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匯合
一個將士來報說當是在安城休正的將士們都趕了上來。
白微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想著一會兒就可以見到燕三娘了,哪裏還吃得下飯。
等到人群走進,她環顧一圈竟然沒有發現燕三娘的身影,直到一個個字不高的將士走到她麵前,喊了一聲“小姐”,她才認了出來。
她穿著將士們的鎧甲,臉上抹了黑泥,不開口的話,竟然一點都認不出來是個女子。
白微激動的抱了她一下,又握住她的肩膀細細的端詳:“你的傷好利索了麽,趕了這麽長時間的路,累壞了吧?”
“三娘沒事。”
短暫的激動之後,白微安排剛來的戰士們歸隊,燕三娘就跟在白微的身邊,寸步不離。
現在墨朝軍隊處於弱勢,天黑以後便不再生活,埋伏在山丘的陰麵,靜觀其變。
白微和墨滄毅坐在一起商定戰略,他看了一眼坐在白微身邊的燕三娘,淡淡的說:“姑娘的傷倒是好的快。”
“多謝當日二皇子救命之恩。”燕三娘低頭行了個禮說。
“有什麽謝的,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知道周城的糧草在哪個方向,說到底,還得是我謝你。”
“三娘不敢。”
白微瞅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就轉頭問三娘:“你來的時候可遇見墨朝的將士?”
“在安城的時候就聽說軍中突發瘟疫,就從安城買了一些藥材帶過去,軍醫說有了這些藥材,不到半月,剩餘的將士們便可以趕上來了。”
白微點點頭,如今與燕三娘一同來的將士有千餘人,可是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
實在不行,也剩下最後一條路了,就是硬碰硬。
墨滄毅也是這樣想的,周城也不清楚他們的實力如何,倒不如他們主動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明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啊。
天邊剛剛泛起一點魚肚白,墨滄毅和白微就帶領將士們對周城的軍隊進行偷襲。
白微騎著戰馬,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以飛快的速度衝向敵營。
“瘟疫?”墨玄瀲一下子坐不住了,端在手裏的茶都撒了一身。
蘇葉說:“千真萬確,是前方回來的人帶回來的消息。”
“白微可還好?”
“夫人沒事。”
那就好。
墨玄瀲不知道在心裏重複了幾個“那就好”,如果白微有事情的話,他現在可能會立刻策馬奔向關外。
“可是軍中的將士病倒了一大半,看前方的情況,恐怕是不大好。”
“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人已經捉到了,現在在小屋裏關著呢。”
墨玄瀲來到小屋,一個已經遍體鱗傷的男人被捆在行刑架上,眼睛被打的已經腫到睜不開了。
他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小廝就端起一盆涼水澆了上去,男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抬頭看了墨玄瀲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是誰派你去送酒的?”
墨玄瀲的聲音冷的就像是在冰窖裏浸過一般。
那人的口裏塞著皮帶,墨玄瀲一揮手,示意人把皮帶取下來。
旁邊的小廝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大聲說:“王爺問你話呢,快說!”
那人看著墨玄瀲冷笑一聲,嘴唇一動,蘇葉立刻衝上前去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竟然還想咬舌自盡,怕是你沒有這樣的好命!”
然後拿過皮帶,又緊緊的箍在了他的牙齒間。
墨玄瀲展開手裏的扇子,輕輕的扇著,說:“你對你主子倒是忠心耿耿,可惜你眼瞎,跟錯了人,你在這裏受苦,他也不知道來救救你。”
那男人隻是垂著頭,連個聲響都不出。
旁邊的小廝拿起炭火盆上烤的通紅的烙鐵,就往他的大腿上摁上去,那人的喉嚨間發出陣陣嘶吼,昏死了過去。
墨玄瀲叫人繼續用冷水把他澆醒,語氣淡淡的說:“淩遲吧。”
剛才還一副英勇就義樣子的男人眼中瞬間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雖然墨朝的律法中寫明了禁止濫用私刑,可是在這王府的深處,誰又會知道呢?
蘇葉其實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王爺會用極刑對待一個小小的下人。
大概是因為這次差點波及了王妃,才會引得王爺這樣吧。
旁邊伺候的小廝也是好像沒聽清一般,楞在原地。
蘇葉說:“還愣著幹什麽,王爺剛才說的話沒有聽清麽?”
小廝這才不敢怠慢,拿出刀子來。其實那人的大腿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幾乎是無處下刀。
但是王爺看著,小廝隻能咬著牙,伸手割下了一塊肉。
在王府中行刑,自然不必那麽講究,隻要達到讓犯人痛楚難忍的目的就好。
所以直接照著全身神經最敏感的大腿下手,那人渾身都在顫抖,不停的抖動著。
旁邊的蘇葉都看不下去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手心裏全是汗。
這房間並不大,都感覺男人的喉間的嘶吼聲就在耳邊,濃重的血腥味湧進鼻孔裏。
可是看一眼王爺,就好像是沒事人一樣,靜靜地看著,就好像是眼前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畫,看的叫人乏味。
“我說……我說……”
男人含糊不清的說,墨玄瀲立刻抬手叫人聽了動作。
其實那男人也知道自己說了也是難逃一死,可是免得受這樣非人的痛苦。
他自然是應該忠心護主,可是在這重刑之下,他也隻是一個人普通人,再也支撐不住了。
“是誰指使你的?”
“將軍,您先休息一會兒吧。”
白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手中的地圖,胳膊上被砍開了一條大口子,已經被燕三娘包紮好,上麵印出殷紅的血跡。
“無妨,你先去照料重傷的將士們吧。”
白微讓軍醫把湯藥放在桌子上,墨滄毅的身子本來就沒有好利索,還是虛弱的很,衝前線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肩頭上。
可是這樣殺敵三百自損一千的法子是斷斷不能再用了,現在和周城也交過了一次手,大概是能把他們的狀況摸個大概了。
自從爆發瘟疫之後,白微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心裏早就擰成了一團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