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遠離
既然墨玄瀲都看不透那個嫻雅，看來她的確不簡單，白薇有些憂慮，前世她的記憶裏似乎並沒有此人，這一世她選擇了墨玄瀲，命數定然會發生改變，也不知道那個嫻雅對他們會不會有影響。
“嫻雅如果真如你我所想，隻是女單拉攏墨朝的手段，那她看到墨滄榆得寵豈不會幫助他”白薇看向墨玄瀲，墨玄瀲搖搖頭，嫻雅聰慧，應該不會看不出皇帝真正的用意，而且女單要的是強有力的外援不假，可外援不一定會是未來的天子，否則，嫻雅所嫁之人該是皇帝才對，他們必定有自己的考慮，所以才隻派了一個郡主，而非公主。
大年初一，天才蒙蒙亮，已經有人到王府中送了拜帖。白薇與墨玄瀲守夜一直守到了後半夜，實則才剛躺下，被仆從喊起來，兩人都還是一副睡意朦朧的模樣。
鞭炮的硝石味還在空中彌漫，零星的炮仗聲隱隱傳來，也不知道是守夜到了現在還是準備出門的遊子。
白薇與墨玄瀲出門迎客，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墨滄榆攜嫻雅來訪，兩人精神亦不是很好，很顯然是一夜未眠的樣子。
“給皇叔，皇嬸拜年了。”墨滄榆規規矩矩行了禮，嫻雅有樣學樣的跟他一起施禮，白薇與墨玄瀲趕緊將他們迎了進門，命人奉上茶來，便遣退了眾人。
他們這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還一早登門，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墨玄瀲坐定，小呷了一杯茶，才勉強打起了精神。
“怎麽這麽早，我記得你們昨夜宿在宮中了才對。”昨夜除夕，美滿團圓的日子，皇帝將墨滄榆跟嫻雅留在宮中住下，不管怎麽說，他們都不該這麽早出現在墨王府外麵。
墨滄榆長長舒口氣，眼下有了一團黑影，嫻雅白皙的臉上也難得變得陰沉，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話是如此，但皇叔是知道我的，比起權術我更喜歡自由，父皇突如其來的寵愛我是萬萬沒想到的。”他昨夜輾轉發側一夜未眠，皇帝給他封了府邸，卻還要他留在宮中，那寵愛的意思不就過於明顯了，墨玄毅臨走前那怨毒的目光更是讓他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他不想跟他爭那個位子，隻是皇上非要把他放在火上烤罷了。
“沒出息，隻是一點寵，就讓你夜不能寐，我不是說了，還有我嗎？”嫻雅打了個哈欠，托腮瞧著墨滄榆的臉色，見她在皇叔皇嬸麵前如此不雅，墨滄榆不禁瞪了她一眼，嫻雅悻悻坐好，擺出一副端莊的樣子來。
成親前，嫻雅還喜歡裝一裝，成親後，她倒是越發肆意了，女單不像墨朝對女子有那麽多的約束，隻是墨滄榆臉色一不好她便知道自己哪裏又做錯了。
“其實，我們是來跟二位辭行的。”嫻雅清清嗓子，墨滄榆連忙去捂她的嘴，被她一手撥開，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太優柔寡斷，現在什麽形勢他難道看不出來，墨玄瀲、墨玄毅還有皇上，這就要打起來了，怎麽還不趕緊從這場紛爭中退出來。
“不是的。”墨滄榆一急，嫻雅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明天便是初二，按照墨朝的規矩，出嫁的閨女是可以回娘家的，我這番嫁過來也是時候歸寧了。”現在墨朝的朝堂可不怎麽穩定，若是墨滄榆也有心爭一爭，她不是不能幫忙，可他無意皇位，那她這個新媳婦也得幫他一把。
墨滄榆的處境有多危險，白薇與墨玄瀲自然知道，不過是皇上用之則棄的棋子，生死一搏豈是危險兩字所能描述的。
“如此甚好，既能避開鋒芒又能成全了滄榆，隻是要勞煩郡主好生相待。”墨玄瀲點點頭，現在若能遠離京城，無疑是最好的方法，可皇上那裏
“你們想好如何向皇上請辭了，遠嫁的郡主自王府中出嫁，按理說這裏便是你的娘家，皇帝那邊隻怕不會輕易放你回去。”
白薇隱隱有些擔心，皇帝多疑，如果嫻雅回去，說不定會給墨滄榆扣上一頂叛國的帽子。
“皇嬸不用擔心，先不說皇上現在是做樣子寵著滄榆，就算是他不寵著，也有人寵著。”嫻雅雖然不是墨朝的人，但對朝堂上的事情看得通透，現在皇上想借著淑貴妃的勢寵溺墨滄榆，
好讓人以為是他中意淑貴妃的兒子，可淑貴妃都得寵那麽久了，為何現在才想起這個兒子，怎麽看都覺得怪異，嫻雅仔細一想便覺得另有深意，隻不過現在淑貴妃還沒覺察出來，她得趁著淑貴妃糊塗的時候，讓她親手把墨滄榆推離危險之地。
“淑貴妃一心念著墨滄榆能榮登大典，現在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又豈會輕易放手。”白薇頗不認同，嫻雅卻掩唇偷笑。
“又不是親兒子，登不得登也就那樣。”嫻雅暗笑一聲，淑貴妃拿墨滄榆視同己出不假，可始終不是自己的兒子，榮登大典雖好，可再好血緣那道坎也過不去。
“母妃不是你想的那樣。”墨滄榆歎口氣，製止嫻雅，至少在那段最難的時候，若不是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墨滄榆在未察覺到淑貴妃那想法時以為她對自己是真心的，可一旦瞧見那扭曲的期盼，他隻覺得壓抑。
“我沒說她如何，隻是當你跟她之間出現一個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存在時，這段薄弱的血緣就會被挑破。”
嫻雅硬生生撕開墨滄榆心底的那塊疤，血淋淋的事實攤在眼前，總讓人覺得難以接受，墨滄榆攥緊拳頭，她說的是實話，隻是曾幾何時，他也如此想過，可他卻一直欺騙自己，踟躕著不肯相信。
清晨的薄霧緩緩散開了，廳堂中白薇跟墨玄瀲靜靜看著那兩人，忽然覺得如他們般離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他們已經在漩渦中心，再也逃不開了。
“王府這邊我們會想辦法周旋，但離不離得開還是要看你們的，其他的恕我們無力相幫。”墨玄瀲掃了一眼嫻雅，嫻雅微微一笑，如此便好，隻要墨玄瀲不成為他們的阻力，她就有把握帶著墨滄榆遠遠得避開這場災禍。
“嫻雅謝過皇叔，皇嬸。”嫻雅俯身行禮，墨滄榆臉上卻仍有幾分猶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