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幸存之人
楚天鐸現下已是忙碌的不可開交,楚府中的下人有九成都慘遭殺害,唯獨存活著的僅有賈氏姐妹,以及豔姨娘身邊的幾個心腹手下。
這等出乎意料的結果,楚天鐸自然不會認為她們是恰巧躲過此劫。
同安煬王府眾人一同趕到的,還有柳姨娘母女。
原來前一日楚琉光偶然提到,想給生母黎霜的墓碑前,栽種幾株她生前喜歡的梨花。
柳姨娘得知這一事,便主動請纓想要為自家主子盡一些心意,楚琉光也是明白柳姨娘的忠心,故而允諾了她的想法。
而楚雲星向來是柳姨娘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是以柳姨娘出門,亦會帶她同去。
正是因為有此善舉,她們母女才好巧不巧的避過了這次殺戮。
如今柳姨娘和楚雲星毫發未損,但見到楚府上上下下都彌漫著血色的景象,都不禁冷汗倒流。
柳姨娘甚至還懷疑,是不是楚琉光已經知曉了昨夜將要發生何事,才會提前為她們母女二人的安危著想,以那樣的借口把她們支出府外?
若真如此,她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獨自去麵對著這如同下到地獄般的凶殘刺殺?
“嶽父大人,光兒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剛剛睡去。現在著實不是適合探望她的時候,還望嶽父大人恕罪。”楚天鐸麵色凝重的對安煬王說道。
安煬王當然也想象的出昨夜的慘烈,他常年身處沙場,很是清楚大肆殺戮會是怎般的感覺,況且此事還是發生在一個尚未及荓的少女身上。
“委屈光兒了,我會前來一是想確定光兒是否無恙,二來也是帶了些得力的人手,助你徹查此事。敢這般膽大妄為的傷害我黎荊的外孫女,就算賭上我安煬王府的名譽,也必要將其碎屍萬段!”
楚天鐸擦了下額邊的汗漬,一雙如刀似劍般的眉毛,已然皺在了一起,“據小婿所知,這次刺殺光兒的,乃是彌丘國中無極門之人。”
“無極門?”聽到楚天鐸口中說出無極門時,安煬王身形一震,當下就有些難以置信。
安煬王同彌丘有過幾番苦戰,太過清楚彌丘國裏的這股江湖勢力。
相傳這無極門向來是彈無虛發,隻要接下來的任務,便從無有失手一說,若是楚琉光真的被他們的人盯上,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不過安煬王也不是吃素的,頓時一拍桌子道:“不管他無極門如何厲害,我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也斷然不準任何人再敢傷害我寶貝外孫女分毫。”
盡管他們來的時候,楚府內的屍體都早已清理的幹淨,可那地上的血跡卻是一時半會消不下去的。
黎冰晗因此也是一路看的極其清楚,一想到楚琉光當時的處境,她就萬般心痛。
“光兒到底做錯了什麽?她還是個孩子啊,這般場景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那無極門究竟是下了多狠的心,要這樣對待她?”
黎冰晗緊攥著秀拳,心疼楚琉光之餘,也對無極門充滿了恨意。
凰寧郡主拍了拍女兒的肩,輕聲安慰道:“別傷心了,不是好在光兒她人沒事嗎?光兒吉人自有天相,豈會是一個小小的無極門能傷害的了的?”
楚天鐸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起來光兒能得以平安,還要感謝隱月閣才是。聽說是隱月閣出動了全部人手,在琉光居裏護衛著光兒,同那些人周旋許久。最後還是由隱月閣閣主親自出馬,才將對方誅殺消滅,不過說是放走了其中的領頭人。”
安煬王疑惑的挑眉道:“為何還要放走一個?”
楚天鐸搖了搖頭,“這點小婿也不清楚,不過以隱月閣閣主主肯親自來此護光兒周全來看,應該也不會傷害光兒什麽。”
“無論如何,都是我們欠了他一個人情,想這無極門來勢洶洶且毫無半絲征兆,若是我們麵對他們,隻怕是也不會有什麽還手之力。”安煬王捋著花白的胡須,悠悠說道。
楚天鐸默認的回道:“確實如此。”
凰寧郡主英氣逼人的目光,觸及到一側謹守規矩,垂首默然的柳姨娘母女,忽的張口道:“那府內的其他姨娘,可還安好?”
楚天鐸見凰寧郡主提起這一點,也不由得擰起了眉頭,“說來也是奇怪,那賈氏姐妹二人竟都沒有大礙,我方才就是在徹查此事。那梅姨娘姨娘除了因著受到了驚嚇,從而導致滑胎以外,有個婆子護在她身邊,死死地壓住了她,這才幸免於刺客倒下,也算並無生命危險。而豔姨娘卻毫發無損,她口口聲稱是剛好躲進了床下,才沒有被人發覺,可是以無極門的雷霆手段,莫說藏匿於床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未必能躲得過他們的發言。”
安煬王聽說有人滑胎,那就是意味著有人懷了身孕?
雖然這是他人府上的事情,安煬王也無權過問,但是楚天鐸一味的說著深愛自己的小女兒,又在萬般不願的情況下納進府裏的妾室,居然沒過幾個月便有了身孕,這件事任誰想想都不會舒服。
“你說那個新進門的姨娘懷孕了?”
聽著安煬王有此一問,楚天鐸倒也問心無愧道:“此事小婿也是才剛知曉,也正是因著這個,小婿打算處置了梅姨娘,因為小婿從未碰過她。更關鍵的是,就算小婿和她有了親近,也絕不會可能再有子嗣所出,小婿早在十年前就已服下了絕子湯,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有生育能力。”
楚天鐸相當坦蕩的說出了自己的真是情況,好似全然不會在意別人會對他產生何種想法一般。
絕子之湯,從字麵上的意義來看,也能猜到會是何等藥效。
不論男女,一旦服下此藥,就代表著從此將會與子嗣無緣。可是楚天鐸對自己下了這般狠手,這楚府再無男丁降生,那該有何人來接手這樣龐大的家業?
倒也不是安煬王重男輕女,隻是承擔起一個家業的重擔,絕非是處在內宅女子所能夠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