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謀反
一行人被嚇得大驚失色,唯獨程先鳴麵色不改,似乎很是鎮靜,隻見他上前,輕輕撿起一支尚未組裝好的弓箭,仔細端詳著。
“大人且看,這箭上似乎有字。”程先鳴指著箭上模糊不清的字體,錢大人跟楊廣忙湊上前去看,但是那字體模糊,似乎像被人故意用什麽劃過,根本辨認不出那究竟是什麽字。
正在三人研究這字時,又有四處搜查的衙役來報。
“稟告各位大人,礦中已無人跡,但屬下找到了這個。”一衙役拿出一本賬簿,但是賬簿一半明顯有火燒過的痕跡,殘留了一半的賬簿也是破破爛爛。
楊廣接過賬簿,小心翼翼的翻了翻,有些熟悉的名字也在上麵,而且之前在江南處理過的官員也有一些出現在上麵。
不管是礦洞裏開采的痕跡,還是殘留下的東西,都說明這裏的確是銀礦,可是小杏說的位置明顯跟這裏不是一個地方,難道小杏真的是在說謊?
楊廣一肚子的疑問,那邊錢大人已經命令人將這些未完成的兵器清點一番,然後運回縣衙,其他的銀塊以及各種殘留的東西也一並清點運回。
“楊老弟,這次江南之行真是收獲頗豐啊,沒想到這墨朝一隅竟然藏了這麽些秘密,幸虧皇上英明啊。”
錢大人拍拍楊廣的肩膀,臉上露出一抹輕鬆,銀礦的確存在,結合之前那夥偷襲的嫌犯供詞,這件事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了,隻要將許懷抓住,一切就簡單多了。
如釋重負般錢大人喟歎一聲,不知是誰那麽大膽,竟然敢指使許懷霸占了銀礦,還製造了這些兵器,意圖謀反,若真揪出那幕後之人,自己豈不是立了一大功。
“錢大人高興的太早了,真正難啃的骨頭這才開始呢。”楊廣指了指賬本,一個碩大的名字如晴天霹靂般將錢大人震在原地。
被燒毀眼中的賬簿雖殘留了一半,但第一張第一個名字,他還是能看得清楚的,“墨玄瀲”
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賬本上,錢大人的耳邊又想起皇上臨行前叮囑的話來。
“楊大人,這.……”縱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吃了一驚,錢大人的手哆嗦了兩下,能出現在這上麵的名字定然是跟銀礦有關的,而且這人恰恰又是墨朝的王爺,甚至還就在自己身邊,想想都覺得可怕。
錢大人麵色刷白,程先鳴安排完衙役運走那些東西,剛好看到錢大人僵直著身子站在原地的模樣,不由得上前詢問。
“錢大人這是怎麽了,銀礦案這就告破了,您不應該高興才是?”程先鳴嘴角帶笑,似乎真的是在高興,楊大人捂緊了賬簿,不想讓他看見。
“錢大人是高興壞了,但是一想到牽扯到造反一事,大概覺得棘手吧。”楊廣寥寥幾句見剛剛的事情掩蓋過去,不知怎的,他對程先鳴的印象越來越壞了,絲毫不想跟他多透漏些什麽。
楊廣轉身去看銀礦裏還有沒有殘留下的證據,程先鳴似乎沒覺察到什麽,隻寬慰著錢大人,楊廣見狀,不禁冷笑一聲,他臉上的人皮麵具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扒下來呢,他真想知道原先的淮鄉縣令到底是什麽德行。
“礦洞幽深,大人小心腳下。”楊廣愈行愈深,身邊的搬東西的衙役路過總會提醒他幾句,楊廣不以為意,徑自往裏走去。
這裏的確是銀礦的模樣,可淮鄉也不可能有兩個銀礦才對,比起程先鳴,他更相信小杏的話,可如果這裏是礦洞,那小杏說的又是什麽呢?
楊廣百思不得其解,一聲“當啷”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低頭一看,一個發著明晃晃光的鐵質物體好像被他踢到了。
“令牌?”楊廣彎腰撿起躺在自己腳邊不遠的物體,入手沉重,模樣酷似令牌,翻轉過來一個赫大的“毅”字刻在上麵。
楊廣掂了掂重量,不像是假的令牌,墨朝隨侍出行為表明身份都會帶有一塊獨特的令牌,而皇族多以黃銅打造,背後刻以名號,以正身份,現在這塊令牌則是墨玄毅隨侍才會有的東西。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楊廣笑著搖頭,心髒卻突突直跳,一個銀礦總不能有兩個主人,而且身份還都如此尊貴,自己這小命到底還能不能保住了。
“楊大人是發現什麽了嗎?”洞口的光亮處,有人影閃動,楊廣眯起眼睛方才看清問話的乃是程先鳴,楊廣下意識的將剛剛的發現藏在懷中。
“沒什麽。”楊廣笑嗬嗬的從礦洞深處出來,遠處程先鳴跟錢大人已經在等著他了,“勞煩兩位同仁了,本官還未見過真正的銀礦,剛剛看得入神了。”
楊廣摸了摸懷中的令牌,現在不清楚的事情越來越多,他還是將這令牌的事情壓下來,待事情明了一些在說不遲。
“這銀礦雖好,但也是皇上的,你可不要跟許懷犯同樣的錯誤啊。”錢大人戲謔一笑,招呼著回城。
程先鳴查看了一番沒有遺漏的東西,也跨上馬去,楊廣跟在後麵,隻覺得身上沉甸甸的。
從楊廣一行人離開,白薇就覺得隱隱有事情發生,眼皮也一個勁的跳個不停,她本以為是擔心墨玄瀲的緣故,但見墨玄瀲除了臉色蒼白,似乎也沒什麽大礙。
“他們怎麽還不會回來,不知那銀礦到底找沒找到。”白薇伏在桌子上,精神懨懨的,墨玄瀲寵溺的把玩著她垂在桌上的頭發,讓她稍安勿躁。
“恐怕有什麽大發現吧,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也是正常的。”墨玄瀲意有所指,墨玄毅把他引出來不可能讓他毫發無損的就回去,恐怕真正的暴風雨還在後麵。
外麵的天空逐漸陰了下來,有幾分暴雨的趨勢,墨玄瀲笑笑,看來是真的要變天了。
回程中,楊大人在轎子裏拿著令牌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他知道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黨派之爭中,兩大皇族對壘,他一個小蝦米能做什麽,不過力求不要波及到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