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劉安之死
官倉無糧,那放置的會是什麽,搶了商賈的船隻又是為哪般,還有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銀子,楊廣背過手去,漸漸陷入沉思。
劉安在暗地裏到底搞得什麽鬼,讓他腦袋都大了,楊廣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起白薇的話就覺得懊惱,那個小白公子就會裝神弄鬼,她若知道什麽,明明白白得告訴他多好。
楊廣在房間急得打轉,白薇跟墨玄瀲卻窩在一起悠閑得喝茶,吃糕點。
“你非要賣關子嗎,直接跟他們說不就好了?”墨玄瀲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糕點渣子,看她吃的香甜,也不禁拈了一塊,細細品味。
江南的糕點種類繁多,白薇似乎對這些小糕點喜歡的緊,他便打發人多買了些回來,看白薇吃得高興,不禁想著回京的時候帶一兩個江南廚子回去,專門給她做些小糕點。
“說了他們就會產生依賴,到時候查起案子來可就麻煩了。”白薇放下手中的糕點,轉而去拿茶杯,他們這裏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墨玄毅耳朵裏去,到時候墨玄毅定會把矛頭對準墨玄瀲,而一舉多得的方法就是直接甩鍋給墨玄瀲,坐實之前的罪名。
“你可別忘了,這次江南之行的原因,皇上對你是幕後主使者的事情半信半疑,這次墨玄毅為了給你坐實這個罪名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淡淡的茶水入口,茶香瞬間席卷整個鼻腔,白薇滿足的喟歎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墨玄瀲這次不惜將自己的尾巴露出來就為了引他上鉤,這次他是鐵了心的要置墨玄瀲於死地了。
“墨玄毅這會估計已經坐不住了,他怕也沒想到劉安會做這麽多蠢事,發黴的官糧一不小心把最重要的線索露出來了。”
墨玄瀲笑著搖搖頭,若他沒猜錯,墨玄毅的本意是想要他無功而返,隻要在最後淮鄉銀礦上點一點他是銀礦背後的主人即可,可沒想到,在一開始就被劉安捅了個窟窿來。
兩人說說笑笑,一派輕鬆,而另一邊的劉安卻顯得極其窘迫。
“您可得救救我啊,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牢中的劉安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淩亂的頭發哪裏還能看出半分官員的感覺,一身的官袍也早已褪去,隻餘一身髒的不成樣子的白色裏衣。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麽,主子的計劃都因為你……”陰暗的角落裏有人聲傳來,語氣中壓抑的怒氣令他的聲音沉重的嚇人。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自作聰明,可是你若是不救我,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劉安看上去狼狽極了,可神色卻與人前不同。
他之前會有恃無恐的耍小聰明也是知道自己會有驚無險,畢竟這裏可有一個與他乘一條船的人。
“張權你別忘了,咱們可是綁在一起的,我要是有什麽事,你也好不到哪去吧,趕緊把我弄出去,不然主子那邊你也不好交待。”劉安嘿嘿一笑,微微發黃的牙齒看上去令人作嘔。
“你膽子倒是愈發得大了。”寂靜在牢中蔓延,被烏雲遮蓋的月光逃逸出來,透過牢窗映在角落裏的人身上。
玄色的官袍上落下點點月光,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劉安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張權你什麽意思,你……唔……”劉安掙紮著,一個人影卻往他口中塞了什麽東西,並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強迫他吞了下去。
“主子不喜歡不守規矩的人。”
“吱嘎”一聲,牢門從裏麵被人打開,身後劉安死命扣著自己的喉嚨,不斷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試圖將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死人才會保守秘密,至於已經壞過規矩的你,最好帶著秘密成為一個死人。”張權拍拍身上的塵土,大步走了出去,而劉安依舊維持著扣喉嚨的動作,瞳孔卻漸漸潰散。
“不好了,劉大人自殺了!”
獄卒慌慌張張得跑到楊廣跟前,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話讓楊廣聽不真切,“你說什麽?”
“大人,不好了,”獄卒雙膝跪地,臉上滿是驚恐,“劉大人,呸,劉安自殺了……”
話音未落,錢大人和張大人已經匆忙趕來,麵上也是一派嚴肅,楊廣眉頭一蹙,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劉安為何這時候自殺呢?
楊廣本想隨著兩位大人先去稟告墨玄瀲,結果張大人卻攔住了他,“楊大人且慢,待看過這個再去稟告也不遲。”
張大人執意帶著楊廣先去牢中查看劉安的情況,楊廣思忖一會兒,覺得出自刑部的張大人更會應對這些事情,也便點頭同意,但看錢大人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楊廣卻嗅出了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推開牢門,一陣腐臭的味道襲來,楊廣和錢大人不禁掩了掩鼻子,唯獨張大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無動於衷的繼續往裏走去。
“兩位大人且看。”張大人麵無表情的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劉安,嚇得錢大人後退一步,他還沒見過死人呢,現在見到劉安的死狀,隻覺得駭人。
楊廣則淡定許多,他上前查看一番,見劉安麵色青紫,一副中毒的模樣,心中有了計較。
現場毫無爭鬥的痕跡,劉安又是中毒身亡,看起來的確像是自殺,可事實真的如此嗎?楊廣捂著口鼻,思緒萬千,張大人卻開了口。
“楊大人看這裏。”
張大人掰開劉安握緊的左手,錢大人嚇得轉過頭去,楊廣好奇得看了一眼,卻見掌心中似有血色。
“這是什麽?”楊廣瞪大雙眼,見張大人掰開的手掌中有一個用血寫成的“瀲”字,血跡幹涸,暗紅色的紋路依稀能夠看得清楚,那赫然出現的字讓在場的幾位大人都楞在原地。
“看來劉安可不是自殺那麽簡單。”張大人鬆開劉安的手掌,拿出帕子輕輕擦了擦手,楊廣跟錢大人麵麵相覷,心中有個答案隱隱浮現出來。
一個“瀲”字說明不了什麽,可能在大牢中進出自如,甚至行凶的人,隻有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