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壞人變老了

  樓下超市。 唐思思依照慕淑嫻吩咐，到家前先過來打個醬油。 超市嘛，貨架擺放都是套路，顧客們往往得路過各區域才能最終抵達收銀台。 路過蔬果區時，唐思思順手拿了一把蒜，旁邊一位五十上下、一張臉如同屁股一般肥碩的大媽，正拿著一大把蒜在進行掐頭去尾的細致活。 稍有一點壓損的葉子全被大媽剝掉了，堆成一座引人注目的小山包。 旁邊頻頻有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大媽臉皮厚如砧板，不以為然。 唐思思不由得挑眉多看了兩眼。 大媽竟然不滿意了，兩條壯碩的手臂往胯部一叉，用夾著兩坨黃乎乎眼屎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唐思思，張開那張估摸著得有好幾天沒刷牙而集聚衝天惡臭的癟嘴，唾沫星子滿天飛： “你特麽的看個屁！賤蹄子！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下來？我就喜歡這麽著！關你屁事！長得像個猴子一樣還出現丟人現眼，我看你特麽的就是活得嫌命長，短命鬼……” 潑婦大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嘴臉有多麽醜惡。 唐思思微微一笑，內心並不打算與傻瓜論短長，口上提高分貝道： “阿姨，這個蒜是兩元一把！不按斤稱！” “哈哈哈哈哈哈！”周圍的人全都哄笑起來。 “偷雞不成蝕把米！” “買不起別買啊！貪什麽小便宜！” “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 “我天天都見到她！每次都這樣！數不清多少東西遭過她的毒手！” 售貨員也頻頻朝這邊側目，看清是超市黑名單榜頭號人物後，不住皺眉搖頭。 大媽見自己成了笑柄，又羞又怒，呲牙咧嘴，朝眾人擺出一副隨時要衝上去拚命的架勢，嘴上火力全開，對著周圍一幹人亂噴亂罵，髒話連篇，帶上各種不堪入耳的器官名稱，把對方的近親遠戚甚至祖宗十八代全罵了個遍，臉上的橫肉跟著罵街的頻率有節奏地上下抖動。 惡毒的小眼睛則眯縫著要找唐思思算賬。 眾人招架不住，紛紛避瘟神一般全走遠了，潑婦大媽得勝似地高昂起頭顱，沾沾自喜。 真是人至賤則天下無敵。 唐思思走到收銀處。 正好碰上高峰時段，大爺大媽們推著滿滿當當的購物車，收銀處排隊的人賊多，等候的時間賊長。 唐思思再三對比，找了一條顯得不那麽多人的隊伍跟在後麵。 前麵的小姑娘結完帳走了，終於輪到唐思思。 正要把東西放下，身子被人猛地一撞，伴隨著一陣衝天惡臭，一個罵罵咧咧異常刺耳的聲音響起： “賤蹄子給我滾開！別擋住老娘！我.操.你特麽的……” 明明是一個大肉球卻動作異常敏捷地擠上前來，瞬間就站到了第一位。 唐思思一看，嗬，不是剛剛那潑婦大媽又是誰。 後麵的人全都不絕聲地抱怨起來。 潑婦大媽惡狠狠地向後一瞪，露出一口黃乎乎、參差不齊的牙齒，沒人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