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命數
白薇慢慢回過神來,便聽得他又在數落自己,再一想起一進門就是一陣寒光閃過,心中更是憤憤不平,但一出口卻變成
“你不是準備洗澡的嗎,我都聽見你脫衣服入水的聲音了。”
白薇看著麵前穿戴整齊的墨玄瀲,心中不知怎的竟然有幾分遺憾,墨玄瀲被她指責的一臉茫然,須臾才反應過來,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怎麽,你還是掐著我洗澡進來的?”他剛進入院子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待掩上門,那種異樣感一直待在心頭,洗澡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他不敢冒險,便做了些假,沒想到隱藏的刺客竟然是自己的王妃。
還是個想看自己洗澡的王妃,墨玄瀲的唇角溢出些零碎的笑聲,白薇臉色微紅,她不是想說這個,她是想問他身子有沒有著涼,怎麽會有短劍,又怎麽知道有人在暗中觀察他。
白薇想說的話太多了,一時語塞,見墨玄瀲嘲笑她,幹脆賭氣什麽都不說了。
“你還好意思生氣,大半夜你不好好休息,學什麽賊人翻牆,這是什麽地方也是你能亂闖的。”
墨玄瀲笑夠了,看她生悶氣,語氣也不能太硬,但這地方由不得她亂來,這時候闖進翰林院,萬一被人撞見,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我擔心你,你還凶我。”白薇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袱,扔在桌子上,墨玄瀲好奇打開一看,竟然全是吃的,她竟然還怕他吃不飽嗎?
墨玄瀲心中一軟,這幾日還真是多虧了她準備的糕點,要不是那些糕點充饑,他根本沒時間吃飯。
“好,是我錯了,我不該凶你,你跑來看我,是我讓王妃擔心了。”墨玄瀲放下小包袱,把白薇一把抱在懷裏。
白薇在門口站得久,又在假山中不知躲了多久,身子微涼,墨玄瀲抱在懷裏,不禁有些心疼。
現在的天氣雖不是隆冬,但這時候的夜色深,寒氣重,難保寒氣不會入體。
“再過幾日我就回去了,別往這邊跑了,萬一病了怎麽辦?”墨玄瀲攥著她的手,溫熱的大掌包著她的手指,微涼的身體被漸漸焐熱。
“才不會有下次。”
白薇衝墨玄瀲做了個鬼臉,她當然知道被人撞見的下場,但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一想到他就在咫尺,自己卻見不到,那抓心撓肝的感覺就會讓她坐立不安。
現在見到了,白薇心中才舒坦幾分,依偎在墨玄瀲懷中,心中被裝得滿滿的。
不過墨玄瀲提到生病,白薇微微皺了下眉頭,她在門外聽見他咳嗽了,難道他生病了。
“你最近是不是病了?”每天熬夜到這個時候,想來白天也沒能好好休息,勞累了一天卻得不到休息,不累病才怪。
白薇神色焦急,墨玄瀲攬住她往懷裏靠了靠,他沒事,陳大人才是那個生病的,陳大人年紀大,身子扛不住得了風寒,不過還好,這幾日好轉,才回來評卷。
墨玄瀲把翰林院的事情跟白薇簡單一說,卻把靈居處處試探自己的事情略去,他不希望白薇擔心自己。
白薇聽完,覺得他們這評卷評得辛苦,難怪她看著墨玄瀲都瘦了,不好好吃飯,能不瘦嗎,白薇心疼了摸了摸他的臉,卻被他新長出來的胡茬紮了手。
“你怎麽也要跟靈居道長學蓄胡子嗎,難看,不準蓄。”白薇被胡子紮得咯咯直笑,靈居道長容貌如何她雖然沒看到,但那蓄起的胡須倒是格外顯眼。
“你看到他了?”她來的時間竟然這般早,在外麵受了這麽長時間的寒氣,也不知道身子受不受得住。
白薇聽到墨玄瀲的問話點點頭,他看起來也不是三頭六臂,哪裏看起來像是仙人的樣子,白薇對他沒興趣。
“靈居道長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的,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
白薇把陸遠鬆的事情告訴了墨玄瀲,順便把明月跟自己說的事情也一並竹筒倒豆子般跟墨玄瀲倒了個幹淨。
墨玄瀲指尖繞著白薇的長發,像是在思索什麽。
陸遠鬆,這個名字好耳熟,一束靈光自腦海中閃過,墨玄瀲瞪大眼睛,這個人莫不是他看到的那張考卷的主人。
“我想起來了,他的答卷寫的精彩,若是我是主考官,欽定了他的狀元也不是不可能。”
墨玄瀲笑著搖搖頭,白薇跟他說陸遠鬆有些呆頭呆腦,看他的答卷,還真是不懂得變通。
若他是主考官狀元就是陸遠鬆,白薇眸光一閃,陸遠鬆還真有些真才實學,不過為何要加個如果,難道這件事還有變動?
白薇心中一緊,前世陸遠鬆官途無量,她的本意是將陸遠鬆收歸麾下,但聽墨玄瀲的口氣,他的狀元仕途有變。
白薇心中惴惴,從明月給自己的信息來看,陸遠鬆誌向不僅限於入仕,這也是她阻止陸遠鬆春闈的原因,但這也說明陸遠鬆的野心正好可以助人們一臂之力,可墨玄瀲為何又說不確定呢。
前世的命運真的因為她而改變了嗎,白薇心中疑惑,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確實,前世的命運早就因為她而改變了,不管是墨滄瀟的死,還是她嫁給了墨玄瀲,一切早就不同了,白薇倒吸一口涼氣,她竟然忘記了,前世皇帝仙逝,墨滄瀟即位,今生皇帝未亡。墨滄瀟卻丟了太子之位,也殞了命,而皇帝身邊更是出現了一個名為靈居的道士,這個人前世可從未出現過。
難道就是因為她改變了命運,所以一切才不同了,而自己竟然現在才注意到,白薇渾身冰涼,她一直以為自己知曉前世今生,便能窺破天機,扭轉命運,卻未曾想到天機也會變化,沒了墨滄瀟還會出現一個靈居,而靈居所有的舉動卻也是她不可預測到的。
“白薇怎麽了,臉色怎麽如此蒼白?”墨玄瀲有些疑惑,更深露重,她真的病了,墨玄瀲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體溫是正常的。
“陸遠鬆當不成狀元了嗎?”白薇咽了咽口水,靈居,她一直忽略了這個人,考卷是他出了試題,與前世的出題人不同,陸遠鬆的這個狀元隻怕不那麽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