫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她隻要轟轟烈烈,隻要愛得你死我活。
別的什麽麵包的事,她從小的環境就不用她考慮。
蘇宜薇湊到安浩歌的耳邊笑了聲,“你的這個媳婦,真的……”
被安浩歌黑著臉用胳膊給壓住了頭。
安雅琴指了不遠處的路上,“那裏有我們的悍馬。”
一行人按著她指的方向找到了悍馬。
黑色的悍馬靜靜地停在那裏。
可是安雅琴的眼睛卻亮起來。
安浩歌揣測著安雅琴的用意,她提這裏的悍馬是什麽用意?
“哥,開車。”安雅琴推開了湛語薇,向著安浩歌跑過來。
湛語薇沒有在意,有這麽多的人,還要不回蘇宜薇來?
可是安雅琴卻強行地推著蘇宜薇,塞進悍馬車裏。
安浩歌黑了臉,安雅琴還想幹什麽?
他彎身想拉出蘇宜薇來,卻被安雅琴按進了車裏。
他翻身坐起來時,他的手裏已經被安雅琴塞進了一把手槍。
安浩歌明白了,安雅琴找蘇宜薇是想虐待完了就殺掉的。
而這槍就是給蘇宜薇準備的。
安浩歌瞄了眼黑黑的槍,“琴音,你是不是太狠了,湛語薇放過我們了。”
安雅琴清厲地吼了聲,“你太小看湛語薇了。”
果然,他們的車前,一群人團團地將他們的車圍住了。
湛語薇手指了被安雅琴按著頭,壓在身體上的蘇宜薇,“留下蘇宜薇。”
安浩歌推著蘇宜薇就要向外。安雅琴一把拉住了他。
“哥,我在山洞裏,發現湛語薇帶著槍。”
湛語薇低低地叫了聲,“啊……”
原來,湛語薇就沒有打算叫他們活著回去。
她想叫蘇宜薇引出安浩歌和安雅琴來,來個一網打盡。
不過,在蘇宜薇的性命前,湛語薇還是選擇了蘇宜薇。
蘇宜薇用力地昂起頭來,衝著湛語薇大喊道:“阿姨,我回去,你就放了他們。”
湛語薇點點頭。
可是安雅琴卻按住了蘇宜薇的嘴。
“別跟這老太太費話,她隻要蘇宜薇回去,就會開槍的。”
湛語薇的手確實一直都按在口袋裏。
蘇宜薇閉了下眼睛,這可怎麽是好。
安浩歌推開車窗,“湛語薇,放我們走,我會送蘇宜薇回來的。”
湛語薇微微地側頭,掃了眼江媽。
江媽搖搖頭,“蘇宜薇是不會活著回來了。”
湛語薇大吼一聲,“你給我放下蘇宜薇。”
她貿然地從口袋裏抽出了手槍。
安浩歌的手在方向盤上重重地砸下。
安雅琴說得沒錯,湛語薇是不會放他們活著回去的。
安雅琴垂下頭,死死地瞪大眼睛,瞅著那隻槍,隨時隨地想幹什麽。
安浩歌咆哮一聲,“坐穩了。”
安雅琴挺直了身體,將蘇宜薇死命地一按。
可是蘇宜薇也明白,如果跟他們回去,自己就沒有命了。
她乘著安雅琴的注意力在湛語薇的槍上,用下巴壓開了車門。
她用力一拉車門,借著悍馬竄出去的衝力,翻滾著就衝下了車。
安雅琴尖銳地叫起來,“不行……”
安浩歌一打方向盤。湛語薇見蘇宜薇滾出了悍馬車,操槍就向著他們開了火。
安雅琴想,如果手裏沒有蘇宜薇,可能安浩歌就逃不出去。
她跟著滾下了黑色的車子。
而湛語薇的火舌“騰騰”地吐著,一串串的子彈好似是豆子跳出來。
在安雅琴的身邊打得地麵上一串石子亂飛著。
安浩歌急得一拍方向盤,跟著半個身體側出了車子,操著槍,對準了湛語薇。
安雅琴一聲安浩歌這輩子聽到的最高的音,傳了出來,“不要。”
她打著滾向著安浩歌飛身過來。
陡然地立起身來,擋在了安浩歌的太陽穴的地方。
接著,又低得安浩歌聽不到的,卻感受得到的潺潺的、沉沉的低音,拉長了,唱了句。
安浩歌卻聽清了歌詞,“我愛你”。
安雅琴重重地倒在了安浩歌的腳下,手伸向安浩歌,推了推他,示意他快逃。
安浩歌的眼睛這時驟然地紅了。
是被安雅琴胸口染紅了。
安雅琴的胸口上,一大片紅紅的血,汩汩地滾滾而出。
將她藍色的衣服,藍色的頭發一點點地打濕了。
安浩歌抬起眼來,側麵,歐陽凱抱著手槍,怔怔地望著安雅琴。
他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安浩歌知道安雅琴最後的話,快逃。
他擦了下眼角,關上車門,一腳油門,遠離了這裏。
歐陽凱跑過來,跪在安雅琴的身邊。
隻見安雅琴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無底的藍天。
藍天的顏色正是她的美瞳的顏色。
歐陽凱的手輕輕地合上了安雅琴的眼睛。
他擺了下手,低啞著聲音,“帶她回去,別叫她睡在這裏。”
安雅琴被帶回來後屍檢。
與是被兩槍打中的。
一槍是安浩歌對準湛語薇的,一槍是歐陽凱對準安浩歌的。
她明明知道一定會被一槍打中,還是撲了上去。
沒有一點思考。
歐陽凱揉著安雅琴藍色的頭發,“你的愛沒有想法,隻有全部。”
“可惜不是我們。”沈博遠搓著大頭接道。
蘇宜薇望著這兩個人,覺得被安雅琴騙了,後悔嗎?
她感覺他們都不後悔。
安雅琴對安浩歌的情愛,沒有一點的索要,見過這樣的女人,也算是見過了愛情。
安浩歌含著淚,衝出了包圍。
他邊開車,邊回頭望著安雅琴的方向。
早上還在向他撒嬌,一轉眼,她就不見了。
安浩歌喃喃道:“你比冬風還無影還沒情嗎,不給我留下一點溫度嗎?”
他的手撫摸著安雅琴剛才坐過的地方。
是自己多事,要娶蘇宜薇,才鬧出這樣一場來。
是自己習慣了安雅琴對他的付出,才不多想那麽多。
現在,她就這樣走了。
走了,空了,才知道是身邊是最重重的分量。
是最高最高的溫度,是最不可缺的適生命中的一部分。
安浩歌想擦下眼淚,才發現自己已經流不出淚來了。
他暗暗地告訴自己,安雅琴的心願就是自己的心願。
他要向歐陽凱要回安雅琴的命。他要要回安雅琴在歐陽凱身邊受過的欺負與委屈。
歐陽凱,你要給我的琴音付出所有。不,你付不起。
我要你永遠地跪在安雅琴的墳前,為你對她做下的下跪。
安浩歌回到家裏,到處翻找安雅琴的文件。
安雅琴為了不叫他去找蘇宜薇,將文件藏得嚴嚴實實的。
他找了許久,才在安雅琴的曲譜裏翻到了它。
安浩歌劇烈地抖動著手,拿起了文件。
他一刻也不想等了,他要馬上見到歐陽庚,叫歐陽家毀掉。
歐陽凱在安浩歌的家的周圍密布了眼線,卻沒有見安浩歌出來過。
他打算幹什麽呢?
沈博遠搓著大頭,守在歐陽凱的家裏,眼睛也紅紅的。
他又一次地問,“歐陽晴那頭傳過什麽了嗎?”
蘇宜薇搖下頭。
安浩歌還沒有到那裏。
安浩歌卻不傻,他知道歐陽晴守在歐陽庚的身邊,一定不會叫他接近的。
他一定要見到歐陽庚,要他徹底地完蛋。
他望了眼家外,大門外還是人影重重。
這樣他很難出去。
他陰陰地沉下臉來,這樣就難倒我了。
他摸出手機來,向一家飛行器公司打去了電話。
對方為難地回絕了他。“對不起,先生,你家太小了,沒有停機坪,直升飛機很難……”
沒等對方說完,安浩歌不耐煩地問了句,“你要多少錢,隻管開口。”
“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是生命的問題。”
安浩歌掛上的手機,總有一個人要錢不要命吧。
他向著他所有認識的,會開飛機的人,打去了電話。
可是沒有人接這活。
他寒森森地一笑,當我沒有辦法?我也會飛機。
他向一家飛機公司打去了電話。
“先生,我家裏要搞飛機小派對,請您將一架飛機,按著我的要求送來。”
為了安雅琴,安浩歌不打算要命了。
可是門口守著一大群的人,他如何將飛機送進來呢?
安浩歌扒開了窗上的百頁簾,陽光黃黃的。
毒辣得皮膚地如刺。怎麽是初冬的日頭。人都被隔成了一條條的。
他黑著全身,等著那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