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徒倩瑤睜開眼睛的時候慕容雨澤早早的就已經不在了,而她見到的則是一臉焦急的冷紫荷。
她揉著惺忪的眼睛瞧了冷紫荷一眼,隨後有些詫異,這種凝重的感覺她很久都沒有感覺到了。故而一翻身就坐了起來,伺候在邊上的紫月立馬拿了件外袍過來,此時外頭的烏雲已經將陽光遮蓋了起來,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知道司徒倩瑤心中的那些困惑,冷紫荷便急急的坐到了床沿的邊上,用焦急的語氣說著,“從羅曼國傳來八百裏加急,說是有幾十萬的精兵將皇宮圍困了起來,像是要逼宮的樣子。皇上和樂王爺早早的就從避暑山莊當中出去了,不知會不會出事情。”
在冷紫荷的話語說出的刹那,司徒倩瑤的手便顫抖了一下,昨晚慕容雨澤前來這邊是為了做告別的。她早就知道羅曼國的險峻,卻偏偏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層,倒是她疏忽了。雖然慕容雨澤早早的就已經做好了部署,但也不可能確保萬無一失。
她伸出指尖在冷紫荷的手掌當中快速的寫下了心中所想的話語,柔柔的軟軟的那種,“納木錯可是有跟去了?”
“璃珠國好像是派出了軍隊跟隨過去,至於納木錯國王是留在皇宮當中的,好似是擔心那些人會來個聲東擊西。”冷紫荷將今早聽來的話完完全全的在司徒倩瑤的麵前說了起來,她心中也很是焦急的,雖不是為了慕容雨澤,但那一份憂思明晃晃的擺在了眾人的麵前。
司徒倩瑤便又在她的手掌心上寫道,“那靈妃呢?”
“靈妃?這關靈妃什麽事情?”冷紫荷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機靈地轉動眼珠子的司徒倩瑤,恍然之間發現自己的這個妹妹竟然是會有如此吸引人的地方,怪不得當今皇上都將她當做了掌中至寶。
聽著冷紫荷的口吻司徒倩瑤就已經猜到了其中的蹊蹺,若是沒有牽扯到瑤妃,那麽有關於南宮太尉的事情應該是被封鎖了起來,無多少人是知道的。她微微的轉了個身,找了些舒適的地方靠著,隨後便往回想著連日來發生的境況。
若是說你那些逼宮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了,那現在趕過去也是不合時宜的,總不能夠在外雙雙的打起來。想來也就隻有一種可能,冷紫荷口中的逼宮應該隻是麵上的事情,若是這樣的話,那也不是什麽萬分緊急的事情。
正當司徒倩瑤要歇息的時候就聽到從門口傳來的腳步聲,頻率極快的出現在自己的耳中,不用猜想敢在璃珠國的皇宮當中如此橫行的人自然也就隻有格麗公主一人了。當她抬頭的時候那格麗公主就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同冷紫荷一般嚴肅的看著她。
“瑤妃姐姐,外頭可是出了大事。你怎麽還在這邊睡覺呢。”格麗公主的嗓音比以前高了好幾倍,聽著有些稍稍的刺耳。
司徒倩瑤有些忍受不住地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耳朵,若是她的耳朵也聽不見了,那她的人生是得多無趣了。邊是聽著格麗公主的說話聲,她邊從床榻之上走了下來,慵懶得由著紫月替自個兒穿衣裳。
若是羅曼國當真是被逼宮奪了國,那她還是可以以璃珠國公主的身份依舊過著奢華的生活。她在心中低低的笑了笑,若是這樣的想法被慕容雨澤聽了去還不得將自己給大卸八塊了,由著原先的規矩,若是亡國了,那就應該是階下之囚。
瞧著司徒倩瑤不慌不忙的樣子,格麗公主倒是很焦急地看了她一眼,“瑤妃姐姐,樂王爺應該是不會出事情的哦?聽說樂王爺可是帶領先鋒隊過去的呢,擺明了就是打在最前麵的啊。”
格麗公主的這番話語落在冷紫荷的耳中成為了最尖銳的刺,紮得她的心髒有些許的疼痛。廖若這樣的事情發生是每個人都不願意見到的,古往今來那些作為先鋒將士的人,又有多少是安然無恙的地退下來的?
隨著格麗公主的話音落下,司徒倩瑤就便斜睨了她一眼,隨後便輕柔地牽起了冷紫荷的手掌,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作為帝王的女眷,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處,等著慕容雨澤凱旋歸來的消息。
在這樣的一刻,司徒倩瑤無法用自己的言語說出其實往後的一切都是在慕容雨澤和慕容沉樂兩人的部署當中。而關於整個部署的情況她也是有所了解的,隻是不能夠在勝利還未到達之前將此事說出去,免得被有心之人聽了去。
有些的焦急的格麗公主哪裏是會安靜下來,她好不容易再次遇見了慕容沉樂,她可不希望再以後的年華當中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一個人能夠溫暖自己的年華和歲月。少女的情絲被這樣稍稍的牽動著,仿佛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瞧著格麗公主那樣焦急的模樣,司徒倩瑤的心底也稍稍的打起了鼓,畢竟沙場上的冷兵器都是不長眼睛的。若是一個不小心受些傷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她有些擔憂地瞧了一眼始終都不言語的冷紫荷,隻好伸手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抱當中。
隔著衣衫,她能夠聽到冷紫荷心髒砰砰砰地跳動聲,像是要從胸口的地方跳出來一樣。她伸手在冷紫荷的掌心中寫道,“一切都是會好的”。
簡單的幾個字瞬間將冷紫荷的情緒弄得崩潰,她趴在司徒倩瑤的肩膀之上低低的抽泣了起來,她怕被那些宮女聽見,故而聲音很小很輕。像是一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她就那樣趴在司徒倩瑤的懷抱當中嚶嚶地哭著。
在司徒倩瑤的世界裏,女子都是極其瘦弱的,而她知道以男人為天的這個朝代當中所有的女人都會小心翼翼的存活著。若是男人出去有些閃失的,那女人的一生也就折損在這樣的事情上了。多簡單,依附著男人而生的一個社會和世界。
從外頭匆匆跑進來的香凝有些傻愣愣的瞧著自家的小姐靠在司徒倩瑤的懷中抽泣,她微微的低了低頭,本是想按著宮中的規矩來辦事,隻是在遇到自家小姐都已經情緒失控的場麵,就便是亂了自己的分寸。
“小姐,方才奴婢去打探了一下,從前線有發來八百裏加急說是要派遣增援。”香凝一時著急就將此事說了出來。原本她是守候在納木錯的宮門口,饒是八百裏加急一道她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是有什麽發生,快說!”格麗公主有些等不及地瞧著麵前的香凝,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自己的皇兄偏偏什麽都不講,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寢宮當中焚香禮佛,連平日當中多是刁鑽的薌容也都安然的坐在邊上。
香凝瞧著一臉緊張的格麗公主,心中頓時一陣慌亂,腦海當中一片蒼白的模樣。隔了好些的時間她才從自己的慌神當中醒悟了過來,饒是擔憂地看了眼自家的小姐,“聽那探子報來的消息,是說羅曼國的軍隊不知是出了什麽原因竟然被全部的包圍了起來。”
“那可是有誰傷亡?接下來的事情可是怎麽樣了?”冷紫荷從司徒倩瑤的懷抱當中脫離了開來,隨後便一臉嚴肅的盯著香凝,“被困的人可是誰?”
麵對接二連三的提問,香凝有些遲疑的看了眼自家的小姐,思忖著接下來最先回答的是要哪句。
冷紫荷瞧著支支吾吾的香凝,以為期間是出了什麽大事,故而有些激動地捏著香凝的胳膊,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難不成是有人死了!”
麵對冷紫荷幾近的撕心裂肺,司徒倩瑤很是淡然的將她的胳膊捏在了手上,隨後便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香凝捏得那樣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冷紫荷立馬將自己的手掌縮了回來,她最不情願看到的就是慕容沉樂受到什麽樣的傷害。
得到自由的香凝稍稍的往後退卻了一步,“其他的事情倒也沒有說,隻是皇上同樂王爺兩個人似乎從大軍當中消失了。”
“消失?消失是什麽意思?”冷紫荷滿是敏感的看了她一眼,就消失這個詞語來說有很多種的解釋。
死,也是一種消失。
“奴婢這就不知道了。”香凝依舊是低低的說道,她這樣的小姐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如此瞧著竟然是陌生了許多。
同樣忍受不住內心煎熬的格麗公主立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外頭走去,“若是要知道這些還不如直接去問皇兄來的快速可靠。”
饒是因為她這麽一句話,在場的幾個人都匆匆的跟了上去。
到達納木錯寢宮的時候第二次的八百裏加急已經被傳送到了,拿捏著信紙的納木錯抬眉看了眼站在麵前的三個女子,隨後才慢悠悠的將那信紙拆了開來。而坐在邊上的薌容為眉淺笑的盯著司徒倩瑤看了會兒,隨後才開口說道,“妹妹先是坐著等等吧。”
隨著相容的話音落下,司徒倩瑤就已經自個兒找了把椅子很是慵懶地落座了下去。瞧著這邊焚香的場景,想來外頭的場麵應該也不會焦急到哪裏去,至少璃珠國這邊作為軍師營帳是那樣的安穩。
隻不過格麗公主卻沒有司徒倩瑤想得那樣深邃,一瞧見八百裏加急就伸長了自己的脖子,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她之後的終身幸福,若是錯失就什麽都不會再有了。
拿捏著信紙的納木錯斜睨了一眼格麗公主,才將手中的信紙放到桌子上頭,“這麽焦急的過來可是為了什麽事情?”
“皇兄,那上頭可是寫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格麗公主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信紙上頭的字,可惜的是她隻能夠看到略微模糊的字體,其他什麽都看不清。
在格麗公主說話的時候,冷紫荷也有些好奇得伸長著自己的脖子想要看到那新張上的字跡。
“那皇妹為何如此淡然,都不要瞧一眼戰場之上的八百裏加急?”納木錯轉向一臉淡然的司徒倩瑤,饒是好奇的問道。
“瞧著皇兄那樣淡然的麵貌,定然是不會有什麽重大的事情發生了去。”司徒倩瑤說話的時候微微的彎了彎自己的嘴角。
至於她的回答,納木錯倒也沒有什麽特別驚奇的地方。畢竟能夠讓慕容雨澤歡喜那麽長時間的女子定然是有她的不凡之處,再說了她還是自個兒的親妹妹,是傳承了他不少的優良傳統。
邊上的薌容饒是無聊的哼了一聲,“倒是將上頭寫的講出來吧,憋著怪難受的。”
“皇後說什麽就是什麽。”納木錯很是狗腿地笑了笑,“上頭是說被調遣到羅曼國外頭的精兵很快就將那些起兵逼宮的軍隊給圍剿了起來,帶頭的將士正是羅曼國原先的鎮國公。”
僅僅是一句話的時間就已經將在場人的情緒都稍稍的穩定了下來,至少這樣能夠保證有皇家的血統。
很多的時候,這個社會關心你的人確實是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