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京
“你這是怎麽了?”白微雖然不解,但是看她的樣子倒也憨態可掬,有幾分可愛。
“桃蘇隻是覺得,小姐明明是女兒身,卻要受這樣多的苦。”
白微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彎起了嘴角:“我們墨朝,從前也是有許多規矩的,不準女子幹這個,不準女子幹那個的,但是白家出了第一位女將軍,先帝十分的賞識,所以後來,原本隻有男子才能幹得事情,女子有能力,也可以在外拋頭露麵。”
桃蘇拿小碗舀了熱水澆在她的肩膀上,久違的舒適的感覺讓她快活的打了一個小顫。
“這機會是先祖受盡千辛萬苦爭取而來,甚是難得。而且,和那些喪命關外的將士們比,我已經算是很幸運了,還能坐在這裏和你說說話……”
白微說著說著,眼神就開始發散,那些將士裏有的人還很年輕,稚嫩的一張小臉,就像是鄰居家的弟弟一般。
“是桃蘇不好,是桃蘇勾起小姐的傷心事了。”
白微笑一下說:“無妨,生死有命,為國而死,是光榮的事情。王爺快到了麽?”
“剛才有人來報,說是王爺不出三刻就到了。”
許久未見,不知他好不好?
白微梳洗完畢,把頭發簡單的挽了起來,兩鬢的發絲隨意的散著,穿一件素色的長裙,坐在房間裏等他。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其實自從她重生以來,她就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獨屬少女的那種嬌憨,雙目中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以前她出征,都是跟隨父親,也從未離開過京中一年,這一仗打下來,風吹日曬,她的臉都不似從前那般好看了。
雖然她不是在意皮相之人,可是現在大業未成,這皮相,恐怕是還有用處。
“小姐,王爺來了。”
“快請進來!”
白微整理了一下頭發,正準備起身去迎,王爺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墨玄瀲一見白微,二話不說就走上前來,用力的抱住了她,腦袋搭在她的頸窩裏,狠命的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他這麽一來,讓白微那句“王爺,好久不見”,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
“王爺?”
墨玄瀲一直抱著不鬆手,過了好半天,白微才試探著叫他的名字。
“隻不過時隔一年,我的王妃就忘記了我的名字麽?”
白微會心一笑,出聲喚他:“玄瀲。”
不是墨玄瀲不肯把她從自己的懷中放出來,隻是該死的,他隻是抱了她一下,竟然紅了眼睛,他覺得有些丟人,堂堂七尺男兒,竟因為一次重逢如此激動。
這一輩子,找不出來第二個能讓他情緒波動如此大的女人了。
最終墨玄瀲還是鬆開了手,看著懷中的女人,臉上添了許多滄桑,他心疼的捧著她的臉頰,原本應該是他去受這個苦的,卻因為皇上忌憚自己的勢力,隻能叫自己的妻子去吹風打仗。
“玄瀲是不是覺得微微變醜了?”一直被他那樣盯著,白微隻覺得渾身不自在,他在這京中倒是一點都沒有變,反而越發的好看了。
皇上和王爺同父異母,偏偏皇上的長相平淡無奇,可是王爺卻生的如此的俊美,由此可知王爺的生母必定是比他要好看上一百倍的美人。
若不是如此,王爺不會平安的瀟灑至今了。
“不管微微變成什麽樣,在我心裏都是最好看的。”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個,原來天下男子哄女人的話都一樣,並沒有因為王爺是王爺,而有什麽差別。”
“哦?你何時聽過別的男人哄女人的話?”墨玄瀲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的臉。
白微眼珠子一轉說:“我看爹爹就是這樣哄娘親的啊,白家是普通人家,說話自然不比帝王家那麽講究。”
“這原本就是用情至深的人從心底裏流露出來的話,世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一樣,旁的我不知道,隻知道白父白母感情頗深。”他說著就牽起了白微的手。“我們可不能比他們差呀!”
“一年不見,王爺的嘴皮子是越發的好使了。”
墨玄瀲看著她的眼睛說:“一年不見,微微可知道我是如何熬過這相思之苦的?”
白微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竟被裏頭的光震懾住了。
這一世她選擇與王爺成親,是因為知道他並非酒肉臨池的凡人,而且喜好顏色,自己的求婚,他定會答應。
白微這一世已經篤定自己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感情,墨家的男子,她一個都信不過。
可是現在看到他眼裏的光,竟然叫她有些動搖了。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人,站在她對麵的這個男人,恐怕是真的對她動了情。
“白微也時時刻刻念著王爺,記掛著京中。”
墨玄瀲聽了她的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眼中的神彩就好像是流光溢彩一般。
他又俯身抱了抱白微,開心的說:“你看我,進門隻顧著說話了,快坐下,皇上前些日子剛得了新進貢的好茶,叫人給我拿過來幾罐,你快嚐嚐。”
白微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果然是清香撲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隻是這花香味極淡,不仔細聞,是聞不出來的。
其實白微還是有些心虛的,她一回京就趕回了白家,到現在也沒有提回王府的事情,但是王爺就好像是沒事人一樣,隻是彎著眼睛看她喝茶。
“王爺再這樣看我,隻怕是要在我身上,瞧出一個洞來了。”白微打趣著說。
“你在關外,還好麽?”墨玄瀲這才不好意思的收了收目光。
提起關外,白微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她把軍中突發瘟疫的事情和墨玄瀲講了,墨滄瀟如天神一般降臨的事情就沒有多講,這已經是京中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臨行前白微千算萬算,最終還是沒有算計過皇上。
現在功勞和風頭全被墨滄瀟那個不上道的廢物給搶了,她怎麽能不生氣!
“其實,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