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長樂公主(2)
宮中的老人都知道在這裏曾經住著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那便是長樂公主。不過任誰都不知道長樂公主的生母究竟是誰,宮中所有的記載上都沒有留下過這樣的一筆,是說長樂公主的身世。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位長樂公主是很受先皇的寵愛,隻是新皇登基之後頭一個對後宮當中的下令就便是不準再提及有關長樂公主的一切。
自然,在後宮伺候著的奴才並不知道這期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故而有些宮人在無意之間提到長樂公主之後第二日就被處以腰斬的極刑。如此一來,後宮當中便也沒有任何人敢提到長樂公主的名號,也就沒有人再去追問那長樂公主究竟是去往了哪裏。
眾人皆是以為新帝對那長樂公主是有無盡的恨意,偏偏眾人猜想已是相反,有些愛是可以讓對方遠離在自己的視線當中。而至於慕容雨澤來說,他這輩子做的最無能為力的一件事情就是將長樂公主送離自己的身邊,一是離開就有五年的光景。
方睡醒的司徒倩瑤端坐在鏡子前頭聽紫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口中的話語,有一半她是聽進去了,而另外的一半卻已經擱置在自己的腦袋之外,她不想要知道太多的事情。免得在自己的心中多了一個結,唯一奇怪的就便是為何當今太後又是提起了長樂公主這個人。
如此想著便是稍稍的有些頭疼,便也沒有再往下多想。
在司徒倩瑤抬眉的時候就瞧見鏡子當中出現了浣濱的身影,略略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本宮以為自己的身子已經是有大好了,就便不用喝李太醫準備的湯藥。”
“這些是太醫給娘娘準備調養身子的,尤其是到了這樣的季節,娘娘更是要注意保養好自己的身子。”說話的時候,浣濱就已經將手中的湯藥放到了桌子上頭。
許是跟隨在司徒倩瑤的身邊有些久了,浣濱也變得同瑤華宮的那些宮女那般對著自家的主子一點懼怕的意思都沒有了去,有時候甚至是會稍稍的反駁幾句。這樣的感情至於浣濱來說是很難能可貴的,從最開始的時候,她就隻有李太醫跟隨照顧在身側。太醫院的人雖說都會覬覦李太醫的麵色而不敢至於她怎麽樣,暗裏地做的那些事情卻是有些不好說的。
這個世界之上,有誰能夠如此的安之若素呢?
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盯著那碗湯藥看了許久的時間,最後才算是認命般的從椅子上頭站了起來。此時的禦書房顯得特別安靜,她也不知道後來的冷紫荷究竟是以什麽樣的麵貌從這邊出去的,她不願自己想了那麽多的事情,畢竟很多的時候就是想太多就會鬱結太多的事情。
拿起湯藥的時候她便若無其事的問了一聲,“皇上是去哪裏了?”
“會娘娘的話,皇上早先陪著娘娘睡了一會兒,隔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就便去大殿當中批閱奏章了。”紫月在邊上細細的說道,其實她還是有些後怕方才慕容雨澤的麵色,似乎是有些不大好的。
“恩?這個時候在批閱奏章?”司徒倩瑤喝著湯藥微微的皺了皺眉,隨後便是從邊上的糕點盤子當中取了一塊果子塞進了自己的嘴巴當中。依著她的想法,慕容雨澤絕對是不會在盛怒的情況之下再去批閱奏章的。
怎麽想著,都覺得有些奇怪,但終極是說不上來哪裏的奇怪。
她伸手微微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可是知道荷妃娘娘從禦書房當中出去之後去往了哪裏?”
“荷妃娘娘嗎?聽守門的宮女說荷妃娘娘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寢宮,可瞧著似乎麵色有些不大好。”紫月依舊是小心翼翼的作答著,有關於後宮嬪妃的事情她總是會從他人的口中得知最新的消息,畢竟她怕自家的娘娘又是受到什麽樣的殘害。
往往保護的越好,就越會發生不一樣的情緒。
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想來關於那長樂公主的事情也不會這樣不了了之的。她也不想去趟渾水,便是假意什麽都不知道。
宮中女人最為聰明的做法就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若是當真說起,也隻是會吃驚的說一聲,難不成當真是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簡簡單單的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掩蓋了過去,若是當真追問了去也是死無對證的。
禦書房的暖閣離著大殿的距離並不是很遙遠,故而她起身時候發出的那些響動全部都落在了慕容雨澤的耳朵當中。他就那樣端坐在龍椅上頭,等著她從裏頭慢悠悠的走出來,像是一隻翩然的蝴蝶那般。
有時候他都回覺得自己的那一些奇怪,竟然將她當做了自己的骨中止血,哪怕是失去一瞬間也是不可以發生的事情。可是至於長樂公主的到來,他還是有些擔憂的,身為帝王,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是在他可以控製的範圍當中。
隻在他微微發愣的時間當中,司徒倩瑤已經微眉淺笑的站立在他的麵前,倒也是一顰一笑一知足。
“皇上是在想些什麽事情呢,那麽出神?”司徒倩瑤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給慕容雨澤麵前的茶杯當中續上了茶水。
“朕隻是在想一些瑣碎的事情。”慕容雨澤一笑,就便將她的手指捏在了手掌當中,那樣溫潤的感覺倒也很是喜歡的。
“皇上念想到的可都是家國的大事,怎麽是會有瑣碎一說?”司徒倩瑤說話的時候微微的挑了挑自己的眉頭,很多的時候她就想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淺薄的夢境,隻怕是在陽光明媚的一天當中突然驚醒。
她還是那一個喜歡唧唧喳喳的夢小語,而不是先在可以深諳後宮生存的司徒倩瑤。
瞧著她有些稍稍的慌神,慕容雨澤便將擺放在邊上的話本子拿到了她的麵前,“瞧你也沒有多少的心思,可是要看看這些你喜歡的玩意兒?”
司徒倩瑤便是低低的笑了笑,“還是皇上能夠懂得臣妾的想法。”伸手拿過書卷便是在太師椅上頭坐了下來。
她知道近來當真是國事繁忙,所以也就不尋思著時間讓麵前的這個男子是有為自己分心的時候。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是一隻貓,可以什麽事情都不管不顧,安安分分的呆在某一個角落當中過著自己的閑情愜意。
不過,此時的慕容雨澤卻沒有多大的心意去看手中的奏章,他腦袋當中回旋著最多的就便是長樂公主那四個字。像是一種難以解脫的咒語困頓著他所有的心思,很多很多的時候,他都沒有什麽法子去解決麵前的事情,最為無助的就便是長樂公主。
安靜的大殿之中突然發出啪嗒的一聲,司徒倩瑤抬眉,便是瞧見慕容雨澤手中的奏章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掉落在了地上。伺候在側邊的小量子眼明手快的將那份奏章撿了起來,隨後便是端端正正的放置在了慕容雨澤的麵前,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般。
迎著她略帶困惑的目光,慕容雨澤就便無奈的笑了笑,“你怎麽不問那長樂公主究竟是什麽事情?”
“有些事情,若是皇上想要同臣妾說起的,那皇上早就已經在臣妾的麵前說了。若是皇上不想要說的,臣妾就算是再想知道,也不會越軌去追問了皇上。”司徒倩瑤說話的時候便將手中的話本子擱置到了手邊的矮桌上頭,“皇上這番,可是要同臣妾講起嗎?”
“有時候怪在你太過於聰明,朕想讓你追問一句也顯得有些困難了去。”慕容雨澤輕笑,便是將手中的物件放了下來。
原先的時候他總是希望在這個後宮當中的女子都要很是聰明,不會過問太多的事情,隻是所有的物件都堆積到了她的身上卻好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冷紫荷講出長樂公主那幾個字的時候,他雖說有幾分的怒意在,但還是條件反射的看了司徒倩瑤一眼,他所希望麵前的這個女子能夠追問一句,可他瞧見的是她波瀾不驚的眼神,還有淡薄的一句臣妾有些困乏了。
僅僅是這樣的一件事情,就已經困了他好些的時間。
至於現在,終究是忍不住要問一句,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很多的事情或好或壞,他也說不上什麽所以然來。
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微微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隨後便是狡黠的笑了起來,“臣妾方才不是同皇上說,臣妾是有些困乏了嗎?其實在那個時候,臣妾是很想皇上同臣妾講的,隻是皇上緘口不言,那臣妾就隻好睡一會兒了。”
清脆的聲音在大殿當中悠然的想著,一遍遍的回蕩在慕容雨澤的耳中,隨後便是悵然一笑,起身將麵前的那個人摟在了自己的懷抱當中。是她太過於聰明了去,這樣細微的東西,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隨後他便是聽到懷中的女人用稍顯低啞的聲音說了句,“那皇上可是要同臣妾講了,長樂公主究竟是誰?”
“恩?你聽了可不要睡著,這件事情,講起來倒是有些漫長的。”慕容雨澤說話的時候稍稍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順著她的鼻尖看過去,竟然有刹那的晃神。
躲在慕容雨澤懷抱當中的司徒倩瑤低低的應了一聲,之後便選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聽身邊的男子講述很久遠的一件事情。
“朕登基那一年不過十四歲,伺候先帝的那些朝臣都想要幹涉到朝政上頭,那一年朕聯合樂王爺將所有的人都給鎮壓了下來。隻是在那一年,羅曼國並沒有過得風調雨順,璃珠國的王提出要讓剛滿十歲的長樂去和親。”說到此,慕容雨澤便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而此時的司徒倩瑤很是小心翼翼地抬了抬自己的眉頭,“才十歲。”
“也不過是一個刁鑽的丫頭。雖說長樂公主並不是朕的親妹妹,也不是那時先帝任何一位嬪妃所生的女兒,但是在朕的眼中早就已經將長樂當做了親妹妹那般。故而也就是在那一年,朕偷偷地將她以摔壞先帝心愛物件的裏頭送到了皇陵當中,命令她在那邊麵壁思過三年。”
“這樣做,對於她來說也是殘忍的。”
“也是因為了此事,她便是一賭氣沒有回過羅曼國的帝都。”
司徒倩瑤支撐著自己的胳膊從他的懷抱當中直直的坐了起來,隨後伸手便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了一下,“她不會怪你的。”
“恩。”他清淺的應了一聲。
隻是他掠過最為重要的一樣那便就是長樂公主與那欣兒本就是一母所生,先帝本要將欣兒也收做自己的女兒,隻是慕容雨澤不答應,到後來也便是不了了之了的事情。
這個世界之上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是在意料之外的,就如那長樂公主心中所恨的並不是慕容雨澤將她流放到了皇陵那麽多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