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談
莫少遊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在盤算，自己該如何跟蛇靈的人打交道。記憶中蛇靈的老大是個女人，而在這個女人的背後，貌似還有袁天罡的影子。隻是，在洛陽的時候，自己並沒有見過袁天罡，印象中，袁天罡是被武則天囚禁了的。
“少遊，那麽，你就盡快去說服丁原，老夫去聯係流人！”
“也好！”
莫少遊三人跟武承嗣道別之後，輕易地離開了武承嗣的府邸。而那些保衛府邸的士兵並沒有難為他們，甚至都沒有詢問一句。
“這個丁原，打的什麽算盤呢？”
丁原表現的這麽光棍，倒是讓莫少遊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莫大少，我家刺史大人有請！”
在莫少遊三人離開武府沒多遠，就看到之前那兩名偏將中的一人快馬加鞭趕了過來，看到莫少遊，一個飛躍，直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二哥，玉如，你們先回客棧等我！”
“小心點兒！”
宋玉如微微有些擔心，天知道，丁原是怎麽個想法。
“放心，我沒事兒。哦，對了，有時間的話，你們就去看看這裏的水土吧！”
“好！”
等陳小二和宋玉如離開，莫少遊扭頭看向這名偏將，道：“丁刺史現在何處？”
“大少請跟我來！”
這偏將隨手牽了馬，領著莫少遊轉過兩條街，到了一處酒樓，酒樓名“天下一品”。
“大少，刺史大人就在樓上等您！”
“多謝！”
莫少遊邁著悠閑的步子，走進了天下一品。酒樓內沒有一個顧客，就連店小二都不見一個。對此，莫少遊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看起來，這天下一品，應該就是蛇靈的一個據點，隻是，樓上等著自己的都會是誰呢？
天下一品的酒樓共有三層，二層無人，莫少遊直上三樓，卻見樓上丁原站在樓梯口，而在三樓臨窗觀景的位置，一個淡綠色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那裏，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壺酒，兩碟小菜，兩個酒杯。
“百聞不如一見的莫大少，請坐！”
在莫少遊踏上三層的時候，那坐在位子上的男人淡淡地開口，聲音很幹淨，幹脆。
“閣下是？”
“李欣！”
話語聲中，那人卻是站了起來，轉過頭，對著莫少遊淡淡一笑。乍見此人，莫少遊卻是一怔，我靠，太過分了吧，竟然比自己長得還帥，沒天理啊！不過，帥是帥，但是莫少遊卻不知道這位李欣是誰，貌似印象中不認識此人。
“家父李泰！”
似乎看出了莫少遊的疑問，李欣又補充了一句，而這一句，卻是讓莫少遊狂驚：李欣，竟然是李泰的兒子！
李泰，李泰，唐太宗李世民的兒子，曾經差點成為皇帝的人。在莫少遊的記憶中，李世民的原配長孫皇後育有三子，分別是李承乾、李泰和李治。
起初，李承乾為太子，但是在李泰的咄咄逼人之下，李承乾為謀自保，聯合漢王李元昌、大將侯君集等人謀反，最終失敗，被貶為庶人，但是卻沒有任何大臣膽敢進言要將李承乾賜死。
而後，因為太子被廢，李泰自以為大事可成，但又擔心自己的三弟李治會對自己有威脅，故而警告了李治。不曾想，世事難料，最終在長孫無忌等人的影響下，李世民為了能讓李承乾和李治活下去，最終立了李治為太子，也就是後來的唐高宗，武則天的崛起也是因為這個性格比較懦弱的李治。
李泰行事過於重視計謀，心機太盛，而且為人有些不擇手段。雖然才華橫溢，卻最終失去了繼承帝位的機會。隻是，相比被貶為庶人的太子李承乾，李泰的結局要好得多，那麽，李泰的兒子，李欣搞出這個蛇靈又是為了什麽？
“原來是濮王殿下，失敬失敬！”
李泰雖然被貶，後來李世民還是又對他進行了進封。後來李治當皇帝的時候，又允許李泰開府治事，隻可惜這兄弟心比天高，最終鬱鬱而終，英年早逝。他死後，作為李泰長子的李欣被封嗣濮王。所以，現如今的李欣也就是濮王殿下，真正的皇親貴族。
跟李欣寒暄了一句，莫少遊徑直走到了李欣對麵，在那椅子上坐下，沒有絲毫的拘謹。在莫少遊的眼裏，李欣雖然是王，不過也僅僅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否則，這位濮王殿下怎麽會離開自己的地盤，原來嶺南道的柳州地界？
“傳聞莫大少為人豪放，不拘禮節，今日一見，當真名不虛傳啊！”
對於莫少遊的失禮，李欣倒是沒怎麽在意，反倒是跟莫少遊戲謔地開口，很顯然，他沒有將莫少遊沒有對他見禮的事情放在心上。
“濮王殿下誇讚了，不知道濮王殿下何以會到了柳州？”
“府中無事，閑來四處走走，看看我大唐的大好河山！”
李欣親自給莫少遊斟了一杯酒，麵帶疑色地看著莫少遊，繼續道：“隻是，日前聽聞莫大少因為泄露了武皇的行蹤，在那羽林軍校場之上自斷心脈，怎麽，莫大少卻是完好無損地到了柳州呢？”
“世事無常，眼見未必為實啊！”
莫少遊毫不客氣地將李欣給自己倒的酒喝了下去。
“莫大少這算不算欺君呢？”
“算！”莫少遊嘿嘿一笑，“隻可惜，如今武皇駕崩，朝廷動蕩，四方局勢不明。像我這等小人物，沒有人會注意的。當然，如果濮王殿下準備拿下莫某前去洛陽城領賞，那麽，莫某也就無話可說了。”
“莫大少真會開玩笑，李欣雖然不才，卻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來，喝酒！”
“好！”
莫少遊倒真是沉得住氣，麵對李欣的主動，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酒來就喝，麵前的兩碟小菜，他也沒有放過。不知道的人，看到他的這副模樣，鐵定認為這是一個餓死鬼投胎的家夥。
“丁原，再來點兒酒和菜！”
看到壺中酒幹，碟中菜盡，李欣對著站在樓梯口的柳州刺史丁原揮了揮手。
丁原答應一聲，動身下樓。
而在丁原走後，莫少遊這才一本正經地打量著李欣，李欣，長得很帥，這一點，就連莫少遊都是嫉妒的。不過，相比於莫少遊的身強力壯，李欣卻是顯得有些單薄。作為被貶王子的後代，雖然長大後注定為王，但是若是在文治武功方麵過於突出，隻怕會很容易地遭到打擊，這個李欣很懂其中之道啊！
“濮王殿下，明人不說暗話，說吧，此次找莫某前來，所為何事？”
丁原下去準備酒菜，其實不過是找了一個借口離去而已。莫少遊也是明白其中的玄機，繼續跟李欣在這裏耗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而且兩人之間的談判目標不明，無論誰先開口，都不會處於下風。
“莫大少，若是我說，我想要那個位置，你會幫我麽？”
“不會！”莫少遊直接拒絕。
李欣啞然，問道：“為什麽？”
“因為，那個位置不屬於你，那個位置已經有人了。而且，不管是誰現在在那個位置上，又或者是誰想要做到那個位置上，最終都不會有好的下場。”
“那個位置屬於誰？”
“太平公主！”
莫少遊毫不含糊地回答。他早就決定讓太平公主坐上那個位置，這一點，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當然，隻要李欣願意，想要做一個皇帝還是很簡單的，這天下之大，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原住民是不知道的，但是莫少遊知道。所以，隻要李欣願意，他完全可以在很多地方稱王稱霸。
“為什麽？”
“因為我想讓她成為那個位子的主人！”
普天之下，誰敢如此放肆，誰敢如此大膽地說想讓某人成為皇帝？除了莫少遊，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而就算是李欣心中早就做好了準備，卻還是被莫少遊的語言給驚得好半天沒有說話。
良久，李欣從震驚中醒轉，看著莫少遊，道：“莫大少，你覺得可能麽？一個武皇，已經讓天下士子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怖。若是再出現第二位女皇帝，你覺得天下士子會同意麽？而且，你認為李唐諸王會允許這種情況再次出現麽？”
“濮王殿下，你說呢？”
“我說？”李欣一愣，心道，自己說什麽？我不是已經說了麽？李唐諸王，包括自己，都是不會允許一個女人站在所有人的頭頂之上的。
“濮王殿下，昔年，太宗殿下曾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李唐之所以能一統天下，便是因為這一點。而今，看看分封天下的李唐諸王，他們做了什麽？欺壓良善，魚肉鄉裏，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所有的李唐諸王、公主聯手，能有多少人響應？”
“更何況，如今內憂外患，說不定，你們這一整，正好將李唐江山送入異族之手！”
所謂異族，指的自然是吐蕃、突厥、高句麗等四方蠻夷。
李欣沉默，他知道，莫少遊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這些年，他的確是在大唐境內四處遊走，也就是在見識了諸王的腐朽之後，他才建立的蛇靈。然而，蛇靈才建立沒多久，還沒形成足夠的威懾力，這天下已然是發生了大大的改變。
隻要老天在給自己兩三年的時間，那時候，縱然是武皇則天還在，自己也有能力和她糾纏一番。隻是，如今，天下就要亂了。一個間諜、殺手組織在亂世之中能發揮的作用，比起在盛世所產生的威懾力，相差不是一點半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