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碧霞膏
“想來成親王世子因該不會介意小女子把傷藥給我的侍女吧。”待大妞出了亭子後絔禾這才看向那名男子輕聲說道。
碧霞膏是皇家禦用的傷藥，而眼前這人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瓶，想來必定是皇家人，隻是皇室子弟中，這般年齡的人並無幾人。
其中太子與二皇子她前世是見過的，並不是眼前這人，其中的幾位皇子年紀太小，與眼前這人的年齡不符，其餘幾個親王府的世子，忠親王世子二十有餘，不可能是眼前之人，端親王之子乃是戰功顯赫的雪衣候，如今已有二十歲，也不可能是眼前的男子。
那麽，唯一一個可能就是成親王世子高湛了。前世，她雖因為種種原因，甚少出府，但也聽說過成親王世子高湛的傳言，傳言中，他是那樣一個精才豔豔的人，卻在昭和二十三年突然暴斃。
昭和二十三年，現在是昭和二十一年，也就是說再過兩年，眼前這人便會暴斃身亡，前世的她，在嫁給餘弘揚以後，雖說也不怎麽出府，但在一次偶然中，她卻是聽人提起成親王世子高湛的，說他並不是暴斃，而是被人下了毒，一種需要長期服用的慢性毒藥，若眼前這人真的是高湛，那自己要不要救他？
那男子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絔禾會猜出他的身份來，正欲開口說什麽，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侍從卻不樂意了。
“你既然認出了我家公子的身份，顯然也該知道那藥珍貴無比，而你卻就這麽隨隨便便給了一個丫頭。”
那碧霞膏乃是皇家禦用的傷藥，就成親王府這樣的皇親國戚一年也就才分得那麽小小的幾瓶，他家公子自己都沒能舍得用，如今卻給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不，準確的來說，女人都算不上的丫頭片子，而那丫頭片子居然不識好歹的隨便給了身邊的下人。
“元風。”成親王世子看向那名叫做元風的侍從，眼神裏滿是警告的神色。那侍從很不滿意的扯了扯嘴角，但也不敢違背成南王世子的意思，老老實實的閉嘴，不在多說。
隨後，成親王世子這才轉頭看向絔禾說道:“我既然已經將藥送給了姑娘，那麽那藥就屬於姑娘你的，至於要怎麽處置，那就是姑娘你自己的事情了。”
成親王世子顯然是沒有因為絔禾轉手就給了大妞而生氣的意思。
若之前絔禾對眼前這男子的身份還隻是猜測，那麽，在絔禾聽到那叫做元風的侍從的話以後，便已經肯定了眼前這人就是成親王世子高湛，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惋惜之色。
高湛對上絔禾眼中那抹惋惜之色，心中不解，問道，“姑娘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在下？”
“世子爺想知道？”絔禾一愣，她剛剛確實有些惋惜，但也是那麽一瞬間的事，而眼前這成親王世子就在那麽短的時間裏看出她眼底的惋惜，想來也不是個愚笨之人。
成親王世子點了點頭，道:“是，很想知道。”這些年以來，他從別人眼底有看到過驚豔的，愛慕的，詫異的，羨慕的嫉妒的，卻是獨獨沒有惋惜的。
絔禾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不知成親王世子願不願意借一步說話？”
高湛這人很對她的胃口，讓她有了提醒高湛的心，再則，若經過她的提醒，高湛真的躲過了兩年後的那一劫，相信對她以後來說將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助力。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光天白日之下居然邀請我家公子與你共處，好不知羞。”
元風一聽絔禾居然邀請高湛單獨說話，立馬指著絔禾的鼻子罵了起來。他本來就對絔禾將碧霞膏隨意給了大妞的事情很不滿意，如今絔禾又要求同高湛單獨說話，對絔禾自然更是不滿了。
絔禾皺眉，冷冷的看向元風說道:“你也知道這是光天白日之下，這雨亭四麵通風，你們又在不遠處看著，我與你家公子還能幹出什麽事情不成？”
這個叫做元風的侍從，一看就是一個欠罵的人。
“你，你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元風顯然是沒有想到絔禾一個姑娘家居然會說出如此粗俗直白的話來，一時間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就這麽指著絔禾重複著這麽一句話。
這次絔禾沒有理會元風的叫嚷，而是直接看向高湛，聲音清冷，淡淡的問道:“不知成親王世子是否願意？”
她雖有心想要提醒對方，但若對方不願意接受，那麽自己也無能為力。
“元風，你先出去等著。”高湛略顯蒼白的臉掛著近乎完美的微笑朝著元風說道。
“可是，公子……”元風似乎還想要說什麽，但在高湛的注視下不得不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出了雨亭。
“有什麽話，姑娘請說吧。”元風出了雨亭後，高湛這才看向絔禾問道。
“世子對你所謂的舊疾可有懷疑過？”絔禾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道。
聞言，高湛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有些顫抖的說道。“在下不明白姑娘這話是何意，宮裏的禦醫皆說我體弱多病是因為早產而導致的。”
看高湛的反應，絔禾就知道眼前這人壓根就沒有懷疑過那個將他‘視如己出’的繼母。繼續淡淡的說道。“世子聰明過人，又怎麽會不明白小女子話裏的意思！”
絔禾話一落下，便感覺到了周圍的空氣又凝了幾分，良久，高湛才說出了這麽一句。“這樣做對她們有什麽好處？”
“隻有你死了，她的兒子才會有機會。”絔禾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冷冷的從她的喉嚨裏傳了出來。
高湛低頭，似乎在想著什麽，這時，絔禾又繼續說道:“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別的，而是人心，不要被看到的表象給欺騙了。”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高湛突然抬頭，看著絔禾眸光陰冷，似乎絔禾隻要敢再多說一句，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絔禾給殺了。
絔禾私底下撇了撇嘴，這人自己都已經有些懷疑了，還對她表現出一副隻要你再敢挑撥離間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的樣子給誰看。
“世子爺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去城西九齡堂找一位李大夫一看便知，他或許還能治好世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