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這樣的方式

  他們真的開始互相教對方不擅長的科目，課間和課後，總是在一起認真鑽研題目，並慢慢地，話題從學習，延伸到生活中的方方麵麵。 從前的兩個悶蛋，竟然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江上南喜歡電子科技，還自己動手，弄了一座風車小屋的模型給她，隻要插上電，風車便會慢悠悠地轉起來。 小屋的門還會被從裏麵打開，一個穿花裙子的小女孩提著一個花籃走出來，籃子裏裝滿各色鮮花。 他記得她說過，喜歡風車小屋，想以後畢業了去看看。 他們之間的感情，慢慢地江上南也覺得，已經不是同學之情那麽簡單了。 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他一直想說破，卻每每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終於迎來高考。 江上南很想和她去同一個學校，便在報誌願前，尋了個周末，邀請她出來學校一趟。 帝都炎夏，豔陽高照，他在一棵梧桐樹下鼓起勇氣，對她剖白了心跡，希望兩人考上同一個學校，希望兩人以後不再以朋友，而是以戀人的身份在一起。 沒想到，她的目光閃爍了很久，最後一反常態，板起臉，道：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的家境非常好，能給我富足的生活，我不會喜歡你的。” 猶如一記重擊，他無法相信這句話竟是從她的口中說出。 他很想對著她咆哮，告訴她，他家裏的錢足夠他們豐衣足食好幾個世紀，他哪一點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窮光蛋？ 她依舊自顧自地絮絮叨叨： “他家裏有私人飛機，有無數傭人，吃穿用度，不是我們一般人家可以比擬的，你就當我拜金吧，我要去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便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她，一個絕情而去的背影。 本該忘記的人，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麵。 嗬，錦衣玉食？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人，會大晚上跑到路邊派傳單？ 估計是被甩了吧。 拜金女……他早該看清這個人的。 也算是遭報應了！ 江上南氣恨恨地想著，前麵的道路也終於暢通，他用力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隻是多年前的背影和今天晚上的背影，卻一直在他的腦海裏交錯來回，揮之不去。 老城區，一棟非常破舊陰暗的老房子。 施飛雪拖著極其疲累的身軀踏上逼仄昏暗的樓梯，臉色沉凝。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他…… 她擰開二樓最小那一間房子的門鎖，尚未進屋，已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 “媽……我回來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子裏，響起施飛雪微弱的說話聲。 “飛雪……你回來啦？” 擰亮唯一的一盞燈，不足十平米的逼仄房子裏，當中擺著一張破破爛爛的單人床，她那病入膏肓、瘦骨嶙峋的母親何慧病怏怏地躺在那裏，隻餘嘴巴微微翕動著，發出極輕的說話聲。 “是，媽媽，我買了飯回來，一起吃吧。” 施飛雪忍著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將何慧扶起，讓她靠坐在床邊，再打開在小攤上買來的幾塊錢的盒飯，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