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散!”
西格瑪的口中,忽的再度鏗鏘有力的念出了如此兩字。
剛才的西格瑪口中暴喝一聲‘散’字將自己那一幅瘋癲、憤怒的神情給盡數驅散,重新恢複成了此刻的這樣一幅陰沉、冷靜、城府深遠的模樣。
此刻的西格瑪忽然之間又如此的喊了一聲,又是為了什麽呢?
對著西格瑪的暴喝做出反應的不是他物,正是被西格瑪僅僅握在手中由魔導筆變化而成的長劍。
長劍那因為戲阿音的力量附著而變得猩紅乍現的劍身就這麽在西格瑪的話音未落之際碎散開來,而且還不是正常狀況下變成一片片殘片的模樣,反而是直接化成了一大團的光粒,就這麽飄散在了空氣之中,霎時間天空之中就好像是忽然之間出現了一片猩紅的雲霧。
翼狼號龍的羽翼被擊碎之後所化成的碎片此刻就這麽散落在地麵之上,映著天空之中飄蕩著的猩紅雲霧同樣也是散發著猩紅的味道。
霎時間,天地似乎都被猩紅的顏色所包裹。
猩紅劍身上本身就濃鬱無比的血腥味在劍身化作了血腥雲霧的瞬間就這麽變得更加濃鬱了幾分,就連天空上的月亮都好像難以抵禦如此強大力量的浸染,就這麽帶上了幾分猩紅的血色。
“冴島鋼牙,你最大的依仗不就是自己的這一身魔戒鎧甲麽?”
“我要讓你好好的知道,在失去了這樣的一身傳承自冴島家的鎧甲之後,你,冴島鋼牙根本就是個一文不值的家夥!”
西格瑪的手中,長劍的劍柄重新化作了魔導筆的模樣,大量的靈力就這麽注入到了魔導筆的每一根毫毛之中,而這些毫毛似乎又連接著空氣之中飄散著的猩紅血霧,僅僅隻是輕輕的一抖,原本看起來還帶著幾分無形物質味道的猩紅血霧竟然就這麽直接匯聚到了一起,化作了一條攻擊距離比長劍要更加遙遠的長鞭來。
“嗤、嗤、嗤……”
伴隨著西格瑪輕輕的晃動著自己手中的魔導筆,那緊密的連接在魔導筆之上的長鞭就這麽不斷的在空氣之中遊動著自己的身形。
長鞭的尾巴不時的將空氣給轉入到了自己包裹成的一個小小的圓弧之中,隨即卻是迅速的將自己所包裹著的空氣給強行抽破。
僅僅隻是這一聲聲入耳的爆破聲,就足以看出長鞭之中所蘊含著的力量到底有多麽的強大。
更加重要的是,如果西格瑪的武器變成了此刻這樣的一條血紅色的長鞭,縱然鋼牙就算是加強了自己身上所燃燒著的魔導火的強度也是已經來不及讓自己在有限的時間之中從束縛之中掙脫出來了。
自己本身之所以會這麽拚命的掙脫翼狼號龍的束縛,不就是因為自己的心中本能性的不希望西格瑪接觸到屬於自己的黃金鎧甲麽。
“站在無數魔戒騎士之巔的黃金騎士?根本就是一個最大最大的笑話!”
雖然鋼牙的麵龐被魔戒鎧甲所包裹,但是西格瑪的雙眼卻好像是擁有著極為強大的穿透能力一樣,就這麽直接看到了鋼牙那頗有幾分難看的臉龐。
鋼牙的心情越是不佳,對於西格瑪來說就是越好的事情。
心頭多了幾分愉悅,說起話來自然也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起來。
在西格瑪的腦海之中悄然的浮現了鋼牙剛剛穿上了屬於自己的黃金鎧甲之後所說出的那一番話,說的是那麽的正義凜然,可是當鋼牙真的要麵對那宛若深淵一般無法逃脫、無法凝望的死亡時,真的會和他在說話的時候所表現出的那般正義凜然、毫不在意麽?
對於這樣的一個問題,一時之間西格瑪心中也是沒有辦法得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不過作為魔戒法師來說,最有趣的事情不就是一步步的將麵前的謎團解開,借助著解開謎團所獲得的知識讓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起來麽?
這樣的一個解密過程,或者說是實驗過程,西格瑪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
想要為這樣的一個問題得出一個正確的、不含謬誤的答案,自然就要好好的去實驗一番了不是麽?
西格瑪對於鋼牙毫無疑問是十分熟悉的,對於鋼牙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西格瑪曾經進行過一段極為深刻的研究,在自己的心中同樣也是建立起了一套關於冴島鋼牙的心理模型。
雖然因為自己的一些主觀因素的影響,這樣的一套心理模型可能並沒有那麽的完美,但是卻也已經十分有助於西格瑪對於鋼牙理解的不斷加深了。
此刻的這種火候,可還是有點不夠啊……
“明明就是靠著自己的家族傳承從未斷絕,以無數霍拉的血肉培養出來的強大鎧甲強行壓製了所有的魔戒騎士和魔戒法師,偏偏還要做出這樣的一幅高潔、純粹、一塵不染的模樣。”
“那些漂亮話,不知道在你徹底的墮落入塵泥之後還能不能繼續說出口來?”
西格瑪繼續持續著高強度的輸出,好像真的要將高高在上的鋼牙徹底的拉下馬來,讓他墮落到塵泥之中一樣。
雖然平時的鋼牙看起來好像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沒有辦法影響他的心神,可是在經過了西格瑪的仔細研究之後卻是發現在鋼牙的心中有著極為強烈的‘責任感’和‘榮譽感’。
這兩個明明聽起來完全沒有什麽貶義,甚至還更加偏向於褒義的詞匯在西格瑪的眼中卻是直接變成了足以影響到戰局的巨大破綻。
作為一名魔戒騎士的鋼牙,他的榮譽感和責任感到底是因何而產生的?這兩種感情的寄托又是在什麽地方?
曾經隻差一步就可以真正成為一名正式魔戒騎士的西格瑪,就這麽將自己給代入到了鋼牙的思維邏輯之中,想要借助著這樣的方式想要來摸清楚鋼牙的心思以及那隱含在複雜心緒之下的破綻來。
很快的,西格瑪就發現了鋼牙看似堅固的心靈之中的破綻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