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配電室裏
蘇宜薇扯著嗓子,拚命地大叫道:“大頭菜,快來救我!”
“怎麽樣!”沈博遠聽見蘇宜薇慘不忍睹的叫聲,接著是她好像老鼠被老鼠夾子夾的叫聲。
“歐陽凱,你怎麽樣!”安雅琴的琴一樣的聲音卷了水霧的聲音飄起來。
“砰”地一聲,沈博遠一腳踢開了浴室的門。
一隻手電筒的光,晃晃悠悠,若隱若現在兩個人身上照來照去。
“啊!”清脆的一聲,琴“咚”地發出的聲音是安雅琴。
沈博遠哭笑不得地看著地上的兩個人。
兩個人赤身裸體地倒在地上,歐陽凱赤紅著一片背,肩頭也紅彤彤的,瞪著圓眼睛,死死地咬著蘇宜薇的肩,怒發衝冠,如同老虎。
蘇宜薇揪著歐陽凱的中發,呲牙裂嘴掙著。誰也不鬆開。
旁邊熱氣騰騰的水龍頭開著,在兩個人的身邊衝著兩個人的腿。
“你們這是……”安雅琴琴聲一樣地問道,弱弱的,好像在描繪小風。
“琴音,沒事!被偷襲了。”歐陽凱含含糊糊地說著,嘴又重重地一口。
蘇宜薇大叫一聲,“狗肉菜!”一聲尖吼,手下又惡狠狠地揪了下他的中發,又一把黑黑的頭發落進了她的手裏。
“好了!快分開!”沈博遠搓著燦爛大額頭,笑得前仰後合。
“不行!”
“不行!”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行了,鬆口,歐陽凱,快給你治下背!蘇宜薇,你也給肩頭上上藥。”安雅琴拍了手,笑哈哈地說道,一串歡快的琴音。
“她先鬆!”
“他先鬆。我是女生,你是男生!”
“男生怎麽了!”
“行了。我數一二三,你們同時鬆開。誰叫我是你們的陽光呢!”沈博遠笑得都捂肚子了。
歐陽凱惡毒地瞪著蘇宜薇,蘇宜薇好像殺狗的威風一樣瞅著他。誰都不退一步。
安雅琴清脆地琴音已經響起來,“一、二、三、都鬆手。”
見兩個人還是不鬆開。沈博遠和安雅琴對視一眼,上前來扒開了兩個人。
原來沈博遠怕蘇宜薇出事,找來了安雅琴。一進攸月樓,就見停電了。
安雅琴扶著蘇宜薇,沈博遠一手搓著大額頭,一麵好笑著看著歐陽凱,“熟大蝦,別撐著了,背都烤熟了。”
歐陽凱”哎喲”地一聲,一把拽過安雅琴,推開蘇宜薇,“安雅琴,我的背。”
蘇宜薇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沈博遠伸出手來扶住了她。
手上什麽,光溜溜!這時,大家才意識到,兩個人都光著呢。
沈博遠背過身,捂著眼睛出去了。
蘇宜薇手忙腳亂地去摸浴袍。
三人出來後,沈博遠搓著大光額頭,“停電!不可思議!”
“一定是這個要飯的搗得鬼!沒事,你去看看。”歐陽凱說著,已經在安雅琴的幫助下,爬在了床上。
安雅琴輕輕地吸了口冷氣,手電筒影影綽綽的光下,歐陽凱的皮掉了不少,露出一塊一塊的紅顏色的肉來。
“熟了。”
“我做菜從來沒有不熟過!”蘇宜薇氣呼呼地瞪著歐陽凱說道。
“行了,跟我下去,看看電怎麽回事。”
蘇宜薇吐了下舌頭,頭馬上被床上的歐陽凱按了下去,“是不是你幹的。”
“停電的時候,我可跟你在一起。”蘇宜薇一歪脖子,分辨道。
蘇宜薇和沈博遠兩個人,拿著兩隻手電筒下去了。
到了配電房,沈博遠打開了鎖得死死的配電器小門。
裏麵一灘的水,一把剪刀出現在若明若暗的手電光下。
沈博遠拿起了剪刀,“這個?好像……”他想不起來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了。
“沒有人搞鬼,看看。大頭菜,我誰的沒錯吧。”蘇宜薇已經將電門開關的把手拉了上去,又拉下來,怎麽做,都還是沒電。
沈博遠卻在一邊搓著大光額頭笑起來。
“你笑什麽!”
“我看過一個故事,就是一個人,將一堆冰放在剪刀下麵,得冰化了,剪刀就落了下來,將電線給劃斷了。
說著,沈博遠的手電光在下麵紅色電線上一晃,果然,一道金屬的光澤,被劃斷的痕跡。
“想說什麽!”沈博遠的手電光恍恍忽忽地掃向了蘇宜薇的臉。
在黃黃的隱約可見手電光下,蘇宜薇的臉色發青。
“大頭菜!”蘇宜薇揉著手指頭,低下頭,“我知道你不會說什麽吧。”
“我是你的陽光,當然不會說什麽。知道還問什麽!”沈博遠說著,將蘇宜薇頭按下了去,“別跟歐陽凱提一個字,他可比我精!””明白,明白。大頭菜就是好人,就是陽光。”蘇宜薇嘻嘻地笑起來。揉了下自己濕濕的頭發。
“啊嚏!”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沈博遠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蘇宜薇披上,“這配電室又冷又潮,你還是上去吧。”
“我還是留在這裏吧。上去了,又找歐陽凱的打。”蘇宜薇委屈地噘著小嘴說道。
“得了,你都快將歐陽凱做熟了。”沈博遠說著,指了下門外,“出去吧。外麵熱點,別在這裏著涼了。”
沈博遠在裏麵修著電線,蘇宜薇在外麵裹著他白色外套,雙手緊緊地抓著,向裏麵張望。
外套上麵是淡淡的薄荷味。同樣是薄荷味,怎麽歐陽凱的就是寒氣森森。沈博遠的就是一絲地爽意呢?
“啊嚏!”蘇宜薇打著噴嚏問道,“沈博遠,你還會修電線啊。”
“我是學機電的。”沈博遠說著,手下忙著。
突然,一陣陣的噴嚏聲叫他輕輕地皺了下眉。
外麵蘇宜薇雙手拉著他的外套,來來回回地跺著腳。
現在不是冬天,可晚上的霧氣也是很重。而且,歐陽凱的大院裏,樹木成林,一陣陣的寒風拂起蘇宜薇長長的濕濕的頭發。
整個小樓裏本來就陰,配電室又在一角,沒有月光,沒有空調,隻有過堂風在屋子的一角打著卷,刮著一片片的小葉子飛舞著。
沈博遠又脫下了自己的背心,丟給了蘇宜薇。
“快穿上。”
蘇宜薇看著沈博遠赤裸的上身,“你是不是太冷了。”
“得了,快穿上。你剛剛從熱氣裏出來,再一被冷氣一擊,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麽事。我是男生,陽氣十足,對陰氣有抵抗!”沈博遠搓了下光輝大額頭,“誰叫我是你的陽光呢。”
蘇宜薇撿起了沈博遠帶著體溫的背心,緊緊地貼在了心口上,一絲暖意浮上心頭來。
蘇宜薇穿著沈博遠的背心和外套,在門外看著沈博遠有條不紊地整理著電線。
蘇宜薇抬頭看看月光。配電室一角小小的窗戶上,一片隱隱的,隻有巴掌大小的光芒射到地麵上。
好像一片白花花的霜,又似什麽在浮動著。
蘇宜薇小聲說道:“是不是有鬼?”
“鬼?”沈博遠扭過頭來,嘴裏叼著一根電線。
他想了想,壞壞地一笑,“要不要聽這裏的鬼故事。”
“鬼故事?”蘇宜薇奇怪了,“歐陽凱家不是才搬過來嗎?他家裏有鬼故事?”
“要聽不要聽?”沈博遠說道,“可嚇人呢!是歐陽凱從老家帶來的,他們家走到哪裏,這鬼就跟到哪裏。”
“嗯?”蘇宜薇好奇地瞪大了眼,“真的!現在什麽年代,還有鬼!”
“聽不,說句看痛快話。”沈博遠說著,扭過頭來,嘴裏的電線露出銅絲來,一道金色的光閃閃爍爍。
“說來聽聽。我才不怕呢!”蘇宜薇說著,依在了門上。
門“吱”地一聲,在她的身下響起來,好像鬼叫了一聲,她的心一沉。
沈博遠開始講了。
“從我們記事起,歐陽凱家裏有住著一隻鬼。總是披頭散發地在室內遊來遊去。拿著手機樣的東西,衝著它大吼大叫!
聲音撕裂著,好像一塊石頭,“嗞嗞嗞”地被硬拉開一樣,那種難聽,誰也聽不清他在叫什麽。”
沈博遠說著,抬起頭來,瞅一眼頭頂上配電室的小窗戶。
“她整個人都好像被撕裂開,也是撕石頭的感覺,堅硬硬,撕又撕不開,又拚命地想撕開,旁邊的人看著都難受。”
沈博遠的眼直直地盯著小窗戶,“有一次,她竟然從這個小窗戶,就這隻小窗戶上爬了出來。”
“啊!”蘇宜薇順著沈博遠的目光,投向了小窗戶。
那隻小窗戶隻能容得下一個人勉勉強強地進出。
“還有,現在又多了一個男鬼!”
沈博遠說著,回過頭來,衝著蘇宜薇一裂嘴,“所以,你在歐陽凱家裏不要亂跑,小心遇到了她們!”
“嗯!”蘇宜薇戰戰兢兢地抱緊了胳膊,環在胸前,“大頭菜,你不是故意嚇唬我吧。”
“不是,我自己就遇到好幾次了!”沈博遠說著,搓了下大光額頭,“歐陽凱家裏請大師多少回了,都沒有治住。”
他低下頭來,弄著手裏的電線,說道,“大師說這鬼住在歐陽凱家人的心裏。歐陽凱隻要有人活著,這鬼就跟著他們。”
蘇宜薇害怕地抬起頭了,“大頭菜,黑燈瞎火地,你講這個幹什麽!”
沈博遠扭過頭了,呲開小白牙說道:“誰叫我是你的陽光,提醒你小心了。”
突然,沈博遠的臉色嚇得鐵青,蘇宜薇被震在那裏了,緩緩地扭過頭去,真的有鬼!她抱著頭,大叫起來。
她的後麵,一團黑影,沒有手腳,向她靠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