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不腐屍身
“故而朝政或是時常盤桓踱步的殿宇之頂,多修築成穹窿狀,內部勾描貼畫各式琉璃瓦彩,每片瓦彩為一井格,井格外又以花紋雕刻浮雕重彩,藻井最為鼎盛時期,頂心尤以龍做裝飾較多。”
修出一個華美無比的窟窿,就能通達天地,和神仙佛祖說話?黎傾琰對此說法嗤之以鼻。
夜淨離雙手把著內圈的羊脂玉,順時針用力的轉動了一圈,接著又逆時針轉動了半圈,嚐試將幾處萬字紋鏤空紋飾對卡在四角。
“啪!”
一道重物彈起的聲音一出,鎖死的藻井蓋身立刻半張開來,露出隱在下麵金壁輝煌的燦燦光芒。
眾人從藻井口躍下,小心查探著周遭的情況,此時殿門大閉,殿內除了呼吸聲和腳步聲,沒有旁餘聲響,也沒有打鬥翻找的痕跡,顯然他們是第一波來到這裏的人。
不得不說,這主殿的選材裝飾更為講究,殿身主體結構依然采用赤金、寶石,但每麵牆壁上懸掛的字畫,每處展閣裏擺放的珍貴擺件,卻實打實是流傳千古的珍品瑰寶。
黎傾琰大概數了數,光擺在明麵上的便有千百來件,還不算殿周堆積如山的黃金寶箱,那些箱子裏均放滿了價值不菲的寶物,有的裝的太滿合不上蓋子,幹脆就大方的敞開。
如果說這些奇珍異寶算不得稀奇,那內殿安置的一頂巨型冰棺,足以使人驚歎不已,它周身色澤呈半透明狀,懸浮在空中三四米的位置,下方無任何支撐托載,棺身也沒有繩索拉提,看著很是神奇。
黎傾琰特意伸手晃了晃胳膊,完全不見棺身下有什麽東西,“奇了,難道棺材還能自己飄起來不成?”
“當然不會,用你的佩劍去碰碰看,你便了解冰館懸浮的真相了。”夜淨離笑著提醒道。
黎傾琰拔出佩劍,剛一靠近冰館對著的地方,手中握著的寶劍竟隱隱輕顫,極為排斥的不願靠近。
“懸棺下的金磚裏是添加了某種磁石的粉末吧?隻要棺內也一並放上足量與之相左的磁石粉末,兩股對抗力量均衡作用,冰館即可懸浮不落。”
夜淨離點點頭,“正是,不過你看到沒有,那棺內的人肉身未腐,容顏乍看之下仿若常人,按理說,帝王之尊不會容忍自己的龍體死後還要被凡夫俗子觸碰,製成不腐不爛的遺體,莫不是.……”
黎傾琰疑惑的擰著粗眉,“莫不是什麽?難道世上還真有能讓人死後容貌依舊的東西?”
“世間千奇百態,無所不有,我曾在師祖的手簿上看到過,古時西域國的國師為使死去的愛妻保持美麗容顏,搜盡天下奇珍異草,以西域靈泉水淬去雜質,日夜提純,曆時數月,直至藥水完全融進一顆蛟珠內,並給此珠取名為固顏珠。爾後,國師將此珠放入冰封在寒洞內的愛妻口中,神奇的是他妻子的肉身逐漸回暖,麵容也宛如再世時的狀態。據說那國師年邁去世時,幫他與妻子合棺的下人看到他妻子的容貌,她的姿容仍是明豔動人,沒有腐化成一堆骸骨。”
“照這樣說來,周商皇的肉身不腐不爛,是有可能在嘴裏放了那顆珠子?那珠子不是在西域國師之妻的口中嗎?他該不會是為己私欲,掘墓取珠了吧?嗬.……這周商皇簡直是喪盡天良。”
黎傾琰冷眼瞥向冰棺,嘲諷著周商皇昏庸無道的做法。
在外殿巡查的宿騫,忽聞百米開外處,似有腳步走動聲,而來人正是奔著主殿的方向,宿騫連忙疾步告知黎傾琰。
“主子,有人往主殿這邊來了。”
黎傾琰目光一沉,冰冷濃烈的殺意當即浮現湧出,“所有人立刻藏入藻井,待秦賊入殿,聽我號令殺之!”
“是!”
所有人飛身直上,躍進藻井入口,最後由夜淨離閉合石蓋,但石蓋尚沒有蓋死,邊緣留了一道縫隙,以便時時關注下麵的情況。
殿外,秦摯的手下粗魯的踹開了兩人高的殿門,與來時相比,秦摯身後的百十來號人,如今已折損一多半,活著的隻剩下二十多個。
一個身穿道夫的老頭,諂媚的請秦摯先行進殿,隨後手捋花白胡須,跟在秦摯的一旁。
入到殿內,便聽那老道張口溜須,“壯哉!壯哉!貧道今日有幸,見得此等規模的寶殿,全是托了秦尊主的福啊!這皇陵裏的皇帝孽根太深,死後也無法得道成仙,與其他白占著用之不盡的寶物,不如借秦尊主的貴手,將寶物用之於民,好減輕他身上的那些孽障。”
別看老道說的正義凜然,可他眼底的貪婪卻騙不了人,一路走來,這個老道不停的拿喬,想求得更多豐厚的恩賞。
雖然他是幫自己避開了不少危險,但無極門和彌丘皇族的精英,也因他帶路不利折損了許多,若非擔心後麵會再遇到險要,秦摯早就一刀了結了他的狗命。
秦摯裝作一副受用的模樣道:“李道長客氣了,本尊隨行的人手,不能再有損傷了,煩請李道長幫本尊檢查一番,看看這主殿裏可否有何機關。”
“當然,當然,隻是.……”李道長直勾勾的盯著一隻裝滿金珠的寶箱。
秦摯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本尊不會讓李道長空忙一場,那箱金珠便當作給道長的酬謝。”
李道長欣喜的笑完了雙眼,連連道謝,“秦尊主好氣魄,貧道這就幫您好好查探去。”
老道兜兜轉轉,時不時敲打地麵牆麵,來回來去的繞了好幾圈,都沒尋到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稟秦尊主,經貧道查探,這座主殿裏沒有設立機關,您盡管放心。”
秦摯微眯起狠戾的眼睛,又道:“李道長確定?”?
李道長自信的摸著胡子,“貧道確定,殿裏麵唯一特殊點的是那副懸在空中的棺材,除此之外,一切正常。秦尊主啊,既然這沒什麽事了,貧道是不是能拿走自己的東西了?”
秦摯手臂一抬,做了個請的姿勢,然而就在李道長轉身之際,一把長刀從他背後刺了出來,大量的血液順著刀尖落至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