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等鎖龍人一係列行動,並未引起長生道的重視。其行動背後的真實目的,長生道監視者也未曾有絲毫察覺。消息很快傳上了西山,就連劉洋看了這些消息後,也不以為然,並未把今夜鎖龍人的行動當回事。但轉念一想,劉洋又隱約覺得此事並不簡單。引出來劉洋想到若有端倪,必定在陣眼之上。立刻傳書監視者們,命其立刻細細查看陣眼。可惜晚了一步,木已成舟。鎖龍人在陣眼上,悄然布下的法陣與城中風水大陣,已然不分彼此。長生道的監視者,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了。】
“劈啪”一聲脆響,從劉洋身前石案的燈台中燈芯上發出。
伴隨著幾點火星的迸射,豆大的燈火,跳了一下。
麵色專注起來的劉洋,再次拿起了監視者送來的傳書紙條,在燈火下展開,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微微皺眉的劉洋,把每個字每一句話,都反反複複的細細斟酌後,忽然覺得更是不對勁了。
具體哪裏不對勁,劉洋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他認識的木青冥表麵上嘻嘻哈哈,裝的跟一個庸才一樣平淡無奇,暗地裏卻是很務實的,做什麽事情,都會帶著一定的目的性。
可從長生道監視者們的上報傳書內容來看,今日木青冥和鎖龍人的種種行為,妙筆和妙天似乎隻是為了去巴結一下戚高而已。
而木青冥也隻是去看看戲而已。
以劉洋對木青冥的了解,這種俗世之事木青冥也不是不會做,但這麽沒有任何原因就去做了,不像是木青冥的風格和性格。
問題就在這裏,讓劉洋起了疑心。
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那張紙條,沉思了起來。
劉洋絞盡腦汁,想要透過這些僅有不多的線索,來推測一下鎖龍人今日種種行為的背後,隱藏了什麽對於他來說,是不可告知的目的?
不知不覺間,劉洋已經沉思半晌。可左思右想,他也不明白,木青冥今日此舉的背後目的是什麽。
但心中多疑,卻未因此消散。
不過,劉洋很快又想到了,如果木青冥有什麽行動,很有可能就是在城中大陣上做什麽手腳。
因為城中大陣,關乎著鎖龍人們很多的利害關係。
若是如此,隻要細查陣眼,必定能查到一些端倪的。
想到此,劉洋抱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態,研磨後提筆起來,在鋪開的無字白紙上寫下了一道給山下監視者們的命令。
這道命令很簡單,就是要監視者們立馬前往城中大陣的陣眼上去仔仔細細的勘察一遍。
如果有出現什麽異樣,要立馬及時上報給他知道。
寫好命令的劉洋,放手下手中那支用翠玉做成了筆管的毛筆。
他隨之站起身來,拿來一根細小的竹筒和蠟燭。
再坐回了石椅上的劉洋,把墨跡已幹的紙條拿了起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卷了起來後,放進了竹筒裏。
然後點燃了手上的小半截蠟燭,輕輕一斜後,慢慢的滴下了幾滴白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竹筒口出,將其封住。
劉洋接著吹滅了蠟燭,手捏一個手訣,食指指尖泛起一點赤芒。隨著劉洋手指一點竹筒,那點笑笑的赤芒,立即融入了竹筒中,化為一個殷紅如血的詭異符篆,浮現在了竹筒上。
一陣陰風憑空而起,回旋後散去。
竹筒上的符篆也在陰風之中閃爍一下。
紅光乍現後轉瞬即逝,那個符篆也隨之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放下了竹筒的劉洋抬手起來,輕輕地拍了兩下。
清脆的掌聲響起後,對麵的厚重石門,緩緩的移開。
石室外的火光,一點點的湧了進來,漸漸地驅散著石室裏的黑暗。
門後地上,被門外火把和油燈的燈火完全照亮。
門外的守衛,大步走了進來,站到了石案前,抱拳行禮。
“發出去,刻不容緩。”劉洋把再次拿起來的竹筒,拋給了對麵的守衛。
守衛倏地伸手向前,寬厚的手掌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竹筒之時,劉洋又吩咐道“有什麽山下的消息傳來,一定要第一時間送來我這裏。”。
那個擔任守衛的教徒記下,應了一聲,轉頭出了石室。
厚重的石門在不久後又再度緩緩移動,關了起來。
劉洋所在的石室之中,再次昏暗了下去
夜貓子幾隻,在陣眼所在的那條小巷子裏,邁著優雅的貓步遊蕩,無所事事,又悠哉得很。
黑暗籠罩著的小巷子裏,有陰風陣陣,在夜幕之下吹拂而過。
尖銳的呼嘯聲聲,穿過狹窄的小巷。
那幾隻野貓,伴隨著風聲,一躍而起,竄上了小巷邊上的一處院牆。在這個牆頭草已經枯黃的狹窄院牆頂上蹲坐下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起前爪,無所事事地舔舐起掌心小肉墊來。
與此同時,兩道人影,伴隨著陰風鬼鬼祟祟的竄入了巷子之中。
速度極快,兩個人影都是一步數丈,如流星落地一般,轉瞬而過,飛掠向前。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這兩道人影已經來到了陣眼邊上,一處屋子外的牆角下站定,依舊氣不喘臉不紅,身上沒有點滴汗珠,呼吸還是那麽的均勻。
來人正是劉洋手下,已經所剩不多的監視者。
接到劉洋命令,趕來探查陣眼的。
這兩個監視者才站定,另一個監視者,那個體內有著兩個魂魄的老丁,就從他們身邊不遠處的黑暗之中,緩步走了出來。
“你們不是回去了嗎?”老丁看了看四周,站在兩個監視者身邊,低聲的問到。
夜已深,這條小巷裏隻有他們三人。住在巷子裏的家家戶戶早已入睡。寂靜的小巷裏,也隻有陰風吹過後留下的尖銳風聲。
但老丁體內的那個魂魄,始終還是警惕的環視著四周。
而且,他們三個監視者都站在牆角下的暗影之中,隨時做好匿跡咒藏身起來的準備。
“教主有令,讓我們來查一查陣眼有沒有異樣,查一查大陣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其中一個監視者輕歎一聲,好像因為劉洋這到命令而不滿,也不由得埋怨了幾句“這大晚上的,也不讓好好睡個覺,偏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正說著,冷風吹過,這個監視者索性把雙手,互 插 進了袖子裏,把雙手如環抱一般,橫在了肚子上。
“老丁。”另一個監視者,注視著不遠處的小木屋,輕聲問到“你折返陣眼後,有人來過此地嗎?”。
那間簡易的小木屋裏,就是陣眼的所在。
一口老井,一口明朝時就立起來的老井。
一切都沒有變化,一切都和過去一樣。
那個叫老丁的監視者,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番。
他從沙臘巷折返,到此地繼續監視有一段時間了。在此期間,別說是人了,就連遊蕩在這條小巷子裏的野貓,都沒有靠近過陣眼。
於是,老丁默然搖頭可幾下後,也輕聲說到“沒有啊。”。
“那教主忽然讓我們來探查什麽?”環抱著雙手的那個監視者,皺眉疑惑間輕聲嘀咕道“我還以為,是老丁你發現了什麽,上報道教主那裏去了呢。”。
“行了別牢騷了,我們快去看看,早把差事做完早回去睡覺。”另一個監視者說著此話,施展開了長生道的匿跡咒,隱去了自己的身形後,率先邁步走出陰影,朝著小木屋而去。
老丁和另外一個監視者,互相對視一眼之後,也施展了匿跡咒藏起了身影,跟了上去。
‘咯吱’一聲輕響在回旋不斷的風聲下傳來,小木屋那邊緣已經腐朽的木門徐徐推開。
三個監視者迅速入屋之中,又輕輕地關上了木門。
渾然不知,不遠處的黑夜下,有兩雙眼睛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縱然是匿跡咒藏身,他們三個監視者怎麽開門,怎麽進入的,都被那兩雙夜黑中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木屋之中,比外麵更是安靜。
屋外的風聲幾乎聽不見了,這裏就像是與世隔絕一樣。
矗立了幾百年的井欄,還是靜靜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光滑的石快上,有淡淡的反光。但終究被黑暗籠罩著,微不足道。
雙手環抱著的那個監視者站在了井欄邊上,低頭一看井中。
黑暗之中,安靜的井水毫無波瀾,平靜得很。
過去的腥臭,也已經淡去了很多,幾乎都已經嗅不到絲毫的腥氣了。
監視者們都知道,這是大陣即將永恒的前兆。
而井內深處,鎖在那冰冷的井水深處的惡龍,也命不久矣。大陣經曆數百年,終於要將這條惡龍的龍氣,完全抽幹了。
雙手環抱著的這個監視者,倒是沒有從井水裏,看出任何的異樣來。
那邊,這個雙手環抱著的監視者,還在無所事事的探頭張望井內,這邊,另一個監視者已經在井欄邊上,蹲下身去。
這個監視者隨之解開了匿跡咒,雙手橫在自己胸前,捏了個手訣。
手訣成形之時,這個監視者身上的陰邪之氣忽然暴漲,如滾水一般沸騰不止。
緊接著,這個長生道的監視者,雙手鬆開之際,攤開五指和手掌,摁在了地上去。
在手上貼合到地麵上的那一瞬間,他身上原本暴漲的陰邪之氣一點點消散。
那些陰邪之氣順著他的手中,如潺潺溪流涓涓流淌,一點一滴,接二連三的沁入了地下地脈之中。
一縷縷如煙如霧的陰邪之氣,從陣眼上開始,順著大陣的脈絡,快速遊走了起來。
所過之處,地脈之中的一切情況,都立馬就烙印到了這個長生道監視者的腦海之中。
地脈之中,大陣的脈絡走向,以及其中的靈氣是如何吸收運轉,如何吐納出去的,長生道的這個監視者,都一清二楚。
更重要的是,這大陣之中有沒有異樣,這個長生道的監視者也一清二楚的。
可若是一個時辰之前,長生道就到此來查看陣眼,還真的能查出問題來。
那時候,鐵樺和鐵嬸才按木青冥的計劃布下了法陣。
那個小小的法陣,還在和整個風水大陣互相融合著。
可那時候,長生道這三個僅剩的監視者,不是在戚府回沙臘巷的路上,就是還在雲津夜市那邊。
誰也不再此地,誰也不知道大陣上被人動了手腳。
如今,那個鎖龍人們才布下不久法陣,早已和大陣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兩個陣渾然一體,早已不存在你我之分。
任由長生道那個監視者細細探查多少次,也查不到任何的痕跡,和才布下的法陣的存在。
而且,兩個法陣運轉協調一致,連運轉所需的靈氣,也是一模一樣的。
看了半天,那個全神貫注著的長生道監視者也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在他看來,大陣還是和過去一樣,抽起龍氣,吸取天地之氣化為運轉的靈氣,流轉之下運轉不息。
連脈絡和靈氣的流轉,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慢慢地收回了那些陰邪之氣,使其在自己的體內再次蟄伏沉睡後,緩緩站起身來。
“有什麽不一樣的嗎?”那個叫老丁的監視者,趕忙問到。
“沒有,大陣無恙。”負責勘察的那個監視者,緩緩搖頭著說到。
“那就如實上報吧。”緊接著,另一個監視者又這麽說到。
隨之,另外的兩個監視者都沒有異議,不約而同的齊齊點頭,表示同意。
老丁這個監視者被留下,其他兩個悄然退出了這條巷子,消失在了夜空之下。
很快,大陣無恙的消息傳到了西山上,寫著消息的紙條,擺在了劉洋麵前。
既然大陣無恙,劉洋也就沒有再深究什麽。他反而覺得是自己之前,太多疑了。
大陣無恙的消息,讓劉洋很快就誤以為,木青冥和其手下的鎖龍人,今夜的一切舉動,都不過是非常正常的舉動。
也許,隻是在世俗之中生活太久,木青冥也變得圓滑世故,學會了拍老板掌櫃的馬屁而已。
至於那枚靈珠,長生道本就查不到任何線索,現如今,鎖龍人拿它做了什麽,劉洋又都已經知道了,至少他認為自己全部都了如指掌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隨後,劉洋安心的去睡覺去了,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往後,也沒有再深究過,鎖龍人們和木青冥在那個夜晚的一切行動。
雙方也隨之都進入了安定祥和,互不侵擾的狀態下。長生道除了監視者外,在往後的數月之內,其他教徒沒有再也沒有涉足過城中。
鎖龍人們,也在未來的數月之內,未曾再踏足過西山,或是曾經有長生道活動過的地方。
雙方相安無事,難得的愜意。
隻有那風水大陣,還有那已經布下在陣眼上的法陣,在這段時間裏,依舊一如既往的運轉著,生生不息。
第二十三卷布陣·完
【這個鎖龍人的正文,先更新到此了,會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故事,是最後的尾聲,是木青冥和劉洋關乎生死的以命相搏。但是,這個故事會先緩一緩。我會把外傳的故事,先寫完一個單元的小故事,再繼續更新正文內容,歡迎大家繼續關注,也感謝大家長期以來的支持,謝謝,非常非常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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