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準備
他不能拿白家,那白薇的命來陪墨玄瀲做賭注。
“家裏的糕點是最好吃的,還是父親待我好。”白薇笑眯眯的拿起一塊糕點塞到嘴裏,墨玄瀲怕她噎著,端著茶給她順氣。
“慢點吃,別噎著喝口茶。”墨玄瀲貼心的舉動讓白薇嘴角上揚,白父看在眼裏,一絲欣慰爬上心頭。
白薇吞了口糕點,又借著墨玄瀲的手喝了幾口茶,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才看向一旁的白父,父親的鬢角已經染上幾絲白色,她心中微動,想到父親不願意幫忙的原因,心中亦不是滋味。
“父親,柳昌調集了兵力他想幹什麽你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怕連累白家,連累我,可是,柳昌一旦起事,你覺得皇上還能信任白家,信任手上同樣掌握兵權的白家嗎?”
白薇站起身,走到白父跟前,她知道父親在想什麽,他以為就算柳昌起事,皇上亦會信任他,而他也有把握奉命討伐柳昌,將柳昌挫骨揚灰,但功成之後呢,皇上還能對白家放心嗎?
“就算皇上暫時信任了白家,但是自此朝中惟有我白家獨大,皇上又豈能坐視不理。”最糟糕的結果就是白家依舊步上前世的老路,隻不過下令處斬的不再是墨滄瀟,而是他的父親,當今聖上了。
這種淺顯的道理白父不可能不懂,他隻是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選擇了最好的方法,其實,他不過是在逃避罷了。
“皇上今後要如何做豈是我等臣子能猜測的,他是天子,他的意思就是天命。”白父的聲音微微顫抖,露出幾分滄桑。
無論如何,白家的兵權,陪伴他征戰一生的士兵在柳昌一次異動後都將離自己而去,他不是不舍得,隻是怕白家沒了兵權,皇上會動殺心,而他若是奉皇上的聖諭討伐柳昌,或許皇上能念在他有功的份上,還能放過白家,隻收回兵權。
“天命要我們白家覆滅,沒了兵權我們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父親覺得皇上還能饒了白家不成?”
白薇心內心焦灼,父親滿心以為柳昌不足為懼,但若柳昌沒那麽簡單呢,“父親信心滿滿以為柳昌不足為懼,可勝敗乃兵家常事,萬一敗了,墨玄毅會放過我們嗎?”
隻有皇上也便罷了,還有墨玄毅這頭餓狼在虎視眈眈,隻要他們一步踏錯,前後都是萬丈深淵。
“這……”白父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一縮,他不曾想過自己會敗在柳昌手上,他以為隻要皇上下了口諭,他就能徹底消滅柳昌,墨玄毅也好,柳昌手上的兵權也好,均沒什麽可怕的。
白薇不忍心看父親一臉失落,現在他們隻能自保,為求自保甚至連多年的意圖都不能再隱藏,不管如何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爭。
“爭奪皇位,這其中的厲害你們不是不懂,一步錯,便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啊。”他一把年紀,征戰沙場有之,功成名就有之,他有什麽看不開的,但是白家上上下下這些人包括白薇,這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能讓他們隨著自己救這樣去了。
白父麵容痛苦,白薇何嚐不知父親心中的糾結,她也迷茫過,她也知道這次一次若是敗了,便是萬劫不複之地,可是前世的白家又何錯之有,滿門抄斬,無一生還,連她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曾被放過。
她恨命運的不公,這一世能夠重新來過,她定要扭轉乾坤,還白家和自己一個公道。
“嶽父的心思我懂了,但是還望嶽父三思,與其被動不如主動,戰場中時機最重要,這點嶽父最清楚。”
墨玄瀲帶著白薇向白父行禮告退,白父獨坐在大廳之中,微微發愣,良久,才沉沉歎口氣出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其中辛酸誰能知曉,可若有一線可能,他自然也想要搏一搏。
日子在一天天中過去,白薇托腮凝望著花園裏冒出綠芽的枝條,盤算著春獵的日子也該到了。
“白芷,何時了?”白薇歎口氣,白芷立在一旁眉頭輕皺。這幾日,主子總是問她這個問題,起初她以為是時辰,結果是春獵的日子,白芷心中雖然疑惑,但卻不敢輕易問出口。
“還有一天,隔天就是了,這些天那些官婦跟小姐……王妃一樣,一邊縫著新衣一邊算日子呢。”白卿擦了把頭上的汗,放下手中澆花的壺,這幾天她也沒斷了探聽柳府的消息,不過柳府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進進出出的將軍模樣的人多了不少。
“柳府的那位都快吵翻天了,也不知道哪裏的自信,覺得自己還能去獵場露臉,這幾天打扮得可妖豔呢。”
白卿撇撇嘴,對於柳府那位小姐,白卿一點都喜歡不起來,幸虧她都是跟丫頭小廝打交道,不然碰上她還不定怎麽樣呢。
“春獵有這麽好玩嗎,還是王妃在府裏憋的久了,想出去散散心啊?”白卿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戲謔,白薇這幾日一直翻來覆去的問春獵,勾得她的心都癢癢的。
“春獵我得帶白芷去,你這個惹禍精,就乖乖給我在府裏呆著。”
白薇心中有事,不想跟她耍嘴皮子,父親那裏不說她也知道,那日墨玄瀲跟自己已經把他說動了,但一想到父親帶兵,她心中總是惴惴不安,父親年紀大了,此次說不定是場惡戰,他的身子能受得住嗎?
“王妃偏心!”白卿聞言一臉不甘心,白薇被她高高撅起的嘴逗笑,安慰了她幾句,白卿才老實退了下去。
“這場春獵不知有何用意,王妃此次不帶最愛湊熱鬧的白卿去,想必此行定有凶險。”白芷看著白薇的眼睛,靜靜闡述著,她能感受到白薇這幾日的煩躁。
白薇聞言不禁失笑,白芷的確細心,連這個都覺察到了。
“不錯,屆時你也不要亂跑,隨時待命。”
如果有必要,她倒是想把年耳,昭隱帶上,他們兩個身上有功夫,說起來還能保護墨玄瀲跟父親,隻是身份難辦了些,畢竟春獵是不允許生麵孔參加的。
“奴婢明白,奴婢定會保護好主子。”白芷麵上不見任何起伏,保護主子是她的指職責所在,而至於事情細節她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