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血濺花開
海棠被砍頭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司徒倩瑤的耳中,她隻是不動聲色的在軟榻當中選了個舒適的位置,對她來說那些人都是生命當中的過客,來或者去早就已經沒有那麽的在意了。隻不過有人因她而死,如此事情擱在心中倒也不是個滋味兒。
她有些困乏的閉了閉眼睛,私想著這個時候的冷紫荷應該已經回了自己的寢宮當中,腦海中便想起了小環自盡的事情。海棠是被晴妃收買了的,那小環若也是晴妃的,那大抵上也說得過去。隻是可憐了那個丫頭就真麽不明不白的死了,都說咬舌是一件很痛的事情。
還未等她細細往下想去,就瞧見穿著一身龍袍的慕容雨澤走了進來,她稍稍的抬了抬眉,算是迎接他的到來。近來她都是冷漠得很,再加上不能夠說話整個人看起來就更加的有些陰沉了去。
慕容雨澤輕聲揮退了伺候在邊上的紫月,自己則是俯身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中,依舊是那股清淺的氣息撲到自己的鼻子當中。這樣的一股香韻之氣卻能夠給他以安定的神色,就像是找尋了丟失許久的東西。
可抱在懷中,他卻感到了她身上那些突出的骨頭,割得他有些疼。不過他都沒有將她從自己的懷抱當中所有放開,恍然之間想起許久之前她用落寞的語氣同自己說的那番話,她說皇上,臣妾不喜歡吃糖。
他這樣做,就應該是打了人家一巴掌之後就賞給人家一顆糖吧。
如此想著便就心疼,倒也不往下細想了。
剛要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就聽到小量子匆忙地跑了進來,用焦急的聲音說道,“皇上,璃珠國的納木錯國王正在禦書房前頭,說是要見見皇上。”
“哦?此番已經入夜了。”慕容雨澤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
他對納木錯不是有很大的了解,但依著他的判斷,那個人決心是要取了羅曼國的。隻是現在這番,他還沒有掌握到足夠的證據,弑父的男子他始終都是有些看不慣的。畢竟璃珠國的天下或早或晚都是他納木錯一個人的,何必那樣焦急的咬登上王位。
小量子的眼神往司徒倩瑤的身上飄了一下,接著才畢恭畢敬的說道,“納木錯國王是為了瑤妃娘娘一事前來的。”
一聽到是關於司徒倩瑤的事情,慕容雨澤的表情就便陰沉了下來,隨後就將懷中的女人安置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同她輕聲緩語地說道,“朕,去去就回。”
重新窩到軟榻之上的司徒倩瑤隻是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算是應承了他的那句話。心中稍稍的盤算了一番,納木錯前來是因為她,難不成是有關於兩國之間的什麽事情。恍然之間想起原先在羅曼國的時候璃珠國的先帝朝著自己看的眼神,竟然是有種說不出的恨意與歧視。
她有些不解。
而感到禦書房的慕容雨澤則早就已經猜到了納木錯為何是要在這個時辰見他,隻是他不願去親手捅破那一層薄如蟬翼的紙。
慵懶地坐在草原椅子當中的納木錯見到慕容雨澤前來隻是低低的笑了笑,他身上傲然的霸氣令慕容雨澤感到了危機,看來在兩國之間必然是有一番較量的。
“本王知道皇上的心思明亮,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納木錯洪亮的嗓音讓小量子遲疑的看了他一眼,這就是長年長在草原之上的雄鷹,被璃珠國奉為草原天子的納木錯。
“那同朕說說,可是有什麽事情?”慕容雨澤說話的時候微微的轉動了一下擱置在邊上的朱砂禦筆。
這個小動作原本是司徒倩瑤才有的,她會在無聊的時候轉動手中的毛筆,有時候還會翻出個小小的花樣了。久而久之,他也就染上了這樣的一種習慣。都說兩個人相處得久了就會相互傳染彼此的習慣,看來這話是真的。
納木錯並沒有在意到慕容雨澤的這個小動作,他則是一臉蠻橫的模樣轉動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竟然是香片茶。
“本王要同皇上說的就是皇上後宮當中的瑤妃娘娘是本王的嫡親妹妹,皇上可否讓瑤妃娘娘同本王相見一次。”納木錯的眼睛一直都盯著慕容雨澤的方向看著。
這番話讓慕容雨澤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瑤妃是朕的嬪妃,後宮嬪妃自然是要呆在後宮當中的。再說,瑤妃這幾日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慕容雨澤的聲音強勢得很,絲毫不願意讓司徒倩瑤親眼看到納木錯的身影。就算是血緣相連,但是他們之間卻是從未有過見麵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除了血緣之間的相互聯係,他們本就是一個陌路之人。
再說了,若是讓兩個人相見了,納木錯會提出更加無禮的要求,那時候連他都沒有什麽立場去阻止那樣的事情發生。俗話說,草原上的事情自然是用草原上的方法解決,可他是君王,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有發生的可能。
“皇上是要體諒本王,本王的娘親在失去妹妹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身子不適,當她得知妹妹就是皇上的瑤妃時才懇請本王前來一趟。若是皇上有仁愛之心,就讓她們母女見上一麵,想來這十幾年的歲月當中,我妹妹也是一個沒有母後疼愛的女孩。”納木錯的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並沒有什麽可以擊破的地方。
慕容雨澤心中一驚,原來這個納木錯也並非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若是他不答應納木錯的要求那就是沒有仁愛之心的皇帝,若是答應了,那之後所要麵對的就是璃珠國同羅曼國之間爭搶一個瑤妃……
稍稍的在心中沉吟了一會兒,慕容雨澤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近來瑤妃的身子是有不適,待到瑤妃的身子好了之後朕會親自帶著瑤妃去見她的生生母後。”
如此一來,慕容雨澤又將所有的事情給堵了回去。這會兒當真是司徒倩瑤的身子不適,連話都說不太全,至於見其他的人自然是有些不方便的。
隔了好一會兒,納木錯才低低的笑了起來,“有皇上的承諾在先,本王就比較放心了。”
起身告辭的時候納木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端坐在龍椅上的慕容雨澤,也沒多話說就便匆匆的從禦書房中告辭了去。他此番前來也不過就是為了探聽慕容雨澤對自己妹妹的態度,想來那些流傳到自己耳朵裏的傳言多半是有不真實的地方。
他在早年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個流失在外頭的嫡親妹妹,可璃珠國的宮門當中卻將這件事情當成了禁語,那時候他還倔強的是要了解所有事情的真相,可被自己的父皇給狠狠的責打了一番。後來在他的再三追問之下,自己的母後才說起了所有的事情,大抵上是因為自己的父皇懷疑那個剛剛出生的妹妹不是他親生的,為了防止被弄死,母後才狠心將她送出了宮門的外頭。
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對自己的父皇便就有了記恨的心情。而母後則是因為這件事情常年鬱鬱寡歡,最後落了一生的病痛。可身為丈夫的父皇卻是宮中愛妃不斷,生生的刺激著他的母後。
若不是那樣,他也不會傭兵天下將自己的父皇從龍椅上趕下來。冠得他一生弑父的名頭他也是甘願的,畢竟璃珠國在他父皇的治理之下已經大不如前了,連那些小國都敢欺負到他們的頭上來。不強硬,就會失去這片國土。
當納木錯離開避暑山莊的時候,他衝著燈火輝煌的宮門看了一眼,隨後便抿嘴笑了笑。跟隨在他身後的侍衛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家的主子,“王,那皇上說的可是真話?”
“怎是會有假話?本王就等著自己妹妹身子好的那一天,對了,你前去打探一下有沒有她的畫像拿來,母後思念得緊。”從納木錯的眼神裏流露出難得的溫和,卻不是為了自己的女人。
同時行走在皇宮當中的慕容雨澤有些慌神的看著掛滿宮燈的地方,他是擔心納木錯會借由司徒倩瑤是璃珠國公主一事而將她要回去補償那麽多年以來虧欠的情感。
“瑤妃身世的事情,是誰傳出去的?”慕容雨澤有些不滿地眯了眯自己的眼睛。
跟隨在邊上的小量子有些為難的看了眼自家的主子,這些事情他又怎麽是會知道的,宮中那麽多人,嘴雜了自然是管不住的,“奴才至今不知,許是從避暑山莊之內流傳出去的,畢竟璃珠國的皇親國戚常來這邊走動。”
“可是哪位皇親國戚?”慕容雨澤低低的沉吟了一聲,“又是去哪家娘娘的寢宮?”
“就便是那格麗公主,在聽聞瑤妃娘娘被關押到湖心小島之後就常來宮中央著荷妃娘娘想法子將瑤妃娘娘給救出來。依奴才猜想,荷妃娘娘斷然是不會將宮中的事情同一個他國的公主講起的。”小量子依著現實說道,最後還不忘衝著冷紫荷講了一番好話。
慕容雨澤知道冷紫荷是不會做加害自己妹妹的事情,可若是關係到生死相救那可就說不定了,若是為了這番去責罰荷妃,恐怕那司徒倩瑤對他的態度又是要清冷幾分了。思來想去,也隻好將這件事情作罷。
目前最為重要的就是將她的喉嚨給醫治好了。