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回京
墨滄榆的到來極大的推進了案子的進展,隨著他帶兵平叛的結束,很多之前沒辦法得到的線索也都清晰起來。
牢內的周展、程先鳴見源源不斷的軍士被押送到牢內,瞬間也明白了什麽,萬念俱灰下楊廣一審問,什麽都招了。
白薇本來還覺得詫異,那兩個油尖嘴滑的家夥之前一直態度曖昧不清,一會說交待,一會兒又各種謊話,這下竟然全招了,實在惹人費解。
不過,墨玄瀲已經派人收拾起東西來,白薇才真正覺得風雨已經過去,現在他們可以歸家了。
“沒想到滄榆一來,事情就那麽順利了,滄榆真是個福星啊,你該早些來的。”白薇笑眯眯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墨滄榆,墨滄榆隻一個勁的抱著杯子喝茶,白薇看起來也不想是個刁難人的,怎麽這會偏生讓皇叔去收拾東西,是她陪自己喝茶。
墨滄榆皺皺眉,卻見墨玄瀲已經從裏屋出來,白薇揚聲問:“都安排好了?”
“嗯,等他們整理完我們就該走了。”墨玄瀲麵上也沒什麽表情,剛想順手抱起白薇,見墨滄榆在,也便按下了心頭的想法,就近坐在了白薇一旁。
墨滄榆好奇的看著兩人,心中甚是不明,白薇竟然指使他皇叔收拾東西,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想來皇上也不會虧待你。”墨玄瀲對著墨滄榆說著,對於這個跟屁蟲他也沒什麽厭棄,反倒有幾分好感,之前他們母子又幫過白薇,心中也有幾分感激。
“皇叔這說得哪裏的話,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墨滄榆放心杯子,神情卻略微一頓,繼而笑了起來,他們可不是普通人家,這句話到還真有些不合時宜了。
墨滄榆尷尬笑笑,沒坐多久便走了,白薇看了眼墨玄瀲,心中有些遺憾,若是小時候,這叔侄二人可能還沒這麽些隔閡,如今說兩句話,卻顯得生分了。
墨滄榆帶著大隊人馬先行,墨玄瀲等人腳力略慢,加上帶著人犯、物證,走得也就更慢了,比之來時差不多。
白薇因在孕期,因此多數時間跟墨玄瀲待在一起,墨玄瀲以她身子弱為由,不許她拋頭露麵,每日無聊得很,外麵的人以為是墨玄瀲寵她寵得緊,對她也不敢多加煩擾。
朝堂上,墨玄毅這幾天感覺有些有心無力,皇上這幾天似乎盯上了自己,時不時便拿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來刺自己,所說在他看來是無關痛癢,但給那些朝堂大臣的信號卻像是他得了皇上的厭棄。
“江南貪汙成災,還不知有多少清廉為民的官員被迫害,或同流合汙,或助紂為虐者不在少數,在諸位愛卿看來可有什麽良方監查?”
皇上高坐殿堂之上,俯瞰著諸位官員,殿堂下官員麵麵相覷,不隻江南各地貪汙成風,哪裏有什麽好辦法徹底根治,皇上必然也知道這點,隻是這般詢問又是為哪般?
眾臣不得不揣測起皇上的想法來,卻聽得皇上又問:“玄毅,你覺得呢?”
皇上一記問題跑拋出,周邊擔憂者、看熱鬧者不甚有之,墨玄毅眉頭微挑,卻也並無懼意,抖擻了精神,便邁出一步,躬身行禮作答。
“兒臣竊以為國民大事以民為本,貪汙腐朽之事雖不能一舉斷絕,但潛移默化也能改變,先選賢任能,再小事起提倡清廉之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長此以往定能整頓官場風貌。”
墨玄毅振振有詞,更有官員附和,皇上暗中將附和之人名字記下,心中暫且有了考量。
“不愧是朕的皇子,立足點便是天下,這長此以往玄毅治下的國家倒也昌盛。”皇上似誇非貶,可話裏話外總覺得有些不對。
墨玄毅略一思忖,“天下自該是皇上的,是臣僭越了,不過片麵之詞,還是皇上考究的更為徹底。”
皇上擺明了是在試探他,雖然不知為何他突然回過頭來試探他而不是緊盯著墨玄瀲,但現在小心些總歸沒錯,他既然想要試探自己,自己躲過就罷了,順便恭維幾句,漂亮話總不會有錯。
墨玄毅愈發小心謹慎,殊不知在皇上眼中,他已經有了更多懷疑。
“這個玄毅最近倒是不安分得緊啊,莫不是以為朕老了,控製不了他了。”退朝後,皇上再禦書房對著折子喃喃自語。
墨滄榆平叛的折子早就遞上來了,看著折子裏的內容他隻覺得心驚,一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皇子,究竟是何時竟然有了謀逆的打算,而他堂堂天子居然也受他蒙騙。
“待墨玄瀲跟滄榆回來,朕倒要看看他還有哪些能耐。”皇上合上折子,拿了朱砂筆繼續批改剩下的,陳福便立在一旁,耳觀鼻鼻觀心,時不時給皇上的參茶杯添些水,臉上卻平靜無波。
“皇上,夜深了,該歇息了。”陳福見皇上批改的差不多了,便出聲提醒皇上歇息,皇上幹咳幾聲,麵色衰老了幾分,陳福默不作聲的扶他起身,臉上劃過一絲蒼涼。
皇上也老了啊。
陳福打發半啞太監送信已經是後半夜了,他望著東麵的天空,再有幾個時辰太陽便會從東方煥然一新的升起。
“這皇位是誰坐與我何幹,隻是你既然想知道那便知道吧。”陳福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誰做皇帝在他眼裏都一樣,隻不過他也樂意順手推舟一把罷了。
“皇上差不多知道了?”墨玄毅起身給香爐裏又添了幾塊香料,整個屋子裏縈繞著一股香甜的味道,不遠處跪著的太監嗯嗯呀呀的出聲,墨玄毅臉色卻無悲無喜。
那個老東西知道又如何,墨玄瀲那邊拿不出證據不還是照樣對他睜隻眼,閉隻眼,墨玄毅扣好香爐的蓋子,這皇位本就該是他的,誰也別想搶走。
“他這會是等著證據讓我永遠翻不了身呢,想的美,別忘了,我手上還有張王牌。”墨玄毅唇角溢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伏在地麵上的半啞太監瑟縮一下,兀自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