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誰的華裳不覆誰的肩膀(2)
“皇上,據皇城之內傳來的消息所說,現在皇城當中的瘟疫正在以非常可怕的速度在蔓延和擴散,要是再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瘟疫恐怕是控製不住了。得屠城。”站在禦書房當中的軍機大臣饒是憂心忡忡的說道,倘若是皇城要屠,那死傷的人恐怕是要數以萬計了,曆史上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形。
這番話讓一旁的幾位大臣紛紛的沉了自己的臉,此時瘟疫的擴散實在是太恐怖了,太醫院已經去了好些太醫,都是束手無策。往常的瘟疫都會有起源可查,可當今的這一場瘟疫也不知是怎麽來的,竟然是在頃刻之間就葬送了那麽多的性命。前去的好些太醫都葬送在了瘟疫當中,為了防止瘟疫通過屍體傳染,凡是得了瘟疫的人都是要當成焚燒的。
“還有那些臣民對朝廷的救援很是抗拒,定是,定是要皇上處置了瑤妃娘娘才肯去住那些臨時搭建的帳篷還有提供的醫藥。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死傷會更大的。”那說話的人依舊是沉了沉自己的聲音,現在的他也不願意提及瑤妃的名號,可是實情卻是那樣,不得不在麵上提一句。
慕容雨澤有些煩躁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倒是沒有想到那些身在帝都的臣民竟然是會有如此大的防抗情緒,這令他有些稍稍的措手不及,但也沒有絲毫的辦法,至少從眼前來看他是沒有什麽樣的情緒去解決。
他原本是想要去往帝都瞧瞧那邊的景象,可朝臣都說那邊凶險,皆是阻止了他的這個想法。畢竟在這樣的一個時候,最為重要的就是找出解除瘟疫的辦法。羅曼國的君王就隻有一個,倘若連皇上都感染上了,那至於整個天下來說就成了大事。
此事的下下策那便就是屠城,可當真是屠城了,定然是會引起天下的不滿,畢竟此事還牽扯到了瑤妃娘娘。雖說並不是由於瑤妃娘娘所引起,但至於所有的人來說也許這一場瘟疫就是上天為了懲罰瑤妃娘娘而引起。
此時端坐在瑤華宮當中的司徒倩瑤捂著胸口從桌子上撿起了一本還未看完的奏章,那是慕容雨澤早先急匆匆離開時所留下的。她不知在宮外頭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能夠讓慕容雨澤如此的慌張,瞧著那奏章上的白紙黑字時,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原是如此。
端著湯藥進來的紫月瞧著自家娘娘麵色蒼白的模樣不覺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娘娘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奴婢去喚了李太醫過來。”
紫月還未轉身就被司徒倩瑤的聲音給喚住了,之後便是用清淺的聲音說道,“本宮沒事,隻是有些稍稍的乏力便是。”話落,她就慵懶地坐到了邊上的椅子上頭,手中的奏章卻是被捏得起了些許的褶皺。
“近來宮外是有發生什麽事情嗎?”她衝著紫月問了一聲,臉色卻已經稍稍的有些恢複了。
“宮外哪裏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娘娘就不要多慮了,還是養好身子才是。”說話的時候,紫月就已經將手中的湯藥擺放到了司徒倩瑤的麵前。
慕容雨澤有特地的交代過,有關於瘟疫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在司徒倩瑤的麵前提起半句。其實後宮當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羅曼國的帝都出了一場大事,瘟疫橫行不知道是奪走了多少人的性命,而那些原本住在帝都當中的朝臣早就已經偷偷的將家人全部運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又是引來一陣陣的不滿。
聽著紫月的話語,司徒倩瑤就便沒有再多說話,隻是盯著麵前的湯藥看了一會兒的時間。接著才慢悠悠的說道,“本宮已經知道了帝都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倘若還想再瞞著本宮,本宮興許就不高興了。”
隨著司徒倩瑤的話音落下,紫月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娘娘切莫生氣,奴婢,奴婢隻是擔心娘娘的病症又犯了才會隱瞞著娘娘的。”因為害怕,紫月的眼眶當中已經聚滿了淚水。
她知道自家的娘娘因為自己隱瞞原先的事情而有稍稍的生氣,隻是她不知道竟然是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若是想到,她定然不會是有什麽樣的隱瞞。畢竟自家娘娘的這一條路途走得比宮中任何的嬪妃都要艱辛,甚至差點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司徒倩瑤不曾想到紫月是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有些無奈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便是起來吧,這樣的天氣跪著倒也不是很好。”說話的時候她微微的咳嗽了幾聲,心中卻早就已經是百轉千回。
她不知道為何那些人是要將自己送上斷頭台,隻是這個斷頭台至於她來說未嚐就不是一個解脫。不知道是為何,她近來總覺得自己快要命不久矣,吐血的狀況並沒有因為李太醫日日的守候而變得稍稍的好轉,興許這也算是命中的一個劫難吧。
聽著自家娘娘的話語,紫月便是從地上站了起來,“娘娘,趕緊將湯藥喝了吧,對身子好。”
“倒也不過是圖個心理安慰罷了,這些湯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端起眼前的湯碗時,司徒倩瑤微微的喟歎了一聲,但還是很順應的將麵前的湯藥全部都喝了下去。
有時候這樣的一個心理安慰能夠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心中有念想,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待到她放下湯藥的時候就瞧見紫月原本紅腫的眼睛此時已經充滿了淚水,“倒是怎麽了,近來那麽愛哭?女孩子老是這樣哭,可就不好看了。”
她伸手拿著手中的娟帕給紫月的臉上稍稍的擦拭了一下,“本宮好端端的活著呢,哭了倒也是不吉利了。”
一聽到自家的娘娘這麽說,紫月便是哭得愈發凶狠,“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啦好啦,你也瞧著本宮將眼前的湯藥都喝盡了,是不是很好呢。”司徒倩瑤很是難得的給麵前的紫月講著一些寬慰的話,畢竟她的心緒早就因為那些混亂的記憶而亂成了一鍋粥。
隔了好些的時候,司徒倩瑤才轉身同紫月說道,“本宮想見見李太醫,你去前殿將他請了過來,切勿驚動了其他的人。”
紫月聽著有些糊塗,但還是前去喚了李太醫前來。
由於太醫院當中的眾多太醫都被派去解除瘟疫了,故而宮中留下的也就隻有李太醫同浣濱二人,李太醫負責瑤華宮的事情,而浣濱則是替其他宮中的人看病。那些留守在皇宮當中的嬪妃心中多是悵然的,好在她們並沒有回到帝都當中。
手中拿捏著藥方的李太醫一聽到司徒倩瑤召喚自己進去,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故而起身的時候也沒有顧及到自己的身上還沾染著些許的草藥。
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瞧見李太醫那樣的神色進來便是低頭微微的笑了笑,拿捏著手中的娟帕稍稍地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李太醫怎麽如此匆匆?本宮也不過是想見你說說話罷了。”
“微臣以為娘娘的身子抱恙,就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還望娘娘贖罪。”說話的時候,李太醫小心翼翼地將沾在衣袖上的一些草藥拿了下來,隨後便是抬了抬自己的眼睛,“不知娘娘召喚微臣前來是有何事?”
“也沒有其他的事情,本宮就想問問李太醫,可知道帝都近來的瘟疫?”司徒倩瑤在問話的時候稍稍的抬了抬自己的眉頭,隨後便將麵前的茶杯端了起來。
瘟疫不退,整個羅曼國的臣民就時時刻刻的在遭受著威脅。雖說她不是什麽救苦救難的人,但實在是看不過去是有那麽多的人死於非命,倒也是可惜了的。命運難以預料,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可以人為解決的。
李太醫也不知道為何麵前的瑤妃娘娘是會同自己講起有關於瘟疫的事情,他稍稍的愣了一下,隨後才接口說道,“微臣以為瘟疫必定是會有一個源頭,不過此番來得倒也是蹊蹺了。”
“哦?李太醫可是有什麽看法?”聽到李太醫的說話,司徒倩瑤便是微微地直了直自己的身體,很是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太醫。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將是會有一個起因,隻是目前在什麽都還不知道的情況之下,難免是會有些困難的。
順著司徒倩瑤口中的話語,李太醫便是低低的說道,“微臣曾是有猜測過,倘若這場瘟疫是有人蓄意才引起了,那恐怕是有針對了娘娘的。可為難的終究是羅曼國的臣子,故而就算是有人為也是要找出破解的方法。微臣愚笨,至今都未有找尋到破解的方式。”
說話的時候李太醫便是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他身為太醫這麽些年都沒有遇到過這樣棘手的情況,故而亂了自己的心性也是常有的事情。
“連李太醫都不知道怎麽解決瘟疫?”司徒倩瑤低眉轉動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抬眉的時候微微的彎了彎自己的嘴角。
“微臣愚笨。”李太醫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隨後便是低落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其實有關於瘟疫的事情他也是同那些太醫一般束手無策。
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沒有辦法去解決的,就如同麵前發生的事情。
斜靠在椅背上的司徒倩瑤低落著腦袋微微的開始有些發愣,原先的時候她有跟著一個專家四處遊走,有關於瘟疫的所有她雖然不是很懂,但也是有稍許的法子。倘若散布瘟疫的人是為了她才這樣做的,那她必須出麵解決的。
隔了好些的時間,她才抬眉淺笑地說了一聲,“李太醫是不是也是同那些朝臣一般,希望本宮能夠出麵,興許這件事情就能夠解決了?”
搭上我的性命就能夠將天下人的性命給解救了?
聽到司徒倩瑤如此一說,李太醫立馬就惶恐地跪到了地上,他是心疼這個天下的臣民,也是有如此的想法在心中微微的展現過,隻是並不那麽情願說出口。每一條命在他的眼中都是命,至於司徒倩瑤他更是在意的。
靠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伸手把玩了掛在身上的流蘇,微微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許是這個天下的人當真全都是那樣所想的。不過她的心中卻並沒有多少的喜悲,伸手覆蓋在自己的手腕上時低低的揚了揚自己的嘴角。
像是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要發生,令跪在地上的李太醫稍稍的有些惶恐。
像是在心中掙紮了許久,司徒倩瑤才開口說道,“此事便不要同皇上說起,倘若他一怒,斷然是會讓所有的陪葬。再說了,本宮的這條命如此看著也不能夠過太久的時間,若是能夠救得天下蒼生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麵前的瑤妃娘娘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李太醫竟是跪在地上許久的時間,連司徒倩瑤起身離去都沒有發現。當他抬起自己的腦袋時,衝著後來走進書房的浣濱看了一眼,接著便是緩緩的站了起來。
浣濱上前將自家的師父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娘娘是有什麽事情同師父說的?”
“沒事,沒事。近來後宮的那些嬪妃可都是還好?”李太醫轉了個話題看了眼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徒弟,想的卻是司徒倩瑤方才說的那一番話。
“倒也沒有什麽事情,不過都是在討論有關於瘟疫的事情罷了。”浣濱隨著李太醫緩緩的從書房當中走了出去,最末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若是瘟疫再持續下去可當真要屠城?”
“休得說這樣的瞎話。”李太醫情不自禁的揚了一下自己的聲音,在發現有稍稍的失態之後才將情緒收了回來。
十裏桃花的美景,竟然是在一夕之間就變換了模樣。
整個天色都變得陰沉了起來,也並沒有多少的人在意日後是會有什麽樣的情景發生,說到底倒也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疼痛。
負手站立在院子當中的司徒倩瑤盯著麵前的場景看了許久的時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一個地方已經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烙印,甚至更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