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小臂長短的兩柄短劍不斷揮舞著,在漫天留下了一道道密集的劍影,霎時間這些劍影連在一起竟然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比起正常長度的長劍,這兩柄短劍舞動的速度毫無疑問要快上不少,劍脊兩側那銳利的鋒刃就這麽不斷切割著空氣發出著刺耳的聲響,讓人聽著就感覺牙根子生疼不已。
隨著兩柄長劍揮舞的動作越來越快,那被淡淡綠色所覆蓋的草坪也是悄然卷起了一道道勁風,帶著一片片枯枝爛葉以及一蓬蓬的煙塵就這麽彌漫在了空氣之中,讓人看不真切在其中不斷揮舞著雙劍的男子的身形。
“喝——!!!”
伴隨著一聲呼喝,卷起了漫天塵埃與枝葉的雙劍就這麽合並在了一起,一道巨大無比的劍氣就這麽從上而下的將這些彌漫在空氣之中的煙塵與枝葉盡數斬開,露出了其中那個穿著一身黑色衣袍、留著微卷黑色長發的男子。
“吱……”
木質門扉被打開的聲音悄然響起,就這麽傳入到了男子的雙耳之中。
半跪在地上、手持著兩柄短劍的男子,驟然之間眼睛無比銳利將自己微微低垂的腦袋給抬了起來了起來。
在他的雙眼之中所蘊含著的冰冷味道,一如他手中的兩柄短劍銳利的鋒刃一般,就這麽直指悄然打開的冴島家宅邸大門。
“是誰?!”
他的聲音頗有幾分稚嫩,似乎年紀並不算多麽大,但是那股濃濃的鐵血味道卻是足以讓任何人的心中都感到隱隱發寒。
“零前輩,是我和徐覺,他剛剛醒過來,知道長老院派遣你來支援我們,所以特意想要來和你見上一麵。”
黑雀的聲音就這麽緩緩響起,對著明顯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的長發男子也就是銀牙騎士·絕狼·涼邑零解釋著。
涼邑零來到冴島家宅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黑雀並沒有刻意的和他進行過什麽交流,但是彼此卻也是因為一同住在一間宅邸之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到也算是混了個麵熟。
聽到了黑雀的聲音並且還看到了被黑雀攙扶著的渾身幾乎被繃帶包裹了個嚴嚴實實的徐覺,原本臉色冷峻如一塊寒冰一般的涼邑零也是如變臉一般的改變了自己的神色,一股淡淡的笑意就這麽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在一對小巧酒窩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燦爛。
本就麵嫩的涼邑零此刻笑起來也是充滿了少年感,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已經有二十四歲,反而更加像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
徐覺看著滿臉笑意,似乎十分真誠的涼邑零卻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位麵帶著燦爛笑容的魔戒騎士讓徐覺怎麽看怎麽不舒服,明明臉上有著燦爛無比的笑容,可是如果靜下心來去仔細觀察這個男人的雙眼卻不難發現,這個男人的眼底有著的隻是濃濃的一片冰冷,除非是他發自內心所信賴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夠讓他打開心扉。
就像是鋼牙總是會在臉上保持著如萬載寒冰一般的冰冷一樣,這位名為涼邑零的魔戒騎士顯然也是在依靠著這種完全不走心的燦爛笑容充當保護自己心靈的護盾,讓自己不會被任何身外之物影響到自己的意誌。
徐覺非常的清楚,魔戒騎士為了保護自己的心靈總會做出各種各樣的偽裝,但是被人用如此的笑容應對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不爽。
雖然心中頗有幾分不舒服,但是畢竟麵前這位擁有著銀牙騎士封號的人很有可能要和自己繼續並肩戰鬥,徐覺雖然不是很精通人情世故,但是最基本的交往卻還是能夠做得到的,被繃帶包裹著的脖子微微的彎曲,朝著涼邑零點了點頭之後也是對著他打起招呼來。
“很高興能夠見到你,零前輩。”
聽到了徐覺的問候,雖然眼底依舊是一片冰冷涼邑零卻還是邁著輕盈的步子就這麽迅速的走到了黑雀和徐覺的身邊,將自己手中握著的兩柄短劍收納到了自己寬大的黑色-魔導衣之中,讓自己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幾分,他也是就這麽對著徐覺伸出手來。
“不用那麽客氣,這段時間雖然你一直都在沉睡之中恢複著自己的身體狀態,但是我卻也是一直從各種渠道都有聽到關於你和鋼牙一起討伐霍拉的種種事跡,能夠見到將高級霍拉神牙擊退的你,同樣也是一件讓我非常開心的事情。我和鋼牙那家夥不一樣,我可是年輕的緊!我們正常稱呼就好,不用拘泥於這些禮節!”
比起平時顯得頗為沉默寡言的鋼牙,涼邑零毫無疑問是格外健談,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卻也是讓人不由的感到幾分親近。
不過如果涼邑零眼底的那隱藏著的如萬載寒冰一樣的冰冷能夠消失,這樣倒是說不定能夠讓他的話更加有信服力一些。
徐覺看著涼邑零那已經伸到了自己麵前的手掌,也是強行催動著自己的手臂抬起來,頗有幾分無力的握上了他的手掌,依舊是保持著恭敬與尊重的對著涼邑零說著。
“禮不可廢!我比起鋼牙前輩以及零前輩,自己的資曆還是要淺的多,我的理解並不僅僅是因為在年紀上我是零前輩你的晚輩,更是因為不管是零前輩還是鋼牙前輩都為了這個世界的穩定付出了太多太多。你們,毫無疑問是值得無保持尊敬的!”
聽著徐覺的話,涼邑零也是用自己的雙眸和徐覺對視著。
那藏著濃鬱嚴寒的眼眸盯得徐覺也是心底一陣發毛,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動搖的跡象。
畢竟徐覺的心底無比清楚,自己此刻所說的話本就是自己心底所想,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和敷衍,僅僅是依靠著眼神攻勢怎麽可能會讓徐覺變得驚慌失措。
“很好!的確是一位出色的魔戒騎士!”
涼邑零的眼神再度在徐覺的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卻是輕輕一拍手掌,就這麽誇獎起了徐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覺本身的錯覺,在涼邑零眼底最深處的那濃鬱如寒冰一般的冰冷,似乎也是悄悄消融了幾分。
徐覺的一番話,顯然是很對涼邑零的胃口。
雖然涼邑零並不是很喜歡剛正不阿的家夥,但是對於能夠誠實的麵對內心,絲毫不加遲疑的說出自己心底所思所想的人,涼邑零都會發自內心的報以幾分信賴。
連自己都不會欺騙的人,自然也不會去欺騙別人。
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讓自己讓出後背的位置,讓他和自己一道並肩戰鬥。
“雖然這種硬邦邦的性格真的很無趣,但是我很樂意和你一起戰鬥!接下來我們就要幹幹正事了……”
涼邑零收回了自己正在和徐覺握著手的手掌,臉上的神色也是一正,將那一份看起來就有些假冒偽劣的笑容給收斂了起來,就這麽緩緩地從自己的魔導衣之中掏出了一份紅色的信封就這麽遞到了徐覺的麵前。
“魔戒騎士·斬狼·徐覺,請接收來自長老院的任務書!”
徐覺看了看自己已經被繃帶包裹的如粽子一樣的手掌,又看了看涼邑零手中捏著的紅色任務書,隻覺得一陣無語,就我現在這個狀態,你讓我怎麽接受任務書?
“零,你這家夥還真是有點蠢啊!”
垂落在涼邑零胸口上,吊墜模樣專屬於絕狼的魔導具·希露瓦也是立刻對著自己的主人瘋狂吐槽著。
和鋼牙手上佩戴著的魔導輪·紮魯巴不同,希露瓦的聲音要更加女性化一些。
吐槽的聲音之中略帶著幾分女性化的嗔怒,反倒是讓人聽著格外有趣。
眨動著自己那一枚鑲刻在吊墜最中央的眼睛,希露瓦也是對著徐覺和黑雀打起了招呼。
“你們好啊~兩位年輕的魔戒騎士、魔戒法師,我是專屬於銀牙騎士·絕狼的魔導具·希露瓦!很高興能夠見到你們~”
聽到了希露瓦的聲音,涼邑零才好像是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合時宜,臉上帶著幾分訕訕的笑容,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天然呆的屬性是什麽鬼。
他就這麽將自己的手給伸到了懷裏,迅速掏出了屬於自己的那一枚打火機模樣、用來儲存魔導火的魔導具。
“考慮到徐覺你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這封任務書就暫時讓我為你打開……”
也不管黑雀和徐覺此刻的眼神到底有多麽無語,涼邑零就這麽自顧自的撥動著魔導打火機上類似於砂輪的部件,就這麽將其中所儲存著的淡藍色-魔導火給釋放了出來。
這一粒黃豆大小的淡藍色-魔導火就這麽攀附到了紅色的任務書之上,幾乎隻是一個瞬間就將這封任務書徹底的非常殆盡,一枚枚魔導火凝聚而成的文字就這麽懸浮在了空氣之中。
“銀牙的騎士,握著銳利的雙刀馳援而來。”
“閃光的法師,將駕馭著魔龍降臨於身旁。”
“神之利牙,必將被折斷!猩紅之手,必將被斬滅!”
“斬擊之狼、銀牙之狼,務必通力合作。承擔黃金之狼的責任,等待著疾風與烈火再度降臨於世間。”
懸掛在涼邑零胸口上的魔導具·希露瓦輕輕的念誦著任務書之中所記載的文字,當她的話音落下那些藍色烈火所凝聚而成的魔戒文字也是就這麽消散在了空氣之中,再也不見絲毫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