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可就在這時,我突然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大彪跟前的煙灰缸裏,竟然有好幾個煙蒂。
就他給我打電話時那著急忙慌的樣子,應該是在發現毒品之後第一時間就打給我的才對,可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他竟然抽了這麽多香煙?
這不對勁,如果是大彪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我,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抽這麽多香煙,大彪肯定有事情瞞著我。
我覺得,要麽是他在發現毒品之後過了許久才通知我的,要麽就是,剛才有人跟他在一起,這些煙蒂,不是他自己造出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試圖從天狼口中拿到毒品,在一番努力之後沒有成功,這才給我打了電話。
我心裏這麽想著,不過我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走到大彪身邊坐下,隨手從他手裏接過那支剛點燃不過抽了一兩口的香煙,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說:“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抽顆煙壓壓驚。”
我說著,不等大彪有反應,就把已經被大彪抽了一截的香煙放在嘴裏抽了一口,然後細細的品了起來,我想要看看大彪的香煙是不是正常的,可是我抽了一口才發現,這香煙隻有恨普通的煙草味,壓根就沒有不一樣的感覺。
被奪了香煙的大彪不滿的掃了我一眼,然後又點燃一支抽了起來,看著悶頭抽煙的大彪,我忍不住開口說:“你是啥時候發現毒品的?距離現在大概多久?”
“我發現了就通知你了,也就剛剛發現的。”大彪頭都沒有抬,他低聲說了一句之後,又吧嗒吧嗒從抽著煙。
他抽的特別快,剛剛點燃的香煙,不過幾口的功夫就抽了大半截。
大彪的回答讓我有了答案,我隨手從兜裏摸出匕首,猛地拍在了茶幾上,然後指著已經裝了好幾個煙蒂的煙灰缸,衝大彪喊了起來:“你屁大點的功夫就抽了七八支香煙?你當我是傻的?”
我的舉動和大喊聲把大彪嚇得打了個哆嗦,他抬起頭呆呆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苦笑著說:“老周,即便兄弟我做錯了,你也不用動刀子吧?”
聽到大彪這話,我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下,我傻傻的看著大彪,有點不能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對我很是照顧,一直跟我以兄弟相稱,在我住院期間隔三差五就拎著東西去看我的大彪,竟然真的是個癮君子?
這事,該不該告訴雯姐,如果雯姐知道這事,會不會把大彪給開了,甚至是把他給送到警察局?
我腦子裏亂糟糟的,而就在這時,大彪則往我胸口錘了一下,然後一副不樂意的樣子說:“我不就喜歡占點小便宜嘛,咱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這麽看著我幹嘛,挺滲人的啊。”
占點小便宜?
大彪什麽意思?
我緊盯著大彪的雙眼,沉聲說:“你把事情說清楚了。”
“老周,你知道粉什麽價嘛?”大彪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我一句。
我自然是不知道粉的價格,不過我的認知中,這東西是挺貴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因為這東西而窮困潦倒傾家蕩產了。
我沒有吭聲,大彪顯然也清楚我不知道這東西的價格,他指了指天狼嘴裏的小塑封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市麵上一般賣二三百塊錢一克,這一小包,我估摸著有五十克左右。”
我幾乎被大彪這話給震驚到了,就這麽一點點毒品,就能價值上萬?
而且,這東西一克就能賣二三百塊?
這都快趕得上黃金了吧?
我傻愣愣的看著大彪,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麽。
或許,大彪對我有所隱瞞的原因,就是想要把這包毒品占為己有吧?
“老周,你別誤會,兄弟我不吸毒,我就是想把這包粉從天狼嘴裏忽悠過來,可這狗東西太倔了,壓根就哄不過來。”正想著,大彪又苦笑著開了口,他對我說完之後,又想到了什麽似的,皺著眉頭說:“現在你準備怎麽辦?是告訴總經理,還是自個留著?”
聽到大彪這話,我終於回過了神,我一拳頭錘在了大彪的胸口,黑著臉衝他吼了起來:“留!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嘛!這麽多可是夠牢底坐穿的!”
被我懟了一句,大彪隻是幹笑了幾下,我顧不得跟他多說什麽,把那包東西從天狼嘴裏扣了出來,然後給雯姐打了個電話。
三言兩語把事情給雯姐說了一遍,雯姐頓時就急壞了,在知道情況之後,隻不過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雯姐就來到了我和大彪所在的包間。
雯姐一來,大彪就有些心虛了,不過我沒準備把他打算私吞了這包毒品的事情告訴雯姐。
我給了大彪個安心的眼神,跟雯姐打了個招呼,然後指著被我放在茶幾上的塑封袋說:“是大彪從茶幾抽屜裏發現的,我覺得這事不簡單,搞不好就是義哥那幫孫子給咱們弄的陷阱。”
雯姐也是滿臉凝重的表情,她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扭頭對我說:“給秦天柱打電話,讓他看一看監控吧。”
聽到雯姐這話,我不由得暗罵了起來,我都琢磨了那麽久,怎麽就沒想到調監控這事。
要知道在香格裏拉,每個樓梯口和電梯間都要監控,而且,就走廊上也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攝像頭呢。
這麽大的密度,想要找出線索,應該很容易吧?
心裏這麽想著,我卻有些緊張了起來,萬一一會兒監控裏出現了我跟大彪談話的畫麵,出現了大彪想從天狼嘴裏弄出毒品的畫麵,那我該怎麽跟雯姐解釋?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按照雯姐的意思給秦天柱打了電話,這家夥一聽出事了,立馬就坐著出租車來了香格裏拉,可當我們跟著秦天柱來到保安部的時候,卻悲催的發現由於昨晚電路問題,整個七層的監控都故障了。
這一點很不正常,因為除了七層,其他區域的監控都沒有問題,顯然,這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
而這能讓七層監控出故障的人,很大可能就是保安部的人。
沒有監控,就沒辦法得到線索,我們四人又回到了那個包間,可是卻琢磨不出什麽好辦法,過了好一會兒,秦天柱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他滿臉興奮的說:“我去把保潔叫來,你們等我。”
秦天柱說了一聲之後,扭頭就跑了出去,這家夥的舉動讓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找保潔,找保潔有什麽用。
我扭頭看了一眼雯姐,卻發現雯姐依舊坐在那兒皺眉沉思著,仿佛沒有注意到秦天柱似的。
而大彪則緊跟著站起了身子,他說要出去叫服務生問問情況。
大彪和秦天柱接二連三的跑了出去,我頓時就覺得特別尷尬,先不說他們把服務生保潔都叫來能起什麽效果,可也總比我幹坐著強吧。
沒一會兒,去叫保潔的秦天柱就回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拿著清潔工具的保潔大嬸。
這大嬸貌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笑嗬嗬的跟我和雯姐打了招呼,然後不解的說:“你們叫我來幹啥?這一會兒就開始忙活了,我還得去擦地呢?”
沒等我和雯姐回答,秦天柱就搶先開了口:“昨晚上這個包間的客人走了,是你來打掃的吧?”
被秦天柱問了一句,保潔大嬸明顯有些緊張,她目光在我和雯姐身上掃了一眼,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是我打掃的,我打掃的挺仔細的呀,也沒出錯啊?”
沒出錯?
還挺仔細的?
既然這樣的話,抽屜裏怎麽會有毒品。
我本不想多說什麽,可保潔大嬸的話卻讓我來了幾分火氣,我忍不住站了起來,黑著臉說:“大嬸,你打掃這個房間的時候,有沒有動過這個抽屜?”
她扭頭看了看那個半開的抽屜,然後發牢騷似的說:“這抽屜就是個擺設,又用不到,我動它幹嘛呀。”
“用不到也要打掃,以後做事認真點,每一個角落都要仔細清理。”保潔大嬸話音剛落,雯姐冷冰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扭頭看了一眼,隻見雯姐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雯姐嘴巴動了動,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可還沒等她開口,大彪就帶著一個服務生跑了進來。
那服務生看上去跟我大小差不多,他倒是有眼力勁,一來就點頭哈腰的跟我們打了招呼,然後拿出香煙就給我們遞煙。
雯姐衝保潔大嬸擺了擺手讓她去忙了,然後就緊繃著小臉對服務生說:“昨天都有誰來過這個包間?”
雯姐話音剛落,小保安就笑嗬嗬的接話說:“總經理,來這個包間的人多了去了,昨個生意賊火爆,這個包間安排了兩波客人呢。”
在包間裏藏毒的人幾乎可以肯定不是客人,我猶豫了一下,衝小保安說:“不算客人,隻說咱們內部人員,你好好想想都有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