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胡思亂想啦!我怎麽會和一陽子糾纏。臭小子,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打你啊,還不快走!帶著小藍,一起走吧。”麵對陸離炙熱的眼神,被陸離貪婪地抓著雙手,聆聽到他急速的心跳,仙仙突然悸動地跳開,與陸離保持兩丈之外。並且把肩頭酣睡的小藍扔給了陸離。
她雙頰紅透地嗔罵道。她她揮舞著小拳頭故作凶狠,可她迷茫複雜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陸離無奈地轉身離去,那時候的他對男女之情已經很通透了。所以他知道,自己已經瘋狂地愛上了她。可自那別離之後,陸離沉浮的命運已經開始,以至於兩人之間,便少有見麵的機會了。
隻是當他偶然返回門內的那一刻,仙仙長老會忽然哭著撲入他的懷中。充滿悲情地述說道:“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為何要音信全無?”
“你知道嗎?我寧願做一個最平凡的女人,寧願和你共話夜雨,同剪窗燭,也不願做什麽長老。”
“波濤如怒,峰巒如聚,陸離,你變得了……”
“你不再是從前的陸離了,你已經成了爭權奪利,雄心勃勃的一世梟雄!”
“可你為何要變?我已經成了最平凡女人,而你卻變得不平凡!”
通天峰上,這恐怕是陸離和仙仙長老最後一次交心了。那時候的她,淚流滿麵,充滿失落。
如今,過往的一切經曆,宛如極光卷軸一般,在兩女的身邊,急速地旋轉著,有關她們和陸離的命運,以及宿命的羈絆,極其詳細地被詮釋了出來。
陸離淚流滿麵地閉著眼睛,卻依然能夠感覺到,往昔的一切,似乎都發生在昨天。
他想用自己和她們的經曆,喚醒兩女的靈魂,雖說讓她們恢複記憶,有著很大的難度,可陸離不惜耗損修為,直接用宿命和命運的力量,塑造幻境!
可仙仙長老隻是清醒了一些罷了,並且恢複記憶。因為她看陸離的眼神,依然是充滿好奇和茫然的。
那就是好比是一個剛剛降臨世間的嬰孩,而對身邊人產生的迷茫和好奇。
無奈,他又向自己和朝寒夙的回憶看去。他希望朝寒夙能夠被他喚起記憶。
於此同時,宛如極光卷軸的幻象,逐漸模糊。他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從前,正置身一方冰天雪地。就連整個蠻荒神殿的世界,也仿佛變成了冰天雪地!
那裏隆冬森然、萬年飄雪、千裏之地俱被冰岩覆蓋。
大地一片蒼茫。天空昏黃厚重。一個女子,她冰肌柔骨,端美無雙。
一襲火紅色的衣裙,宛如冰天雪地中綻放的唯一一朵紅蓮;漆黑的長發,於冰雪之中飛舞。那雙眼眸,宛若冰冷的幽泉,空洞又麻木地望著這方白茫茫的世界。
天地間,似乎隻有她一個人踽踽獨行。每走一步。她的生命都快速地消耗著,每走一步,身後那一串腳印都開始變得模糊。
她便是朝寒夙,一生一世,於冰天雪地之中,踽踽獨行。時間對她來講,沒有四節的變更。地點對他來將,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冰天雪地——極度寒涼!
因為他有著九陰九煞的體格,以至於和陸離相遇之前,一直都過著這種淒寒的生活。
陸離緊緊地閉著眼睛,體悟著自己心頭淒然的心境。以及初見朝寒夙之時的那種感覺。
漸漸地,他的心裏又出現了幾率很沉重的痛感。
一種悲涼,一種心境,造就的一方淒冷孤絕世界。這便是朝寒夙的命運!朝寒夙本無辜,可她命運如此,九陰九煞之體!這簡直是上天對世人最殘酷的懲罰。
憐憫,同情。轉化成一種愛。並且瞬間泛濫成災。——
初見朝寒夙的時候,陸離本來是要怕她的,可是他卻沒有。
陸離當時就對這個可憐的女子,產生了愛心。這樣一個女子,活該一輩子於冰天雪地之中,踽踽獨行嗎?命!為什麽不能改。
所以,所以在見到這個女人的那一刻,他很想幫助她改變九陰九煞之體的命運。可在那之前,他是向星瀚宇提出了拒絕和朝寒夙和親的。
對於這件事情,朝寒夙也早就知道,以至於他們第一次相見,便發生了一場惡戰。
朝寒夙因為鬱憤難平,想要殺了陸離,可陸離打不過,卻隻能落荒而逃。
逃到城郊外,他被海外兩大殺手給堵住了,有人出錢,要殺他陸離!
好在趕來的朝寒夙,危機之時,兩人終於放棄成見,聯袂作戰,才避過那一劫。
劫後餘生,二人終於把話敞開了,然而嫌隙已生,兩人之間,卻很難再有共同的語言。
“你嫌棄我是九陰九煞身體,你害怕我吸盡你的生命精元,你還害怕天劫報應。”朝寒夙淒然地笑道,宛如冷夜之時綻放的幽蘭。讓陸離感覺到自己的心,竟然是那麽卑微。卑微的無法給她一絲溫暖,和一縷陽光。身為太陽神的轉世,這是一種很挫敗的感覺。
以至於如今看到朝寒夙的靈魂,他更加覺得自己很卑微,心裏更加的痛苦。似乎就算到目前為止,他的光芒,也無法籠罩他心愛的女人。
“你說有些事情,總歸是定數,可你是那種甘於命運作弄的人嗎?你不是!你奴才出身,卻不甘平凡;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殺害同門;你為了兄弟,不惜背負天下人說你與妖孽苟且的罪名……你不甘於命運,為什麽跟我談定數。你就是個混蛋!”那時候的朝寒夙,越想越氣,越說越怒。最終她氣的渾身發抖。抬起手,一耳光扇在陸離的臉上
陸離愣了一下,也抬手還了一耳光。他陸離有大愛之心,並不證明他可以被女人打的。打她的女人,從來沒有,朝寒夙竟然是第一個。而他陸離打的女人,已經有了,那便是珈藍郡主。
被陸離還了一耳光,朝寒夙麵色慘淡地望著陸離,那雙大而深邃的眼眸裏,霧氣迷茫,淚光閃爍。她氣的緊咬貝齒,再次還了陸離一耳光。從小到大,她也沒被人打過!
“你還來?”陸離一愣,眉毛一豎,再次還了一耳光。
“你竟然打我?”朝寒夙更加不服氣地還回去……
於是她們第二次見麵,便從相互贈送對方耳光開始熟稔起來。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不忍,陸離先停下了手。他麻木地撫摸著腫起老高的麵頰,怔怔地望著朝寒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