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連環計
那人話音剛落，便見錢大人將手中的茶杯抖在了地上，“啪”的一聲，茶杯掉在地上，杯身摔得粉碎，隻有茶蓋子，咕嚕嚕的滾遠了，在遠處轉了幾圈後停下。
“你說什麽？”錢大人臉上的肥肉抖了抖，麵色蒼白，真相終於浮出水麵了嗎，錢大人又驚又喜，落在楊廣眼裏，簡直蠢透了。
“大人不知，我們為了還死去的百姓一個公道，暗中查了不少東西，那許懷逃出淮鄉後卻在京城中出現，我們縱然膽子再大也是不敢在京城中動手的。”
一個人咬牙切齒說著，若不是楊廣看穿了他們之前的謊言，幾乎要確信他們說的是真的。
“許懷在京城中隻找了一個人，而那人就是墨王爺，墨玄瀲。”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錢大人再度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也確認了許懷身後的人就是墨玄瀲。
楊廣讓衙役將錢大人摔破的茶杯收拾起來，對他們的話不置可否，而他的不在意被那兩人看在眼中，不禁有些焦急。
“大人可是不信？那許懷現今還在墨王府中，大人若不信，盡可以去查。”那兩人語氣急迫，楊廣點頭，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他倒也想查查墨玄瀲究竟怎麽了，竟然在這種窮鄉僻壤中被人這般死咬住不放。
“你們最好保證你們說的都是實話，否則……汙蔑王爺，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錢大人瞪圓了眼睛，像是在警告他們，他們忙伏在地上，連連磕頭，滿臉的惶恐。
“大人明鑒，明鑒啊，我們句句屬實，大人盡可以去查。”兩人被侍衛帶了下去，漸遠的聲音讓楊廣煩不勝煩。
這兩人故意歪曲事實，還一個勁的想往墨玄瀲身上潑髒水，若不是他心思縝密些，真被他們繞進去了，楊廣歎口氣，再抬頭，便對上錢大人一心為民除害的眼睛。
“楊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你看我們要不要……”擬封折子上報，後麵幾個字還未出口，楊廣惡狠狠地一個眼神就丟了過來，嚇得他一個哆嗦打出來，把後半句生生咽了下去。
“事情還沒查清楚，急什麽，而且墨王爺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楊廣白了他一眼，僅憑幾句謊言似的證詞就像把墨玄瀲拉下水，錢大人也太天真了。
楊廣搖搖頭，示意侍衛把其他的殺手也帶上來，仔細審問，帶上來的殺手，無一例外都想自盡，雖說有的攔住了，但還是有幾個沒能留下活口。
“你是說你也是平民？”楊廣一連審問了幾個，那幾個人的供詞跟前兩個沒什麽差別，隻是將故事說的更生動形象了，還一個勁的去慫恿他去查許懷，楊廣揉揉額角，擺擺手，讓侍衛把他們都帶了下去。
“這麽多人都這樣說，難道這供詞還不夠還原整個案情嗎，很明顯就是許懷私心作祟，墨玄瀲為其撐腰分贓，楊大人，你還猶豫什麽！”
錢大人在一旁聒噪的厲害，楊廣堵住耳朵，嘴裏嘟嘟囔囔，“三人成虎，果然三人成虎啊。”
“楊老弟，你說什麽，我沒聽清。”錢大人見他嘟囔了什麽，忙追上去問，一來二去，天都已經大亮了。
天光剛剛泛起白來，一個人影便急匆匆的衝進了縣衙，楊廣正四處躲著錢大人的碎碎念，一不留神，險些踩到衝過來的人。
“楊大人，錢大人，你們沒事吧？”程先鳴急匆匆的跑來，額上還掛著幾滴冒著熱氣的汗珠，楊廣打了個哈欠，知道他是得到昨夜遇襲的消息了，“勞煩程大人操心了，雖說昨晚沒睡好，但好在把那些小毛賊一個不剩的都逮住了。”
說到“一個不剩”，楊廣細細觀察著程先鳴的神色，隻見程先鳴隻是閃了閃眸子，對這段話卻沒什麽過大的反應，楊廣不禁懷疑起來，難道他真的如那些刺殺他的人所說的，其實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縣令？
“那就好，在我這裏出了這樣的事情，著實是我疏於管理，還望二位大人見諒。”程先鳴躬身行了一個大禮，錢大人忙把他浮扶起，嘴裏還不停說著“使不得，使不得。”
楊廣沒錢大人對他那麽多的好感，隻覺得他宛如披了一張人皮，而那人皮下的真麵目，卻令他看不清楚。
三人正寒暄著，白薇跟墨玄瀲也從縣衙大門走了進來，見三人在外麵站著，不禁揚聲：“三位大人在這幹什麽呢，何不進屋討論。”
白薇搖著扇子，眯著眼睛看向幾人，搖了幾下，將扇子合住了，“昨夜的案子大人審的怎麽樣了，可有什麽發現？”
白薇笑著看著楊廣跟錢大人，前者一臉坦然，後者卻有意躲閃，難道昨晚的審問又出了岔子，白薇眉頭輕皺，墨玄瀲卻像看出了什麽。
“大人還有要事，你就別添亂了，若有什麽需要本王幫忙的，幾位既盡可以開口，本王定然鼎力相助。”
墨玄瀲笑笑，拽著白薇往一邊走去，白薇皺著眉頭，抽出她的手來，“我怎麽添亂了，他們昨晚肯定審問出什麽來了，不然不會一大清早就聚在一起。”
白薇心裏有些不安，淮鄉不是置身事外的武陽，這裏情況複雜，而且又是墨玄毅設下的陷阱中心，一個不察就會落入陷阱，一旦不能翻身.……
“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也躲不掉。”墨玄瀲揉揉她的頭，眼裏滿是寵溺，她的擔心他當然知道，但船到橋頭自然直，墨玄毅既然敢設計他，也就該有失敗的覺悟。
墨玄瀲的眸中積攢起狂風暴雨般的暴戾，但觸及白薇卻又轉眼散盡，化作滿腔柔情。
“王爺，且慢，本官有一事相問。”楊廣喊住離開的墨玄瀲，揚聲問他，“王爺，可對許懷這個人有印象，聽說他是王爺的舊交？”
話音一落，錢大人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他還要自己謹言慎行，怎麽轉眼間，自己先得罪起王爺來。
錢大人忙去拽楊廣的袖子，卻見程先鳴也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楊廣，兩人還未回過神來，墨玄瀲卻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