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赴宴
墨玄毅已經到了不處置不行的地步,隻是他還狠不下心來,因為一旦除去了墨玄毅,那邊隻剩下一家獨大的墨玄瀲,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朝堂平衡勢必會被打破,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之前他想扶植墨滄榆,可惜那孩子心不在朝堂,縱然是淑貴妃也約束不住他,他隻能放棄,現在若再將墨玄毅處置了,那墨玄瀲的虎狼之心便無從壓製了
皇帝聽了陳福的話,更是在處置還是不處置之間猶豫不停,而大理寺那邊亦是沒有什麽進展,整個案子就這樣拖延了下去。
轉眼間,便到了春闈,乍暖還寒時候,京城中也熱鬧起來。背井離鄉的學子采著早春的輕風踏進城中,京中驀然多了很多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白薇一襲男裝,帶著同樣男裝的白芷從清月閣出來,三娘把她們送到門口,便趕忙回去幫忙了,拜春闈所賜,清月閣的生意越發紅火了,總有書生趕來借宿,不知道的還以為清月閣也開起了客棧。
“小公子也是來借宿的,隻是這地方也不能久住,不然會被人看笑話的。”白薇剛從清月閣出來,就被迎麵來的一個青衣書生拽住。
書生呆呆傻傻的,看上去倒也有幾分學問,隻是這鬼鬼祟祟的樣子讓白薇有些忍俊不禁,先不說她是不是來借宿的,但這青衣書生一看就是窮苦人家,她這清月閣可不是他能借的起的。
“這可不是客棧,公子還是另尋他處吧。”白芷上前撥開那書生的手,臉上的淡漠讓書生一愣,書生摸著後腦勺傻傻一笑,匆忙收回了自己失禮的手。
“冒犯了,隻是京城中客棧都住滿了,我聽說清樓也能借宿才想來問問。”
青衣書生摸了摸胸口,白薇猜想那裏一定裝著他的全部家當吧,她揉揉額角,清月閣可不是誰都能進的,這書生倒是會問。
“前麵拐角有一家小客棧,應該還沒住滿,公子去問問吧,這清月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白薇好心的給他指了條明路,那客棧地處偏僻又店麵小,生意也一直不太好,但春闈時分也說不定,白薇指了路邊打算離開了,書生一臉感激想要感謝白薇,卻見白薇轉身欲走,便高喊了一句。
“多謝公子指點,小生陸運鬆若日後高中定會酬謝公子,敢問公子姓名?”那書生仰著脖子高聲衝白薇喊著,白薇聞言微微一怔,狀似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卻什麽也沒說,匆匆離開。
陸運鬆,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前世春闈之時,她已然成為皇後,春闈之中早就聽聞有人有高才,而高中狀元之人,她若沒記錯,便是一個名叫陸運鬆的人。
白薇又驚又喜,腳下卻不敢耽擱,前世她身居後宮倒是沒見過這位狀元郎的真容,今世沒想到她竟然無意中給未來的狀元指了路,真是不可思議。
現在墨玄瀲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勢力,但那些老家夥畢竟是些老狐狸,最好還是能有自己親手扶植起來的勢力,若能從此次春闈入手,那大事可成矣。
陸運鬆,白薇在心底默念著這個名字,是個可用之人。
陸運鬆還不知道自己的今後會如何,隻覺得剛剛的公子心腸良善,還給自己指了路。他背好自己的包袱,一路小跑著向著白薇所指的方向跑去。
拐角處的客棧果然又小又破,一問,果然這裏還有房間,陸運鬆心中慶幸一番,趕忙訂下了房間,這一路上風風雨雨他都過來了,沒想到來了京城才發現,連個能住的客棧都沒有,所有的房間早在一個月前就被人定光了。
“多虧了那位公子了,可惜不知道是哪家的。”陸運鬆有些惋惜,他得好好謝謝人家才行,雖說這客棧環境不怎麽樣,但好歹也算有了個落身的地方。
陸運鬆匆匆安頓好,便先在塌上睡了一覺,而白薇則踏著輕快的步伐回了王府,她不過出去溜達了一趟,沒想到收獲還真不少。
白薇麵若桃花,白芷一臉茫然不懂她到底在高興什麽。
“王爺呢?”一回府,白薇揪住一個仆從便問墨玄瀲去哪裏了,仆從像是被問的一愣,一會兒才想來墨玄瀲臨走前的話。
“王爺去赴宴了,要王妃不用等他用膳。”仆從福福身子離開了,白薇有些納悶這時候誰會宴請他,宴請他幹什麽?
白薇揉揉鼻尖,難道現在朝堂上又有了什麽變化,算了,多想無益,還是等墨玄瀲回來再說吧。
墨玄瀲之前就收到了不少人遞過來的帖子,但一直沒什麽動作,怎麽這次倒是幹脆利落的出去了呢?
原來,此次的宴請不隻是某個官員,而是幾位分量不低的官員。
墨玄瀲看著幾位在坐的大人,有些後悔坐在這裏了,這些人的歲數加起來都過百了,但怎麽還這麽幼稚
“我說了你這是胡鬧,就應該聽我的。”楊廣用手拍著桌子,臉色微微發漲,像是喝多了的樣子,另一邊趙群冷哼一聲,用白眼瞥了他一眼。
“楊大人這麽厲害,怎麽沒見著皇上讓你去找那人呢,再說,楊大人手上的案子可是到現在還沒了解吧。”
趙群冷嘲熱諷一番,楊廣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兩位大人別吵吵,我話不是還沒說完嗎?”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從桌子另一邊傳來,一身著深色官袍的七旬老者嗬嗬一笑,勸開正在吵架的兩人,轉身端起一杯酒來。
“莫要為小事傷了和氣,咱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是吧,王爺。”老者不是他人,正是現任禮部尚書孫皖孫大人,此人學富五車,是朝堂上的老資曆了,有他說話,楊廣跟趙群隻是小輩,自然不敢再開口。
孫皖這人資曆深,學識高,每年春闈考官都由他擔任,可以說半個朝堂的官員都是他的學生,不可謂不德高望重,此人遞請帖,墨玄瀲自然要給他幾分薄麵。
“來,先喝酒,先喝酒。”孫皖勸著大家和和氣氣的喝酒,蒼老的臉上堆起密密麻麻的褶子。
楊廣跟趙群端起酒來也不看對方,一脖子仰下,孫皖笑著搖搖頭,似是在看賭氣的小孩子鬧別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