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告密者的話
安浩歌的手搭在頭上,望了下頭頂的大太陽。
他眯了下眼。“你就這樣喜歡陽光。”
蘇宜薇不知道他說的是沈博遠還是眼前的陽光,沒有接話。
“也不覺得這陽光刺眼,刺得心裏疼嗎?”
安浩歌的臉在大太陽下更黑了。
蘇宜薇將書平放在兩條腿上。
拐彎抹角,不是安浩歌說話的風格。
他向來的都是快速地刺入心髒,插入正題。
果然,安浩歌在蘇宜薇麵前坐下來,望著蘇宜薇大聲地大口地歎著氣。
蘇宜薇的手摩挲著書,書皮上的金字在陽光下刺眼。
她感覺到安浩歌要說什麽。
安浩歌伸手拍了下書皮,示意蘇宜薇看著他。
蘇宜薇抬起眼來,“現在很好啊,歐陽凱歸了安雅琴,沈博遠歸我。”
“沈博遠歸你?”
安浩歌撚著草棍大笑起來,笑得躺倒在地上。
他雙手抱著頭,望著金晃晃的大太陽,“這陽光就這樣無緣無故地照在你頭上。”
蘇宜薇抬起眼來,眼前的陽光刺得她眼前發黑,跟安浩歌混在一起。
安浩歌一手揪起一根草來,叼在嘴裏,“沈博遠對你好,是為了安雅琴。”
書“砰”地從腿掉上來。
蘇宜薇撿起書來。
沈博遠大老遠地跑去找安雅琴,整個婚禮上最後才出現,叫走了歐陽凱。
不,應該是綁走了歐陽凱。
蘇宜薇淺笑了下,“安雅琴在你眼裏這樣好,在他眼裏……”
她譏誚地翻了安浩歌一眼。
安浩歌翻起身來,瞅著蘇宜薇,“切,那說是為了歐陽凱呢?”
書再次掉了下來。蘇宜薇彎腰,書已經被安浩歌撿起來放在她腿上。
“安雅琴,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切,可是歐陽凱你還有什麽說的。”
蘇宜薇嘲弄地勾了勾嘴角,“那為什麽還說安雅琴?”
“兩個是一件事。”
蘇宜薇的手在書上揉搓著。
“歐陽凱奪走了安雅琴,沈博遠拿你報複他。”
安浩歌說著,又翻身躺下去,望著大太陽。
“大頭是陽光……”蘇宜薇抬眼望著大太陽。
今天的太陽好得過頭了。
就聽安浩歌嘻嘻地笑了幾聲。
蘇宜薇踢了他的黑腿兩腳。“安雅琴跑了,沈博遠是叫歐陽凱去,沒有自己跟安雅琴走。”
“你倒是問問琴音跟不跟沈博遠啊?而且叫歐陽凱回去,婚禮上,你丟了人,他怎麽交待給家裏?”
安浩歌晃著兩條腿,沒有坐起來。
蘇宜薇晃起秋千來,她望著眼太陽,又望眼安浩歌。
兩邊都叫她眼前黑乎乎的。
安浩歌笑著咬著草棍,“是不是沈博遠還對你很好?”
蘇宜薇點下頭,低頭翻書。
安浩歌的黑手放在書上。
“離開沈博遠吧,歐陽凱到處找你,所有沈博遠才對你好。”
蘇宜薇推開安浩歌的手,黑乎乎,沈博遠對歐陽凱才不會這樣呢!
“不相信?”安浩歌翻了幾頁書,“在看什麽?能看進去嗎?”
蘇宜薇歪頭,不理會他。
“婚禮前你爸爸找不到了。沈博遠自己送出去,他找不到了。”
蘇宜薇低頭翻書。
心隨著手指揉著書頁。
如果爸爸在的話,一定不會叫自己跟歐陽凱結婚。
沈博遠出現,綁歐陽凱,蘇強仁就有了一個幫手,歐陽凱就跑不掉了。
但是沈博遠從來都反對自己跟歐陽凱有事,爸爸的消失對他沒有好處。
沈博遠也確實將歐陽凱從婚禮上拉走了。
安浩歌將蘇宜薇心的話一點點地點出來。
“這樣想?”
蘇宜薇歪著頭,手卻揉得書頁皺皺巴巴的。知道還問,他下麵會說什麽?
“叫歐陽凱出醜,沈博遠又不想叫安雅琴難過。”
“安雅琴?”蘇宜薇重複了下這個名字。
感覺怪怪的,仿佛嚐到了陳年老醋的味道。
蘇宜薇抱起書來。
安浩歌手將書按在她的腿上,“叫歐陽凱出醜,奪了你,可事實上他再次出了醜,安雅琴又傷心了。他就叫歐陽凱去找安雅琴。”
“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的。”
蘇宜薇推開他黑乎乎的手。
安浩歌顛三倒四地說這樣許多,蘇宜薇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安雅琴說錯了嗎?
她說蘇宜薇一定會多心。
安浩歌叼著草棍掃著蘇宜薇的眼睛。
眼睛裏確實有一絲的遊離。
安浩歌隱隱地笑了。
安雅琴是強大的敵人,哪個女人都不會無視她的。
“要不然你去問下沈博遠?”
安浩歌說著,嚼著草根,一絲的甜意。
叫蘇宜薇跟沈博遠分開,安浩歌心裏很是樂意。
安雅琴逼著自己來找蘇宜薇,就是叫蘇宜薇回到歐陽凱身邊去。
沒有蘇宜薇,湛語薇就不會跟歐陽凱鬧翻。
他們不鬧事,歐陽爸爸就不會出手。
歐陽家就不會是一團漿糊。
蘇宜薇,事後,安浩歌對自己說,好好地補償下她。
她是無辜的,被卷了進來,付出了所有。
蘇宜薇晃起秋千來。
安浩歌站起來,推著她,說些閑話,不再提這事。
半天,蘇宜薇側過頭問安浩歌,“怎麽不說大頭的事了?”
安浩歌嘿嘿地扯起嘴來,黑臉白牙。“切,你有眼。”
有眼!
沈博遠出現開始,就莫名其妙地追自己。
不隻一次地做些稀奇古怪的事。
不為了自己,不為了安雅琴,應該是為了歐陽凱。
難道他一邊覺得個太可惡了,一邊又覺得自己是陽光,伸手去幫兄弟嗎?
他人格分裂?
蘇宜薇輕輕地“哈”了聲。
安浩歌低頭,蘇宜薇笑什麽。
蘇宜薇扭過來,“你說的是安雅琴吧?”
安浩歌黑了臉。
也有自己的份!
安浩歌貿然地將蘇宜薇高高地晃起來,又放下接住了。
書如同一隻大大的黃色的蝴蝶飛舞著,“啪”地落在草地上。
砸得草葉一片地飛起來。
如果不是自己抓緊了秋千,自己的下場就這本書!蘇宜薇嚇得尖叫起來。
蘇宜薇借著落下來的時候,伸手拚命地拍打安浩歌,幹什麽!她驚慌失措地尖銳地叫著。
安浩歌扶住了秋千。
“沈博遠幹的事是不是這秋千,他將你推得高高的,又在一邊守著,保證你的安全?”
蘇宜薇一滯,歪頭望著安浩歌。
安浩歌咬著草棍,吐了口綠色的意液體。
蘇宜薇望著他,他沉默不語,好像有話。
“你說啊。”
安浩歌抬起眼,直瞪瞪地望著蘇宜薇。
“我的話隻是點你。看起來你太笨了。”
太笨了,蘇宜薇笑了,推了他一下,“那你就明說。”
“歐陽凱跟沈博遠是好兄弟!沈博遠做好多事都是為了兄弟情。”
安雅琴的事是這樣。
“而你是害歐陽凱爸爸的人!”
蘇宜薇明白了,如果歐陽爸爸知道了,一場風暴。
所有沈博遠出現,就是為了救歐陽凱。
沈博遠對歐陽凱的家事知道嗎?
蘇宜薇瞅著安浩歌,張了下嘴。
安浩歌已經回答了。
“你看看沈博遠做的一切,他像是不知情的人嗎?”
沈博遠拚命地將自己推開歐陽凱身邊,隻是為了保著歐陽凱。
有道理。
安浩歌拿起因為秋千飛起來,掉下來的書。
交給了安雅琴,“離開沈博遠。沈博遠的手再護著你,有一天你也是本書。”
“去哪裏?”安雅琴脫口而出。
“找歐陽凱去。”
安浩歌的話叫蘇宜薇將書弄得稀裏嘩啦地響起來。
找他幹什麽?
“解鈴還須係鈴人!”安浩歌瞅著她手上的書。
皺得應該像她的心。
“如果歐陽凱那頭的鈴不解開,你在這個圈子裏,永遠沒有一點地位。”
就像是歐陽晴。
蘇宜薇腦海裏馬上跳出了歐陽晴。
“跟誰在一起,都比歐陽晴母女慘!”
安浩歌的話叫蘇宜薇手下,“嘩”地撕下一片書來。
自己的大頭,會不會是為了兄弟情目的,接近自己的。
沒有地位,他害自己。
蘇宜薇心慌起來,手下一頁頁地撕著書頁。
安浩歌奪下書來,“別撕了,收藏版的線裝書啊。”
蘇宜薇背過身去,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丟下安浩歌一個人望著她的背影。
後麵的實話是他說的。
沒有安雅琴的意思。
安雅琴是容不下男人都成了蘇宜薇的手中物,想叫蘇宜薇滾開去。而他不希望蘇宜薇掉下來,萬劫不複。
沈博遠的愛,在他看來,不純粹。
他太了解沈博遠和歐陽凱了。
一個拚命從小就是陽光。一個大大裂裂地,掩蓋心裏對家的不安。
蘇宜薇坐在了臥室裏,手裏還是不停地扣著那本書。
沈博遠會這樣做的。
蘇宜薇不用安浩歌說,也明白。
隻是從沈博遠從現開始,就覺得他是陽光。
陽光有黑斑,也會被最明亮的眼睛忽略掉的。
而且是掉進愛情海的女人。
海麵上的陽光,曬得人眼前發黑,大家更向海裏衝。
蘇宜薇就是在愛情海上,刺目陽光下,拚命地尋找清涼的女人。
蘇宜薇撥打了沈博遠的電話。
“我在歐陽凱這裏,吃了晚飯回家。”
他們兄弟還這樣好!竟然還在一起吃飯。
歐陽凱對沈博遠的動機也是這樣認可的。
蘇宜薇突然反應過來。隻是她這個傻女人沒有意識到。
她仿佛明白了,安雅琴為什麽一步步退讓。
沈博遠的態度,說明了她對歐陽凱有傷害。
兩個男人在她麵前炫耀著兄弟情,自己還傻傻地以為是愛情。
她等著沈博遠回來,要問問他。
你是兄弟情,還是愛情!
蘇宜薇就傻傻地坐在客廳裏等著,直到沈博遠滿身酒氣地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