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容雨澤進入到前殿的時候,整個氛圍就轉換了調子,原先坐在椅子上的嬪妃紛紛站了起來行禮。而司徒倩瑤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慕容雨澤很嫻熟的將自己的手牽了起來,往太後的座位處走了過去。
原本是冷紫荷同太後一道坐在上位的方向,瞧著慕容雨澤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便是很禮讓的往邊上靠了一下。依照著宮中的規矩,能夠坐在此位置的都是依著權勢來的,雖說她看著司徒倩瑤有些不滿,但還是詳裝柔弱地拿娟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眶。
隻是這樣細微的動作並沒有落在慕容雨澤的眼中,他很是悠然自得的坐到了冷紫荷方才的位子上,接著很是順手地將邊上的司徒倩瑤摟在了自己的懷中。隨後便是衝著大殿的方向微微的看了一眼,淡漠地說了聲,“都平身。”
此時坐在邊上的太後微微的皺了皺眉自己的眉頭,但依舊沉默不言語,她將矮桌上頭的茶杯拿到了自己的手中,接著悵然地歎息了一聲,“聽聞最近前朝當中是有很多的事情發生,皇帝如此清閑到哀家的寢宮當中來是為何事?”
“兒子不過就是過來瞧瞧有什麽事情發生。”慕容雨澤將懷中不怎麽聽話的司徒倩瑤往自己的懷中稍稍的摟了一下,用滿是寵溺的聲音對她說了聲,“別胡鬧。”
聽到此的司徒倩瑤在心中悶哼了一聲,她也不想如此,可那麽多雙眼睛盯著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給剝了,她還能夠安然不動?再說了,這些皇宮當中的恩寵,每一樣都是要人性命的。世界上最為可怕的不是戰場上的刀槍,而是女人比針眼還要細微的心。
不過她還是很乖巧的窩在慕容雨澤的懷抱當中一動不動,她微微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看來那些電視正宮劇當中所演的很多事情都是當真的,饒是誰當了真,那可是要消耗了自己的性命。她不著痕跡的往太後的方向看了一眼,預料當中看到後者稍稍的沉了沉自己的臉色,但很快就又恢複到了原本的淡漠狀態,這讓司徒倩瑤的心中滿是讚歎之聲。
太後很是自然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矮桌上頭,啪嗒一聲,讓原本靜謐的前殿變得稍稍有些恐怖了起來,“後宮當中的事情,哀家自然是會有所處理的。”
“母後是要處置瑤妃?”慕容雨澤低聲問了一聲,但語氣當中全然是不容辯駁的語氣。若不是紫月派人前往禦書房當中稟報了太後召見司徒倩瑤的這件事情,大抵上他也不會如此匆忙的從禦書房當中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剛到前殿的門口就聽到了欣常在饒是挑釁的話語,他的心情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原本還想聽一些旁的事情,隻是忍不住便匆匆的走了進來。
“後宮當中有觸犯宮規的嬪妃,自然是要遭受到責罰的,不依照著規定全然拿自己的恩寵為非作歹,那是讓其他的嬪妃如何自處?”說話的時候太後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其實她一直都是很在意慕容雨澤將司徒倩瑤從冷宮當中接出來,倘若沒有被接出來,指不定此時的司徒倩瑤已經在冷宮當中喪命了。
至於太後的這番話語,慕容雨澤並沒有放在自己的心上,轉而示意小量子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香囊呈上來。隨後他便是從盤子上頭拿過了傳聞當中令冷紫荷小產的香囊,香囊的外延是用鏤空的玉給包裹起來,拿在手掌當中有股冰冰涼涼的感覺。
慕容雨澤拿著香囊看了許久的時間,才放到的司徒倩瑤的手掌當中,“如此珍貴的東西,還是自個兒放著比較好。”
接過香囊的司徒倩瑤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這方香囊果真是很好看,不過她大抵上是很喜歡這樣的小物件,若是當真送給了眼前的冷紫荷那應該是將這個女人當做了最為親近的人,如此想來心中嗤笑一聲,“皇上說得極是。”司徒倩瑤將手中的香囊稍稍的把玩了一會兒,轉眉之間就瞧見了邊上冷紫荷略顯哀怨的眼神。
如此的一個眼神讓她的身形稍稍有些愣住,但還是很快的將香囊外頭的玉裹摘了下來,雖說她並不知道麝香這味藥是長成什麽樣子的,在瞧見裏頭那些差不多已經磨成粉末的細碎當中發現了幾顆較為大的東西,她很是悉心的將香囊當中的幾顆毛茸茸的東西挑選了出來放到自己的手掌心當中,剛到放到鼻子下嗅的時候卻是被慕容雨澤製止了。
他用手輕輕的從她的手掌當中拿過了那方小東西,接著便是自覺的放到了身邊的矮桌上頭。太後瞧見的時候微微的笑了笑,“這不就是麝香麽,哀家大抵上也沒有誣陷到瑤妃了吧?皇帝可是有什麽樣的異議?”
隨著太後的話音落下,慕容雨澤就便低了低自己的腦袋,眼前的麝香他大抵上是有見過的,不過也就是這樣的一味麝香讓他的眉頭稍稍的舒展了一下。也正是因為他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原本淡然的冷紫荷變得有些警覺了起來。
世間上的麝香大抵上可以分為好些類別,而麝香是分為四類,這四類的麝香從外觀和藥性來說都是有些許的差別,若不是懂得醫藥之人斷然是不懂其中的門道。此時從香囊當中取出來的麝香從外觀上來看是無多少的區別,但是若要細細的觀摩卻是能夠找尋到不同之處。
此時被太後傳召而來的李太醫在進入到前殿的時候就靈敏的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故而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慕容雨澤的麵前,還未開口請安就聽到後者用淡漠的語氣說道,“李太醫前來瞧瞧,朕邊上的這些麝香可是出自同一個地方的。”
李太醫領命上前,順手就將擺在矮桌上頭的麝香都小心翼翼地拿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有些不敢看此時太後的目光。隨後就將幾個麝香放在手掌當中細細的觀摩了起來,看到有些怪異的時候便將麝香放到鼻尖下頭聞了起來,至於藥物方麵,李太醫總是秉著小心翼翼的狀態。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太醫的身上,就連原本心不在焉的司徒倩瑤也是盯著他的動作瞧了許久的時間,她很想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有什麽樣的奧妙,能夠讓慕容雨澤有如此堅定的神態。
隔了許久的時間,李太醫才將手中的麝香捏了起來,“啟稟皇上,在這些麝香當中共是有兩類,一類是卡巴膽麝香,這種麝香比較扁平,麵積較大,番孔四周的毛長而呈深棕色。而另外的一類麝香的體型大小似中型犬,頭上還有小尖月,這種麝香較為名貴。依微臣猜測,前一類的麝香是有人後來才放進去的。”
“哦?那是說有人栽贓嫁禍了去?”太後微微地揚了揚自己的眉角,“依著李太醫的話說,原本在香囊當中也是有麝香存在的,這就足以說明了瑤妃是要加害到荷妃肚子當中的龍胎,妄想毀掉我羅曼國的大好基業。至於後來又去存放麝香的那個人,哀家自然也是徹查得一清二楚。”
隨著太後擲地有聲的話語落下,司徒倩瑤毫無興致地抬了抬眉,因為她知道此時的李太醫並沒有將口中的話講完。若是當真如同太後話語當中所講的那樣,慕容雨澤也就不必如此匆匆忙忙的趕到太後的寢宮當中。
依舊是恭敬站立著的李太醫微微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太後所言有虛,微臣方才在拿過麝香的時候是有聞到從瑤妃娘娘手中的香囊處散發出來的陣陣幽香,隨之斷定上等的麝香是同那些粉末出自同一處。麝香原本就能夠用作香料來用,皇宮當中因怕是有娘娘將麝香當做墮胎的物件,故而皇宮當中是有禁止各位娘娘使用麝香。隻不過,在瑤妃娘娘香囊當中的麝香因為有其他幾位香料的克製且是用專門的藥物浸泡過的,故而隻能夠散發出香餌的味道。而後來才放進去的麝香才起到了讓荷妃娘娘小產的作用。”
隨著李太醫的話音落下,靠在慕容雨澤胸膛之上的司徒倩瑤隻是微微的哼哧了一聲,倒也沒有發表關於自己的見解,畢竟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大抵上也是不怎麽甘願的。隻是她很清楚,若是麵對了如此的情況,自個兒身後的那個人應該是會替自己主持公道的。
轉眉的時候,她便發現太後的臉色已是變得稍稍有些蒼白了起來,而另外一邊的冷紫荷則是顯得自然得多,不過瞧著麵色大抵上也不是極好的。
另外的那些嬪妃個個都噤聲不願多說一個字,若是其中出了什麽樣的差錯,那到頭來可就是她們的罪過了。再說了,李太醫的意思很明顯,後來的麝香是有人偷偷放進去的,若是一不小心沾染到了弑殺未出生的龍胎事情上那可是要砍頭的。
許是知道大家心中的那些小想法,慕容雨澤便也沒有順著李太醫的話語往下說,隻是慢悠悠地說了聲,“這香囊中的香料是顧逸致早先配置好贈與了瑤妃的,朕倒是忘記了,那顧逸致可是調配香料的高手。”
“其中的事情大抵上也是有所複雜的,方才瑤妃不就說了,她並沒有那麽傻會將麝香放進,可這香料的袋子中可當真是有了麝香的。”太後在說話的時候又是把司徒倩瑤將了一軍,不過後者卻是沒有心思關注到太後話語當中的意思。
司徒倩瑤一直都低落著腦袋把玩著手中精致的香囊,在太後話音落下的時候她便是條件反射的說了一句,“臣妾自冷宮當中出來就已經喪失了在宮中的一部分記憶,方才的話也不過就是順著邏輯往下說的。太後可是要責怪臣妾依著邏輯話語替自己辯駁了去?”
她抬眉的時候就撞上了太後較為深邃的眼神,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幹脆就那樣饒是光明磊落的盯著太後的眼睛看了許久。她原先的時候有一個怪癖,那就是誰盯著她瞧,她就會以同樣的目光盯回去。
許是太後感覺到司徒倩瑤目光當中稍稍的怒意,便是轉過了自己的腦袋,“若是依著李太醫說的,那哀家確實是有錯怪瑤妃的地方。”
前殿之內回轉著太後慢悠悠的說話語調,語氣當中卻是蘊含著稍稍的得意,還未等司徒倩瑤是要說話,就聽到太後又接著往下說道,“方才欣常在說的,瑤妃不能懷孕的事情可是當真?”說話的時候,太後的眼睛一直在李太醫的身上打轉。
也正是這樣的一番問話,讓李太醫的心髒跳快了好些,原是瑤妃難以受孕的消息宮中也就他同皇上知道,這下竟是連太後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便是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端坐在麵前的慕容雨澤,但後者卻像是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件事情上頭。
李太醫微微的哆嗦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才開口說道,“瑤妃娘娘並不是不會生育,微臣不知是誰將這件事情在後宮當中宣揚了去。”
隨著李太醫的話音落下,原本是想看好戲的欣常在突然就直了直自己的身體,抬頭的時候看到慕容雨澤正以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