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隱瞞
小丫鬟怒視著楊廣，楊廣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一旁的程夫人連忙製止她。
“小杏，不得對大人無禮。”程夫人咳了幾聲，小杏連忙給她順氣，不情不願的白了一眼楊廣。
楊廣摸摸下巴，心中已然有數，“本官無意冒犯，夫人身體有恙，本官也不再打擾，還望夫人保重身體。”
楊廣起身安撫了幾句，轉身欲要離開，程夫人見狀不禁麵上似有擔心，難道是她冒犯到楊大人了，程夫人蹙起眉頭，他比程先鳴的官階不知高上多少，若將他得罪了，那老爺豈不是.……
“大人且慢，我家老爺馬上回來，要不您……”程夫人多加阻攔，楊廣卻搖搖頭，他本就是趁程先鳴不在，來這裏確認一件事情的，若程先鳴回來，還不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楊廣推辭一番，借口說不便叨擾夫人，便顧自離開了。
“夫人，老爺回來了。”楊廣離開沒一會兒的功夫，程先鳴便急匆匆得回來，進門正巧看到程夫人一臉愁容，不禁大怒。
“楊大人人呢？”程先鳴左看右看，沒看到楊廣的身影，心中惴惴不安，藏在麵具下的真麵目也露了出來。
“他，他回去了.……”
“什麽，你難道就不會把他留到我回來嗎，你沒亂說話吧。”程先鳴臉色猙獰得可怕，額上青筋爆出，好端端的楊廣來這裏幹嘛，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程先鳴一臉怒容，身邊的小杏心有不平，老爺每次都把錯怪在夫人身上，夫人身子本來就弱，被他嗬斥一番難免不會心有鬱結，不然身上的病早就好了。
小杏小心翼翼的護著程夫人，之前她魯莽頂撞了老爺，連累夫人一起受了罰，這次她斷不敢再出聲了。
“老爺，楊大人專門來探望夫人的，沒幾句話就走了，大人勿惱。”小杏垂著腦袋輕聲回答，夫人性子軟，對老爺向來逆來順受，若是她不幫著辯解幾句，估計老爺又要不高興了。
小杏的話讓程先鳴冷笑一聲，那老狐狸有那麽好心，探望她，他又跟她不熟。
“你們都聊什麽了，不會把老爺的底兒都揭出來了吧。”程先鳴眯起眼睛，露出一絲狠意，小杏打了個哆嗦，程夫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先退下。
小杏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陰冷的老爺，但她又擔心夫人，糾結的神態落在程先鳴眼中格外紮眼。
“趕緊滾！”程先鳴一巴掌拍了過去，小杏一不留神被打了個趔趄，肩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抬眸對上程先鳴滿是怒氣的眸子，心中一慌，趕忙退了下去。
“老爺您這是做什麽，小杏也沒做什麽？”程夫人扶著椅子的扶手猛咳了兩聲，程先鳴一臉嫌棄的捂了捂鼻子，這個藥罐子怎麽還不死，占著他正房的位子就是不放，若不是祖上有不得休妻的規矩，他早把這個累贅扔掉了。
“要咳到別處咳，別髒了大廳，楊廣都跟你說什麽了？”程先鳴撩起袍子坐在一邊，看著程夫人的眼裏滿是厭惡。
被程先鳴這樣說，程夫人心中自然不好受，可也隻能忍著，她強撐著不讓委屈的淚水落下來，身形卻晃了晃。
這麽多年了，自從他直接在文吏的位置上直接被提拔成縣令，性子愈發肆無忌憚，對她的感情也越來越淡薄，動不動就衝她發脾氣，她以為他是個有野心的男人，卻不想位置越高，膽子愈大，所行之事風險也越來越大。
“楊大人隻是探望我一下，本就是我抱恙在身，沒能出城去迎接他們，反而楊大人還大人不記小人過的來探望我，著實是個好人。”程夫人眸中掠過一絲哀傷，她的夫君總是疑神疑鬼的，把所有人都當成壞人來看待，這對他的仕途也是極其不利的。
“好人，你看誰都是好人，之前的許懷不也是你看好的，結果呢，不是倒打一耙。”程先鳴冷笑一聲，扯了扯領子，露出一道極深的傷疤，程夫人按下心頭的怒火，咬咬牙，想說的話終歸沒有說出。
“若老爺沒有錯，許懷斷不會以德報怨，你做的那些事……”程夫人伸出手指，指尖微抖，他在外麵做的事情真以為她不知道嗎，她隻是不想管而已，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也虧他能做的出來。
“你快些收手吧，早些收手做個好人.……”程夫人眼眶隱隱泛紅，他們膝下一直無子，她覺得就是因為他壞事做得太多，上天給他的報應。
“好人，你是想要我死嗎？”程先鳴推了程夫人一把，身子本就虛弱的程夫人一下子坐在地上，程先鳴居高臨下得看著她，露出一絲邪笑。
“我怎麽就不是好人了，養了個藥罐子這麽多年，連無所出我都不計較了，你就該知足了。”程先鳴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坐在地上的程夫人失聲痛哭，她早該知道程先鳴的可怖，可她居然還對他心存幻想，他怎麽能這樣對待她！
程先鳴揚長而去，聽見哭聲的小杏急匆匆趕來，看到夫人一臉狼狽的坐在地上，隻覺得鼻頭一酸，她家夫人未出閣前也是府內的掌上明珠，怎麽嫁給了老爺後，偏落得如此地步，一抹心酸浮上心頭。
“夫人.……”小杏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程夫人哭的直打嗝，眼神卻暗淡無光，程先鳴剛剛說的“無所出”三個字像一把利刃，直直戳進了她的心頭。
“不管老爺說了什麽，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大夫說了，您的身子再經不起情緒的起落了。”小杏急的直哭，程夫人卻抹了把眼淚，淚痕未幹下還掛念著程先鳴。
“剛剛老爺問我楊大人來的目的，我忘記跟他說一件事，那楊大人不知怎麽誤會我身邊有侍衛伺候，你跟老爺說一聲，莫不是他有什麽安排？”
楊廣那句話令人生疑，她知道程先鳴不會做什麽好事，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夫君，她不能連累他出事。
程夫人眼神灼灼，小杏攥緊了拳頭，努力按下心頭的怒意，老爺如此對待夫人，夫人為何還要如此掛念他，她若是夫人，才不會如此顧及老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